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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弋面色如常,指著身后的朱管事,似笑非笑道:“這位,認識嗎?” 朱管事對此毫不意外,他挺了挺胸,氣定神閑地站在沈弋身后,不需要解釋什么,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他們關系匪淺。 天地無極的管事,金柳要是敢說一句不認識,今后他們靈蛇幫在大陸上別想從天地無極手里做任何生意。 隨著朱管事的露面,其他靜觀其變的人也變了臉色。 清波派的少主喻閔往后退了退,他們家還有生意在天地無極手上,這個時候要是起了爭執(zhí),恐怕籌謀多日的生意要黃。 其他人心里抱著和喻閔差不多的想法,很快眼前圍困的人里就剩一個走不掉的金柳還站在前面。 沈弋不斷收力,鞭子絞緊了金柳的手臂,沈弋問:“這人我殺不殺得?” 朱管事在心里嘆了口氣,他想說不能殺,眼下這個局面殺了他就是給鮫人樹敵,但沈弋肯定不會聽他的話。他做事張揚,又是為了殺雞儆猴,豈會手下留情? “殺得。”朱管事面無表情地回道,反正他這條線已經(jīng)被沈弋坑上賊船,區(qū)區(qū)一個小幫派的二把手,又有何懼? 沈弋莞爾,他笑起來有些純真,但結合他此刻正在做的事,那純真的笑意就格外殘忍。 金柳意識到在劫難逃,想要自爆拖著沈弋陪葬,就感覺到一股強悍的氣息瞬間鎖定他,那股力量讓人靈魂戰(zhàn)栗,抹去他凝聚的靈力。 沈弋抬手,鞭梢灌注靈力變得堅|硬無比,直接貫穿金柳的心臟。他嫌惡般一甩手,直接把人丟入身后的霧障中。 不一會兒霧氣里傳來咀嚼聲,聽的人頭皮發(fā)麻,沈弋回頭看了一眼,摸著下巴思索道:“這東西很有意思。” 沈弋身上還有幾分血腥氣,剛才退開的人這下退的更遠,可這里就那么點地方,他們很快就退無可退。 沈弋神情倨傲地看著他們:“諸位不想走,也可以留下來。” 眼前的霧障漫山遍野,能往哪兒走? “這位道友,實在不是我們不想走,是我們走不出去。”喻閔苦澀地看著霧障,早知道天地無極的人會出現(xiàn)在這里,說什么他都不會來。 “這東西有那么可怕?”沈弋不以為然,他抬手霧障消散,他往前霧障退避,仿佛他是什么天敵,避之不及。 其他人眼睛都看直了,沈弋他們來時安然無恙,還能說他們是用了特殊的法寶,可此刻沈弋身上沒有任何東西,霧障就是單純的怕他。 “也不怎么樣。”沈弋氣死人不償命地點評了一句,果然看見那些避之不及的人臉色鐵青。 山門內(nèi),李清柚和江平野也感到驚訝萬分,不過很快江平野反應過來,開口道:“鮫人。” 沈御雪說過,鮫人會遷徙到此地。 江平野知道他們是坐天地無極的船,朱管事在這里,那沈弋就是鮫人沒跑了。 李清柚美眸微張,她看向沈弋身邊的李青慕,臉色有些精彩,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霧障對鮫人確實沒什么影響,沈弋帶著李青慕到了山門口,示意樓上的人開門,隨后把李青慕推進去。 他到這里就是單純地給霓裳閣解個圍,確定霓裳閣自己能應付后,他就準備折返回去,鮫人族還在江面上等著他。 “今日倉促來訪,若有得罪之處,還請李閣主海涵。”沈弋不確定誰是李清柚,抱拳對宗門內(nèi)的一群人道:“他日得空,我還來拜會,今日就此別過。” 李青慕有些不舍,小聲道:“再會。” 沈弋看著他笑了笑,轉身而去。 宗門內(nèi),李清柚欲言又止,她想沈弋應該不知道沈御雪在這里,可她又不好提醒,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沈弋消失在霧障中。 眼看沈弋離開,那些被困在霧障中的人連忙跟上,沈弋儼然成了比霓裳閣更可靠的救命稻草。 朱管事詢問是否需要阻攔,沈弋笑說不用,他收斂了自己的靈力范圍,只保障朱管事和海黎的安全。 霧障內(nèi)能見度越來越低,眾人逐漸失去了沈弋的身影。很快他們再也看不清來時的路,眼前浮現(xiàn)走馬燈的幻象,名利聲色,精彩紛呈。 霓裳閣內(nèi),李清柚一直確保這些人完全退走才敢放松警惕,只是霧障不散,早晚是禍。她有些憂心被牽累的百姓,正愁沒有辦法進去,就瞧見宗門的大陣上多出來一道幽藍的光暈。 那光澤很淡,很快就融入陣法消失不見。 李清柚似有所感,她一回頭,一塊玉簡飄至身前,沈御雪的聲音徐徐傳出。 “李閣主,舍弟頑皮,日后還請多多海涵。” “貴地百姓三百余,我已盡數(shù)帶出霧障安頓,李閣主不必擔憂。” “霧障之禍一時難除,我在陣法上增加了鮫人祝福之力,可以阻擋霧障侵入,算是一點小小的心意。” 李清柚眼眶微熱,雖然沈御雪沒有在人前露面,但他把眾人的話聽進去了,默默地幫李清柚處理好一切。他總是這樣,無聲地體貼溫柔,不求回報。 霓裳閣外,沈御雪和陸焰沒有驚動任何人,就如同他們的到來一般,走的悄無聲息。 仙門的人在霓裳閣面前發(fā)難時,沈御雪已經(jīng)著手把霧障控制在一個合理的范圍內(nèi),貪婪的蠶食不再使其擴張,這次消失后大概能消停個把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