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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厄把目光轉向沈御雪身后的江云野,對沈御雪道:“不要那么著急下定論,或許我這里有你需要的東西。” 陸焰的身體有問題,他的魂魄被分成了不同的兩部分,兩個都是他,但如果這個問題不解決,之后就只能存一去一。 長孫厄不是威脅沈御雪,他也不屑做這種事。只是沈御雪的出現讓他看到一絲不一樣的可能,或許這一切能在他身上得到答案。 要想說動一個人,用他最在乎的直擊軟肋,往往行之有效。 沈御雪沉默了,長孫厄又道:“今日的酒會很有意思,錯過了豈不可惜?” 這是要沈御雪留下來,打消他出城的念頭。 沈御雪不是非要在今天出城不可,長孫厄的反應正好印證了他的猜想,這一天在酒會上一定發生了特別的事。 沈御雪為難道:“前輩,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你這樣我很被動。” 長孫厄垂眸,神情悲戚:“有些事并非我不愿。” 不斷的輪回會削弱長孫厄的力量,他困在這里不是一次兩次,沈御雪能想到的事他都做過,哪怕是把事實說出來,但無一例外全部失敗。 他離成功最近的一次是擊敗了外敵,但還是不能挽回,時間一到,所有人還是會死。他交心結盟的盟友意識到不對,金蟬脫殼棄他而去。 所以長孫厄選擇不再多言,他的話從某種角度看,已經是一種干預。而他干預的結果,必然是失敗。 知道長孫厄的難處,沈御雪不再多言,他沒答應幫還是不幫,客氣地和對方告辭。 長孫厄這次沒有挽留,他站在柜臺后面,昏暗的光線下,他的神色模糊不清。許久之后,聽得一聲長嘆,他眼前的地圖微微發光,那條和自由城緊密相連的路線紅的仿佛能滴出血來。 沈御雪帶著江云野離去,他們二人剛剛走到門口,就聽見城門口一陣sao動,蒼穹上的陰霾被一股無形的力量輕拂,露出半縷陽光。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花香,味道清新淡雅。 江云野不適地打了個噴嚏,他揉著鼻子,明明是第一次聞到這股味道,他卻格外的熟悉,不禁道:“花枝招展的老不羞。” 沈御雪詫異地回頭看他,隨后看向城門口,荊棘王冠從人群中露出來。但戴王冠的人被遮掩了身形。 沈御雪呼吸一滯,這記憶中的王冠只屬于一個人——少陽帝君,蒼決。 青龍部落的感應沒有錯,他果然在這個秘境中。 沈御雪正要上前,人群散開,跟在蒼決身側的燕南歸露出身形。他有些狼狽的整理衣襟,對泰然自若的蒼決道:“前輩,你這樣在城里有些過于顯眼。” 蒼決還是一貫的腳不沾地,只是比起他和燕南歸的初遇,此刻他身邊還游著幾條小龍。 不用問,這應該就是出去找他的青龍族,只是不知道遇上了什么變故,一個個變回了本體,病懨懨地游在蒼決身邊修養。 沈御雪看清蒼決的模樣,是和他年紀不相符的少年體。要不是之前見過一次,此刻沈御雪都不敢認。 蒼決竟然和燕南歸在一起,這讓沈御雪打消了上前的念頭。 江云野沒有見過蒼決,不過這具身體對他很熟悉,殘留的本能告訴江云野這是個熟人。但江云野看見蒼決身邊的燕南歸,直接忽略了身體傳達給他的信息,把人踹入敵人范圍。 和燕南歸混在一起的能是什么好東西? 江云野下意識地遮擋沈御雪,不想讓沈御雪被瞧見。 蒼決的木靈可以悄無聲息地滲透到自由城的每一個角落,讓他能夠更清楚地了解自由城的狀況。在人群散開之后,蒼決自然而然地注意到江云野和沈御雪。 燕南歸沒有告訴他陸焰復活之事,他撿到青龍族時,他們已經奄奄一息,也回答不了他任何問題,所以他完全不知道陸焰回來了。 看著陸焰那張熟悉的臉上露出敵視的神情,身旁還跟著一個和他流轉著一樣氣息的人,這對蒼決而言是種十分新奇的體驗。 有那么一瞬間,他以為是老朋友回來了,但很快他就否定這個想法。 反倒是燕南歸看著二人有些錯愕,大概是沒想到會在這里狹路相逢。 蒼決掃了眼江云野身后的屋子,一股熟悉的氣息從里面散發出來,帶著暴虐和殺意。蒼決微微挑眉,抓住燕南歸的肩膀朝著城中飛掠而去。 燕南歸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到了十丈開外。這近乎是逃的舉動讓燕南歸感到詫異:“前輩,我們這是去哪兒?” 蒼決瞇眼笑道:“去拿我丟在這里的殼子。” 燕南歸這一路早已習慣蒼決奇怪的話,知道他說的殼子是指身體,莫名有些惡寒:“前輩來過這里?” 蒼決道:“不僅來過,還死了一次。這座城是死城,但有個瘋子想復活所有人。” 聽到復活,燕南歸的眼神瞬間就變得不一樣了。 他也有想要復活的人。 因為燕南歸,沈御雪不便和蒼決相認,但江云野擋在前面,他就算什么都不做,也能引起蒼決的注意。 沈御雪本來還在想要如何暗示蒼決不要靠近,就看見蒼決抓著燕南歸跑的飛快,仿佛他和陸焰不存在。 沈御雪正疑惑,就察覺到屋子里的長孫厄追了出來。 他站在屋檐下,周身縈繞著渾厚的氣息,袖袍無風自動,眼底露出殺意:“臭長蟲,你還敢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