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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紀!清!” “別激動,激動傷身。”楊紀清可有可無地安撫了一句馮祿春,“不過,這么說來,你是馮家后人?” “沒錯!”馮祿春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情緒,“陛下承諾我,只要我助他登基稱帝,我便是趙氏王朝的國師,到時我便能修改史書,替我馮家先祖正名!” “你這叫替先祖正名?難道不是應該叫造謠嗎?”楊紀清一臉驚奇地看著馮祿春,“你這后人當得真是一點志氣都沒有,我要有你這樣的后人,必然要將你吊起來打。” “是嗎?”馮祿春冷笑一聲,“我今天就讓你永遠留在這展廳里,好好看看我的志氣。” 馮祿春說完,抬手往線香上一揮。線香的青煙頓時化作細密的冰針,朝著楊紀清疾射而去。 楊紀清手腕一晃,無數的白線鯉魚自占天玦中涌出,在空中與馮祿春的冰針短兵交接。 勢均力敵只維持了數分鐘,很快楊紀清的白線鯉魚便將冰針橫掃得一干二凈,隨即匯聚在一起,朝著馮祿春洶涌而去。 馮祿春又是抬手一揮,這次線香青煙轉入了他腳底的法陣中。法陣亮起,青煙匯聚成一只巨大的白虎,朝著空中成群里的白線鯉魚猛撲過去。 白線鯉魚驟然融成一團,扭身化作一條體型龐大的青龍,盤踞在空中一個甩尾,就將白虎拍得煙消云散。 “還有別的招嗎?”楊紀清和空中青龍都半斂著眼皮,漠然地看著馮祿春,一副靜待他出招的模樣。 “自然還有!”馮祿春咬牙摸出一只青黑色的鈴鐺。 鈴鐺不過比拇指略大,外表看著極為普通,但這只鈴鐺內卻封著大量的氣運。 馮祿春替人改命,不算其他人,就單是替趙承輝改的皇帝命,他需要遭受的反噬,是他死個上百次都不夠的。因此,他收集大量活人的氣運存著,為的是在遭受反噬的時候能拿來抵擋,并未想過用在與人交手上。 但是,現在不用不行了——不用他就要跟他的先祖一樣輸給楊紀清了,不用他就無法替他先祖正名了! 馮祿春搖了兩下鈴鐺,便有金色的氣運自鈴鐺中飄出,盤旋著沒入馮祿春體內。 楊紀清見狀,神色一冷。 盤旋在空中,占據大半占天的青龍尾巴一甩,幾條白色鯉魚被青龍甩出來,游動著飛快鉆進馮祿春的身體。 白色鯉魚入體,馮祿春身上驟然浮起命數線,楊紀清瞇眼細看。 “原來如此……”楊紀清冷笑一聲,“趙承輝在前面殺人聚集怨魂,你就跟在他后面偷那些枉死者的氣運。殺人的罪孽有趙承輝替你背著,枉死者的氣運你就偷偷收為己用。”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馮祿春從桌子上的香爐里,捏了一把香灰撒在法陣上。 法陣一亮,隨后香灰凝聚成兩只白虎,比之前青煙匯聚的那只白虎體型更大,身影也更為凝實。 兩只白虎怒吼一聲,朝著楊紀清撲去。 青龍一聲清嘯勝,與兩只白虎相撞。兩只白虎身形一頓,驟然潰散,但青龍身形也跟著模糊了一下。 “不愧是楊家第一人,確實有點本事。”馮祿春點了點頭,又吸了一口運勢,隨后伸手拿起桌上的香爐,將全部香灰倒在法陣上。 香灰落陣,一只形如兔、兩耳尖長的巨大異獸出現了陣中。 “這是犼,以龍為食。”馮祿春從容地向楊紀清介紹道。 “斗法中法術造型,又不是照著神話傳說的食物鏈來的。”楊紀清嗤笑一聲。 “你說的對,造型沒什么用處,斗法輸贏還是得看術士的強弱。”馮祿春撩起眼皮看向楊紀清,“那你敢接我這招嗎?” 比起直接打敗楊紀清,馮祿春更想看到楊紀清面露驚恐,亦或是對他痛哭求饒的模樣,他覺得那樣才能告慰先祖在天之靈,所以他并不急著攻擊對方。 楊紀清瞇眼估量著陣中那只犼,正面交鋒或許會有些兇險,但他應該是能贏的。 只是,他現在跟任朝瀾共享一個命格,他還占了這個命格的主命宮,他要是有個萬一,任朝瀾也會跟著沒命,這讓楊紀清喜歡尋求刺激的冒險精神剛抬頭,就被他給摁了回去。 “我沒什么不敢,但是我要是受傷回去,我家那口子會哭,到時麻煩就大了。”楊紀清笑了一聲,揚手收起青龍,朝著展廳門口喊道,“方夏,你要找的債主在這里,趕緊帶苦主過來討債。” 馮祿春扭頭看去,只見展廳門口不知何時多了兩個身影。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方夏和符堇。 “我還以為你打得太嗨,忘記我說的事了。”方夏邁步走進展廳,拿出楊紀清先前送他的出自高僧之手的水墨畫,朝著馮祿春,刷地一下展開,“我帶他們去寺廟超度,結果發現他們生前被奪了氣運,怨恨難消,我只好帶著他們來找債主了——” 大群的怨鬼自方夏手中的畫里哭嘯著沖出來,憤怒地朝著馮祿春撲去。 “不——”馮祿春身上帶著屬于這些生前的氣運,這些怨鬼一觸及他的身體,他身上的氣運就像開閘放水一樣往外流失。 “今日物歸原主,了卻諸位仇怨,愿諸位早日解脫。”楊紀清說完,朝著馮祿春甩出數條白線鯉魚,將對方的命數線撥亂反正。 馮祿春瞪大雙眼,身體一抽,便絕了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