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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成暉那邊竟然真的信誓旦旦地說是的。 噼啪一聲,祁九一個沒忍住,把向日葵好不容易發出來的葉子給扯斷了。 他還怪內疚的,在長起來的苗苗一旁又把葉子埋下,問:“那你怎么不直接去求晏時清呢?” 洛成暉發出一聲訕笑:“晏老師早把我拉黑了。” 祁九便沉默了,叉著腰站起來,開始有點唾棄一開始為洛成暉心軟的自己。 昨天沒下雨,今天的空氣更陰,似乎在蓄謀一場進入秋季該來的風暴。 祁九想把電話掛了,但又聽到洛成暉在問: “哥哥哥,你先別,別、我求求你,你幫我這一次,我一定牢記在心,以后你出了事情我一定也鼎力相助。” 祁九眉心一跳,心說倒也不必這么咒我,隨便應付幾句想把電話掛斷,洛成暉竟然在電話那頭痛哭流涕起來,磨蹭著祁九最后一點良心。 “哥、嗚——九哥哥,那你、那你還有沒有認識能幫忙的大人物。” 他哽咽著,話都說不清楚,“你都、嗚嗚——你都能讓晏哥哥對你死心塌地——嗝,你一定也認識更多其他金主,你、你行行好,救救我。” 祁九那叫一個頭皮發麻,也不知道洛成暉到底是怎么想的,事到如今還以為祁九和晏時清的所有糾葛都是在炒作。 他腦子里只剩下匪夷所思這四個字,聽見洛成暉還在說: “哥、嗚——我技術很好的,幾個人都能玩——你要、你要不嫌棄,我也可以把你服侍得很——” 祁九一個手抖,手機掉在了泥土上。 他難得地會產生這種反胃時刻,雞皮疙瘩就快從指尖躥到耳朵背后,一時間竟分不清到底是他不正常還是世界不正常,到底怎么才能產生這么純種的傻逼。 祁九狠狠服氣,又一次蹲下. 身,拍了拍沾了泥的手機。 此時秋天的第一顆雨,砸在了他的腦門上。 似乎是作為末夏與深秋的分割線,這場雨來得格外熱烈。 祁九沒來得及躲,一時間注意力都放在了聽筒這邊。 他聽得不真切,但還是不可思議地再次問:“...... 你說什么?” 洛成暉在電話那頭哭,求祁九能不能把下一部戲的角色給他,就算他這次被罵得很慘,但有了這個機會,他也一定還能翻身。 “你瘋了嗎?” 祁九眉心緊鎖,“你怎么說得出這種話的...... 而且這是我能決定的事情嗎?” “因為哥,你上部戲演得太好,好多人夸,接下來也肯定是一些討喜的好本子,你不愁的。” 洛成暉哽咽道,“你幫幫我,求你了哥,你不缺的,但我真的很需要這個。” “哥,或者、或者你這樣——” 洛成暉的語氣突然激昂,像找到了什么救命稻草,尖聲道,“九哥哥,你能聯系到晏老師吧——!” “我求你,我求你了哥,你幫我聯系一下他。” 他說,“我技術很好的, 我一定能讓他滿意,這樣他就不會再搞我了,我以后看到你就繞著道走,我再不冒犯你們,我就要他一次——” 轟隆。 祁九眼前閃過一陣白光。 真奇怪,光的傳播速度不是比聲音快嗎,怎么這一次是先聽見雷響呢。 祁九覺得耳朵都震得有點發麻,心里像被螞蟻啃噬一樣,腳下的向日葵成了某種攀援植物,一直往上,一直包裹住他。 祁九覺得喘不上氣,他甚至都不想仔細去判斷,洛成暉到底是喝醉了還是磕了藥,或者是已經在高壓下被逼瘋,說出來的完全不是人話。 雨越下越大,晏時清急忙撐著傘出來找他,但是祁九卻陷進泥土里,任由風雨打濕他的頭發衣擺。 他站在雨中,屹立不倒,像一株被灌滿了的植物。 頑強的、有生命力的。 不知道是不是這兩日遇見的傻逼太多,聚集的壓力將他堅硬的外殼碾碎,祁九的思緒從縫隙中飄散著鉆出來。 “不要。” 祁九深深吸著雨氣,異常地篤定,“都是——” 有一種念頭從腳底躥起,像是植物從根木質部運上來的水一樣,經過四肢百骸,沖進祁九的大腦。 我的。 都是我的。 祁九望著晏時清來的方向,神經亢奮得不像話,只有這一個念頭在肆虐。 都、是、我、的。 這部劇也好,以往的機會也好,晏時清也好,全部全部都是我的。 但祁九說不出來,他猛地升起一絲迫切感。 人不能自私自利在另一個人身上打上自己的標簽,可他現在就是充滿著膨脹的欲望。 我的。 于是跌下凡間的神明終于有了私心,隕落泥潭的太陽終于不再清醒。 ——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他咬著舌尖,逼迫自己清醒,眼神晶亮,仰頭看為自己擋雨的晏時清。 他換了個說法,微微吐氣,冷漠得有些不近人情,一字一頓地告知: “反正不是你的。” 第104章 在下雨天做曖昧的事情 手機再次落在了地里,窗外在下雨。 祁九忘了自己是怎么到床上的,忘了自己是否清醒,甚至忘了自己是怎么在和晏時清親吻。 他只記得,是自己先開始的。 他先開始,在雨砸得噼啪作響的傘里,和晏時清接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