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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識到新教學安排誠然是為了保衛人類領土,抗議課改的聲音也就小了很多。 虞競生到航大拜訪時,學生的情緒已經基本趨于穩定。校長得意洋洋地向這位老戰友炫耀成果,把小號碼成一個表格,當成智斗熊孩子的軍功章。 虞競生看得哭笑不得,委婉地提出,這樣欺騙學生也許并不妥當。 校長則道:“難道要怪我?還不是你們這些在役的家伙拍腦袋想主意。再者說,我也不算騙他們,現在的星際局勢,你們最清楚不過。” 虞競生似乎不愿多談這件事,轉而道明來意:“嗯,怪我多一些。蕭嶼,我這次來找你,是想問一個孩子的信息——你知道顧鐸么,應該是一位大二年級的學生。” 全校學生數以萬計,蕭校長必不記得。他陪虞競生去學生檔案室查詢,問:“怎么想起來查人了?是因為知鴻么。” 虞競生含蓄回答:“他對這位同學關注較多,我想打聽幾句。” 蕭校長聯想能力旺盛,笑得春風滿面,說著「看來是和學妹戀愛了啊」,刷下身份驗證,在系統里輸入「顧鐸」二字。 不出一秒,一張俊朗的男生照片躍然屏幕上。 蕭嶼:“……” 蕭嶼干笑兩聲,非常之開放包容地說:“哈哈,軍校嘛,男孩子太多,青春期沖動。正常正常。” 虞競生:“……” 他拿這春色滿園關不住的腦回路沒轍,隨他去胡思亂想,只管拷貝了一份個人簡歷。 顧鐸在食堂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揉著鼻子抱怨一同,猶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校長八卦出一段感人肺腑的兄弟情。 不像那些手忙腳亂的一年二年生,經歷過開學初那一陣的懲處,他在這種日程的面前如同時間管理大師,還能抽出幾個晚上跑出去鬼混——當然,因為和虞知鴻同寢,基本都沒跑得出門。 顧鐸試圖協商:“我這是勞逸結合學習快,你就高抬貴手一下唄?保證明天按時回來,不耽誤上課。” 虞知鴻鐵面無私:“不行,你需要休息。” 顧鐸無所謂道:“你還不知道我?我這人就是特別皮糙rou厚,少睡幾天沒事的。” 可惜,經過這一陣的同吃同住,虞知鴻早發現顧鐸之前那「刀槍不入空口喝開水」的能耐最多只有七分真。這人不是不知道疼不怕傷,最多是比常人更耐得住折騰。 他堅決道:“不要鬧了,去睡覺。明天還有早課。” 顧鐸卻覺著,開學后自己的「優待」少了一多半——虞知鴻又開始管他吃喝,不客氣地讓他早睡早起,實在惱人。 這人不知道虞知鴻那些實驗改造的思量,只道是自己前幾天不樂意認哥鬧出的別扭,遂毫不要臉皮地道:“虞哥哥、好哥哥,你是我親哥行不行?只要你今天放我出門,讓我管你叫爹都行。” 虞知鴻沉默。 顧鐸:“叫你祖宗也行,叫你姑奶奶也行。” 虞知鴻:“……” 顧鐸:“叫你老公我都沒意見!” 虞知鴻正在洗漱,不慎一張嘴嗆進去半杯漱口水,咳了個昏天黑地。 顧鐸憋著笑去給他拍背,見虞知鴻差不多喘回氣,又壞心眼地悄悄喊:“寶貝親愛的?老婆小甜心?”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嬸不可忍,虞知鴻現在是完全忍無可忍,一邊咳,一邊把顧鐸摁在墻角。 他想叫顧鐸不要什么玩笑都開,正經一點。可沒來得及張嘴,顧鐸就擺出一臉純情小白兔的樣子,捏著嗓子問:“哎呀你干什么,人家好害羞的,死相——” “呃……”虞知鴻好像又被空氣嗆了回去,差點沒把嗓子眼給咳出來。 出去玩也是玩,在寢室玩室友也是玩。顧鐸看這時間也有點晚,怕是來不及在燒烤收攤前吃完宵夜,也就不張羅出門了。 欺負夠了,他老老實實在熄燈前爬進被子,安安穩穩地準備睡覺。 坐立不安的人變成了虞知鴻。一閉眼,他就能想到顧鐸壞笑著亂叫稱呼的樣子,而且越想越哪哪都不自在。 好像身邊躺著什么毛茸茸的動物,拿尾巴在人身上亂蹭一樣。 虞知鴻有心把自己的想法理清,卻沒這個時間。宿舍的白熾燈熄滅不久,生物鐘載著他緩緩入睡。 一夜夢里都是紛亂繁雜的畫面,拼湊成萬花筒里的毛玻璃,每一塊流光溢彩的顏色都在日光下眨眼一樣閃爍。 還捏著嗓子管人叫「哥哥」。 待到第二天,天不亮就要去中心體育場集結。七個年級的學生依次列隊,劃分實戰課陣營隊伍。 毫無疑問,各年級的學霸都是組隊的熱門選項。不過學霸的朋友往往也是學霸,包括虞知鴻在內,他們大多任職于學生會,這時自然而然地聚在一起。 如果給他們的組合取個名,沒準可以叫「獎學金沖刺隊」。 組隊的中途,他們也提出過要不要叫上顧鐸。但鑒于此人的扣分違紀記錄累累,一半的人堅決拒絕;而且在他們表決途中,顧鐸也早就有了組織。 而大一學霸韓秋嶺卻大爆冷門——她剛剛入學,沒有太多能拿出手的成績,學生會那樣的學霸隊伍不考慮她,學渣隊伍也不敢高攀;同級的男生好歹有大批同吃同住的室友,前些天混熟了可以結伴,她的室友都是有男朋友的,這會各自尋找愛情,不想搞娘子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