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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用力憋著氣,但還是忍不住,眼淚水斷了線地往下掉,把小毯子都潤濕。 心愛的毯子上沾了點苦茶味的淚水,晏時清一下子慌亂起來,緊緊地捏著毯子,手忙腳亂地把淚水擦到臉側的細毛上。 祁九聽到心里轟隆一聲,哪還管的上其他規(guī)規(guī)矩矩,幾乎是跑上去哄他。 他好氣又好笑,對著晏時清頭上簇起的一串毛亂薅:“您、你哭什么。” 晏時清不說話,他這一點到感覺還是和高中那會兒一樣,意識不到自己在哭,只是面無表情地稀里嘩啦掉眼淚。 祁九等了一會兒,沒聽到任何回復,于是又猶豫著開口:“我不是不理你。” 他看著兔子整個顫抖的后頸,隨便找了個借口:“我就是怕你餓了,想做點吃的。” 柚子花味很淡,祁九目前的身體狀況已經不能夠放出更多安撫性的信息素,但他看著垂著頭的兔子,抿著唇試著又提高點劑量。 兔子敏銳地感受到了,抬手輕輕捏住了祁九的衣擺。 晏時清像覺得自己就是一只裝不滿水的壺,祁九的信息素只能算滴落的水珠,每一下都在深淵里激起巨大的回聲。 他放肆地占有著,在回聲帶來的空虛中感受到患失患得的惶恐。 晏時清覺得還是不夠,于是歪著頭,把腦袋抵在了祁九肚子上。 祁九頗為無奈,感覺再放任一會兒這蹬鼻子上臉的兔子就會把全身都掛在他身上了。 他企圖脫身,剛后退了一小步立馬收獲了兔子警惕的視線。 他在晏時清慌張而危險的注視中擦擦汗:“先吃飯好不好,我......我怕你餓的。” 能夠明顯察覺到晏時清對這個回答很滿意,祁九眼尖地看著他的尾巴尖都在搖,但爪子卻抓的更緊,沒半點松手的意思。 晏時清才得到的一點饜足褪得一干二凈,嘴唇抿成直線,不想離開祁九身邊半寸距離,看著委屈巴巴的。 他的不安像彈簧,祁九的任何動作都對他有安撫作用,但只要稍一走掉只會反噬得更厲害。 祁九覺得自己真的好像是在對待一個沉默少言的任性小孩兒,不爭也不鬧,但就是會以良心遭受譴責的方式讓人對他心軟。 他記得以前晏時清就是一頭瘋狼,現在卻磨掉獠牙企圖偽裝成一條溫順的狗勾。 祁九理智上是清楚的,但行為卻不向大腦的方向靠攏。 一定都是信息素的錯。 祁九這么想著,掙扎著做出一點讓步:“......那好吧,你可以跟著我過來。” 他提心吊膽地帶著心滿意足的晏時清,跨進廚房兩分鐘后開始后悔這個決定。 廚房有點小,站兩個人略擠,祁九便讓晏時清站在靠門的位置。 晏時清確實是聽話的,不說話也不過來纏著他。 他看起來很平靜,信息素聞起來也安安分分的,就是隔兩分鐘會不小心碰倒一個瓶子。 祁九沒空理他,聽到聲響后回過頭,晏時清已經乖乖巧巧地把瓶子扶起來了。 然后又是一陣瓶瓶罐罐倒在臺面的聲音,祁九再回頭,兔子正在慢吞吞地扒拉著一個一個推起來。 祁九沒放在心上,接著忙自己的事,但相同的事情又發(fā)生了兩次。 重復的響動出現太多后也不得不起疑,等到再一次聽到瓶子倒在臺面的咚咚聲時,祁九沒有轉過去看。 然而后面就是一連串的噼里啪啦,放角落里八百年沒動過的調料瓶齊刷刷被人放倒。 祁九:...... 這哪是不小心,這分明是三歲小孩兒用來博大人關注、沒有動靜也要創(chuàng)造動靜的做法。 他再繃著不去看他,兔子已經把能按倒的油鹽醬醋都動了一遍了,開始去翻櫥柜的門。 祁九只好端著虛假的完美笑容回頭,親切地望著這只手腳不知道放處的兔子,問: “我這兒還有一鍋湯,要不你過來一起揚了?” 第63章 想做 很可惜,這么長一段話,晏時清只聽到了“你過來”三個字。 他用力地點點頭,眼里能溢出笑來,在跳到祁九旁邊之前又略一卡頓,回去手忙腳亂把亂七八糟的瓶瓶罐罐擺好。 然后迅速過來給祁九蹭了一頭的兔毛。 祁九:...... 太黏了,實在是太黏人了。 祁九是真的拿他沒辦法,稍微用點力推了推他,閉眼狠心開口:“您別這樣......我不舒服的。” 落手的觸感挺好的,隔著布料都能感受到兔毛的彈性,軟軟地砸上手心。 晏時清沒了動靜,保持著貼他的動作。 祁九有點擔心自己說得直白讓他難過了,正準備在找點言辭挽回,誰知下一秒晏時清的唇就落在了他額心。 濕潤的觸感,舌尖還輕微地勾了勾皮膚,像把那一塊肌膚融化掉。 祁九:! 他胡亂推開晏時清,像觸電一樣跳到一旁,背脊都是酥麻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只見兔子認真地問:“這樣有舒服一點嗎?” 晏時清沒有得到回答,被氣急敗壞的祁九趕出了門外,廚房門拉得死緊。 而兩秒后祁九又退回來,打開一點點門縫。 本就不大濃郁的柚子花味順著門縫溢出去,祁九還得避免兔子見不到人了又委屈。 晏時清扒拉著門,看著祁九氣呼呼的背影,又急又沒有辦法,只好心里默默地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