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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戴著眼鏡蛇面具的男人拿著麥克風走上臺,十分熱情地開始介紹今天的貨物。 “現在呈現在大家眼前的是今天新到的貨物。”眼鏡蛇男人的聲音抑揚頓挫,很能調動人的情緒和胃口,“正如大家所見今天的貨物質量奇高。” 他拿著麥克風站在柳峻身后, 一股甜膩膩的香味在柳峻鼻翼下涌動,似什么香料碾碎了的味道。 男人還在說著,把聲音提高了一個聲調,皮鞋在木質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質量上去了,價格也會跟著上去, 當然,在座的各位也并不缺那點小錢。” 臺下傳來一陣笑聲,里面滿是輕蔑。 拍賣的過程索然無味, 在柳峻看來, 儀式感越重的事情, 意味著結果越難以讓人承受。 每拍賣掉一個貨物, 都會由拍賣所得者親自上臺親吻貨物的手指, 然后摘下貨物的面具。 貨物那些微笑面具后麻木的面孔或美或丑, 他們未來的“主人”或喜或悲,柳峻都不在意。 柳峻的手指貼著腿部,在眼鏡蛇男人的手摸到小白兔時,柳峻呼出口氣,他休息夠了,就讓他大鬧一場吧。 “這兩個我要了。”一聲突兀粗獷的聲音像平地驚雷炸響在每一個人的耳邊。 坐在桌子上的男人女人們臉上浮現出不滿,這兩個絕品的貨物被多少人惦記著,這人也太霸道,想直接越過約定好的程序把貨物拿走,天下有這事? 那個男人身形高大,臉上的老虎面具霸氣兇猛,橙紅與黑白的色彩在面具上交錯排開,周身的氣勢和老虎無二。 “這的管理者呢?”一個帶著金錢豹面具的中年男人嘟嘟囔囔,宣泄自己的不滿。 一旁的女伴拉住他的胳膊:“別說了,他是這里的老大,再說下去會被當成貨物放在臺上,少說點。” 老虎男人藏在面具后的嘴角勾勾,從人群里走出來,對那些小聲言語說壞話的人并不在意,他直接走上拍賣臺,站在柳峻面前。 被巨大陰影籠罩的柳峻抬眼看著老虎男人,嘴角輕撇,即使隔著面具柳峻也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他身上那股嗆鼻的煙草味道讓柳峻想屏住呼吸。 還是個老熟人呢。 老虎男人伸出小麥色的手,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密布暴起,他饒有興趣地抬手去摘柳峻的面具。 這個貨物和初次相遇一樣,隔著面具也能看到他的抗拒和不滿,這種貨物馴服起來才有成就感。 那雙手離柳峻只剩兩三厘米的距離,柳峻眼角抽抽,啊,他忍不了了。 忍不了就無需再忍,柳峻特意控制自己的力道,一拳頭捶在了老虎男人的肚子上。 把老虎男人錘下了臺,龐大死沉的身體像實、彈掀翻了三四張桌子。 酒水、餐食和裝在透明花瓶里的白花一同掉落在地,混亂不堪。 那些來拍賣的男男女女知曉柳峻是個難纏的貨物,但沒有料想柳峻會囂張放肆到這個地步,甚至強到讓他們害怕的地步,仿佛這下子他們成了溫順任人宰割的羔羊。 不少人萌生了離開的念頭,已經有男人嘶吼著:“保衛隊呢!人呢!” 陳老板在地上重重地咳,他的腹部像是被柳峻開了一個洞,即使手被插進了幾塊酒杯碎渣,也感受不到半分疼意。 一群穿著黑色勁裝戴著頭盔的十人小隊走進了會場,十支槍穩穩地瞄準了臺上的貨物。 臺上除了十四的身體輕微的抖了抖,其他人麻木到如同已經死去的人,只剩下軀體在人世間。 柳峻眉頭輕皺,他倒是不怎么怕這些熱、武器,隔著面具,柳峻余光掃過臺上的其他人,他也沒想到拉下這么多人下水。 柳峻慢慢地走下臺,一步又一步緩慢又優雅,仿佛自己沒有被瞄準,而是在散步,盡可能將戰火轉移到自己身上。 他咳嗽一聲,找回自己的聲音說道:“該結束了,這里的所有。” “他怎么會說話?” “新捉的貨物?” “力氣這么大,不會是個怪物吧?” 人們驚訝懼怕的聲音傳入柳峻的耳朵,柳峻最終停在一個白色的石柱面前,石柱上雕刻著鮮花和笑得慈悲的天使。 而此刻抱臂的柳峻就是今晚的惡魔,他要把這群人也關進籠子里,讓他們嘗嘗所謂的黑暗和無望,那股入骨的絕望會成為一輩子無法擺脫的陰影。 躺在地上的老虎男人在別人的攙扶下站起來,他并不憤怒而是覺得好玩,他偏頭有氣無力地對保衛隊的隊長說道:“留活口,其他的隨意。” 一向對老虎男人唯命是從的保安隊長這次沒有點頭,端著槍,看著那個氣質截然不同的貨物。 “門…門怎么關了?!”尖利的女聲劃破平穹頂內暴風前的平靜,她涂著紫色指甲的手來回扭動金色把手,把手就像焊在了門上,根本打不開。 有人不想卷入這場混亂里,他瘋了一般去奪保衛隊的槍支,槍聲把這群嬌生慣養的人類再次嚇得四下奔逃,而射進門里的子彈像是陷入棉花里,綿軟無力。 老虎男人也察覺出了不對勁,這個地方出現了問題,他需要盡快離開而不是為了那個貨物把自己折在這里。 然而,突如其來的黑暗覆蓋了全場,只剩頭頂的月光灑在會場內。 一聲槍響突然響起,緊接著是接二連三的槍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