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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心落下油膩的觸感,晏時清控制得很好,既沒有放任自己按住王流藺的頭施加力氣,也能讓對方得到足夠的安慰。 他有著足夠的演技,用最溫柔的聲音,最真摯的表情,詢問著自己的遠房表親:“怎么了舅舅?” “你遭遇了什么,孫勇對你做了什么,都可以告訴我。” 他靠近王流藺,聲音低沉,像誘惑信徒犯罪的佞神:“沒事的舅舅,我在你旁邊呢。” 再次重申,現實里永遠是保護遠大于審判,小說情節切勿代入現實 小晏同志會在后面無數次認知到這一點,我鐵了心要讓他知道自己錯得很徹底,正在練人格修正拳 第48章 倚靠 這件事的風頭遠沒有結束,甚至在王流藺出現后躥上另一個頂峰。 新成立的工作室門口永遠是人山人海,公眾等著晏時清做一個解釋。 應付媒體的工作遠沒有盡頭,晏時清隔三差五需要換地方,但每次都把王流藺安排在了離自己最近且最好的酒店,每天固定時間去看他。 王流藺確實過得不是很好,對新環境的一切都草木皆兵,每次醒來時混沌中都要把酒店的東西砸得稀碎。 他神經質地發瘋,在一片狼藉中胡亂說話,有時候在求饒,有時候重復地喊晏時清的名字。 晏時清安排了保鏢,每當他睡醒時第一時間都能收到消息,盡快處理完手中事務趕來看望。 可王流藺卻更為緊張,猶如驚弓之鳥,狠狠地撲上來拽住晏時清的衣領:“小清、小清啊......你去哪里、你這是什么意思——” “舅舅、舅舅我.....”他瞳孔渙散,一句話要分幾句才說得完整,“我這一條命都、都已經成這樣了,再怎么都改不掉了,但是我可以讓你更慘。” 他臉上的刀疤可怖,顫抖著、獰笑著告訴晏時清: “小清啊,我可以讓你更慘,你現在聽風就是雨,但我還可以讓你更絕望,讓你身敗名裂,讓你再無翻身——” “舅舅。”晏時清打斷他,輕而易舉地掙開,先不管扭曲的衣領,轉為翻開王流藺的手,觸摸他掌心里割破的傷痕。 他一邊擦拭著血跡,臉上露出幾分隱忍,又幾分悔恨的情緒:“你在外面吃了這么多苦,我都不知道,怎么能讓你回來了還要遭這種罪呢。” “這位先生會保護你,我也站在你身邊,舅舅你不用怕,你來到這里,我就不會再讓你受任何傷了。” 但這些話似乎穿不到王流藺耳里,他依然歇斯底里,精神惶惶。 晏時清索性上前去抱住他,向祁九當初對自己做的一樣,摟住瘦弱的背脊,細致地安撫他:“沒關系的,都過去了。” 他陪著王流藺睡著,編出一些好聽的話哄他,點了足夠的食物保證他睡醒就能吃到,似乎終于和王流藺成為親人。 唯獨在準備離開時,晏時清輕聲叮囑門外保鏢:“看緊他。” 在王流藺這邊鋪線的同時,周青先也去聯系了國內的各大協會組織和公安,做了一系列備案工作。 即使晏時清已經分化成為一名alpha,但鑒于其身份的影響力和這件事的擴散程度,這些陳谷子爛芝麻的事在十多年后還是得有個交代。 公安和相關人士很積極地配合他調查,帶著人前來的,竟然是祁燕祁主席。 祁燕女士這四年來不斷往上走,終于爬到主席的位置,頭個月便改掉頑固派的很多舊制度,又擴大保護協會的范疇,上任的第三把火燒到了晏時清頭上。 她開門見山,沒有對這半個兒子多作寒暄,直截了當地表示自己是為燕城南區保護協會的事情來的。 當年為了調查晏時清,祁燕親自去見了該保護協會的會長張諾。 在和張諾溝通期間,祁燕隱約覺得會長身上帶著微妙的違和感。 只是鑒于沒有直接證據,也怕打草驚蛇,于是一直不予以拆穿。 她深知自己勢力還不夠大,在一邊往上爬的同時也在暗訪調查,每回朝那邊撥款時都多安排了幾個線人。 祁燕的直覺是對的,張諾確實在貪污。 上級源源不斷的物資落不到真正需要幫助的人手里,政.府的絕大部分錢被他吃得精光,剩下的丁點用來做門面工程。 祁燕目前有確鑿的證據能這位仍在逍遙的會長送上法庭,此行前來是向晏時清確認情況,并詢問有沒有受到過其他傷害。 “你以前剛來家里時也問過你一次,只是忌憚你年紀小,處境又比較復雜,問得比較隱晦。” 祁燕帶了一副眼鏡,比平常嚴肅了幾倍:“今天咱們搬到明面上來談談。” 她沒帶記者,但放了一支錄音筆在桌上,自己也在本上不斷寫寫畫畫。 “錄音內容我不會公開,只是確保我不會漏掉今晚談話的細節。”她坦言道,“你要是介意我也可以關掉。” 晏時清搖搖頭:“理解的。” 他隨即配合祁燕回答了問題,只是進保護協會的歲數實在不大,張諾又藏得實在是隱蔽,當時的晏時清根本不知道有貪污的現象存在。 他做出的貢獻只在于又一次實錘了張諾的違法作為,給不了更多的消息。 祁燕把所有細節都問清楚,掏出一張白紙:“那你還記不記得和你同期的小孩名字,張諾在這方面也有謊報,我們對著假名單查效率實在低,你要是能提供,我們這邊就能直接去調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