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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叫,不會撒嬌,不會瞎跑,最好是給了一點吃的就能在角落吃上一天。 如此想來,兔子是能接受的最好選擇。 但其實把這只兔子送給祁九的時候,晏時清就后悔了。 原因無他,祁九實在是太喜歡了。 倒不如說祁九應該就沒有不喜歡的東西,更何況是這種全身都在散發可愛細胞的生物。 祁九能看它一整天,用兔子做了很多表情包動圖,朋友圈里連著好幾天都是給兔子拍的高清寫真。 他一直很想有寵物,但自從在幼兒園把金魚喂得撐死之后祁燕就再沒同意過。 晏時清陰差陽錯地幫他完成了這一愿望,當抱到這團會動的棉花糖時,祁九激動得連話都說不完整。 祁九這一次很負責,查了很多養兔子的方法和禁忌,屯了一堆堆高營養兔糧,卻唯獨不知道給它取個什么名字。 直到某天他舉著兔子,興高采烈地朝著晏時清喊:“我知道了,它就叫小乖!” 晏時清翻著劇本,表情沒有變化,只略一頷首表示自己聽見了。 祁九抱著兔子轉圈圈,臉貼在兔子的絨毛上:“真好啊,真的好乖,怎么坐著什么都不做也這么可愛。” 晏時清聽到最后一句話時才抬起頭,望著祁九的背影若有所思。 祁九本來就不喜歡一個人住很大的房子,同時理解晏時清身份的特殊性,平時不愛往新家跑。 但有了兔子之后,他來這邊的次數確實多了很多。 他會和阿姨學做菜,會隔三差五做掃除,也想過添置一些新的物件,想找到機會和晏時清一起逛宜家。 但是后者一直找不到好的時機告訴晏時清,同那張沒用過的卡一起,被閑置了很久。 祁九退而求其次,對著一片荒蕪的庭院擼起袖子,左手抱兔子,右手拿著鏟。 并決心讓晏時清每次回家來都能看見稍微不一樣的景色。 晏時清年末還剩下一部賀歲片,導演不是很嚴格,進度推得挺快。 拍攝地點就在隔壁市,晏時清總算知道什么叫做“盼頭”。 他巴不得能快點把自己的內容拍完,得了半天空余的時間都想回去見祁九。 開車導航的次數太多,再輸入時系統提示他要不要給目的地加一個標簽。 晏時清思索片刻,在紅標標上添加了“家”。 他每次回來,祁九都要向例行公務一樣和他匯報。 譬如阿姨又分享了什么魔法料理,庭院的哪個角里種了月季,晏時清不在的這段時間小乖又胖了幾兩幾斤。 “我最近發現它有些地方挺可愛的。”祁九把兔子抱起來,“如果你在它心情好的時候摸他,他會用主動用耳朵貼貼你誒。” 晏時清抬眸看著興高采烈擼兔子的祁九,心里鬧著別扭。 明明又有三兩天沒見了,為什么還抱著兔子不放,建議抱我。 晏時清這么想著,面上卻波瀾不驚。 他一面覺得自己不至于連一只兔子的醋都要吃,一面不動聲色地和祁九越坐越近。 祁九揉著兔子一回神,看著原本坐在單人沙發的晏時清不知覺挪到自己身側來了。 他看著晏時清臉色,歪頭揣摩對方想法,又偏過來看看兔子。 驟地福至心靈,以為是晏時清也想摸,但不好意思開口。 于是祁九大大方方地把兔子放在晏時清的膝蓋:“小乖很好挼的,你摸摸看,他要是不舒服了會搖尾巴。” 晏時清:...... 他帶著滿腔的抗拒,淺嘗截止地戳了戳肥嘟嘟的兔肚子。 兔子估計也被他摸得不高興,耳朵纏上晏時清的手指,想讓他別碰了。 就只剩祁九以為他們關系融洽,拍著手傻樂:“你看,是不是很可愛,他在主動找你玩喔。” “還有小乖脖子那兒的一圈毛,摸著也很舒服,毛絨絨的,可軟了,我好喜歡的。” 晏時清還是在不高興,但是情緒掩飾得很好,卡著兔子的胳肢窩把它拎起來,對著兔子烏黑溜圓的眼睛心想: 他怎么不這么叫我呢,我可比兔子乖多了。 兔子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害怕極了,鼻子抽著,后腿收攏,尾巴搖得十分不安。 晏時清斂眸,轉為看兔子脖子鼓鼓的絨毛,想一想又算了。 ——我應該沒有兔子這么會討他歡喜。 祁九臨近畢業時已經沒太多課,只是答辯的事項有點多,大多數時間都在學校做課題。 他有次回家喂兔子時發現晏時清竟然回來了,并沒有提前告知他。 祁九挺開心的:“你怎么回——咦??” 他的興奮戛然而止,驚訝著看著晏時清抱著的兔子,一時間說不出其他話:“小乖怎么成這樣了??” 兔子耷拉著耳朵,沒精打采地趴在晏時清手上。 它胸口那一簇祁九愛不釋手的短絨毛都沒了,不知道被誰給剃得光禿禿的。 毛茸茸的頭和身子之間突然有了一個凹陷的斷層,看著怪搞笑的。 晏時清答:“下午回來的。” 他撒謊時簡直眼皮子都不眨,即使除毛的推推還在他兜里,他手背還留有兔子負隅頑抗的痕跡。 但什么鬼話從他嘴里說出來,都好像真的一樣。 他把兔子遞給祁九,大義凜然:“阿姨看兔子毛臟,給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