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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九板著臉奪過來將信塞回信封:“亂看別人信件是不好的。” 他把信封端端正正地放回晏時清手邊,自己裝模作樣地做起題。 他握著筆,指尖忍不住地來回摳弄筆桿,二十個字的題目讀了五遍都沒看進腦袋里。 似乎心里有貓在抓,祁九實在忍不住,猛地轉過頭對準周青先:“...... 所以她是因為什么喜歡晏時清呀?” 周青先饒有興趣地掃了祁九一眼,憋著笑答:“被那天小晏同志逼問楊光的cao作颯到了,覺得人家又勇又霸氣。” 祁九長長地哦一聲,眉毛都擰成八字:“現在的小姑娘感情都好草率。” “不草率了。” 周青先眨眨眼睛反駁,“人家至少還寫了情書呢。” 祁九想了又想,回頭敲敲晏時清的桌面:“你打算怎么辦呀?” 晏時清在做數學最后一個大題,筆尖動得飛快,絲毫不搭理祁九。 祁九索性扭過身去趴在桌面上看他:“你不想去和她聊聊嗎?” 他看見晏時清似乎嘆了口氣,手腕一揮挪到信封上,寫:不需要。 祁九非但沒覺得安心,反而更加提心吊膽起來,好半天才期期艾艾問:“...... 你不想談戀愛嗎?” 晏時清明顯已經煩了,筆跡寫得潦草,跟在上一句話后面接著寫:沒興趣。 祁九欲言又止,眼巴巴地看著他頭也不抬地做完整個大題。 他一轉頭,瞧見周青先對自己似笑非笑,心里莫名一慌。 祁九沒由來地緊張,磕磕絆絆地轉移話題:“我覺得、要不告訴他你已經分化成 omega 了,她是不是就會放棄了?” “人家后面還跟了一句呢,如果是 omega,希望能成為姐妹。” 周青先沒有拆穿,故意要混淆視聽,“太偏激了,意思是 omega 不配被愛。” 祁九心思飛到九霄云外,話只聽了一半,有一搭沒一搭地接上:“晏晏別擔心,就算你以后分化成 omega 我也喜歡你。” 話音剛落,奮筆疾書的晏時清終于抬起眼,一言不發(fā)地看著他。 祁九被他盯得發(fā)毛,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內容不對勁,張開嘴剛要解釋,便見晏時清轉著筆尖接著在信封后面寫: 好好學習。 祁九莫名地窘迫起來。 他欲蓋彌彰地揉著臉,訕訕地指著信封問:“要不就這樣還給對方吧,她應該能懂你的意思了。” 周青先搖搖頭:“這不大好吧,冷漠成這個樣子,人小姑娘看了得多難過。” 祁九奇怪地看向他:“可是如果沒有交往的念頭,把話說清楚不是更好嗎?” 兩人對視一眼,齊齊轉向晏時清。 晏時清自小不會處理這些事情,也不想多費功夫,索性把信封推給他們,自己做甩手掌柜。 于是兩人湊近了一協(xié)商,決定給在晏時清的回答上加一點小改動。 寫在信封上的回話便成了這幅模樣: 謝謝:) 不需要:) 沒興趣:) 好好學習:) 祁九看著這最后的模樣眉頭緊鎖:“...... 我怎么感覺有點不對勁。” “我覺得好像也是。” 周青先抬著筆直樂,“但是要來不及了,午休馬上結束了。” 教室外已經傳來有窸窸窣窣人群響動,祁九沒時間多糾結,躡手躡腳地把信封放回女生桌上。 同時放了幾顆糖在女生桌上作為安慰。 時針挪到十四點整時,女生準時從后門出現了。 祁九頭都不敢抬,用余光一直看著女生的動作。 她一直期待地望向晏時清,沒得到回應后rou眼可見地失落,而回到座位看見信封時又欣喜起來。 祁九看見她迫不及待地拿起信封,眉頭逐漸皺起來,放在鼻尖嗅了嗅味道。 祁九不知為何心里發(fā)虛,伸出手捂住了腺體。 隨后女生憤怒而委屈的聲音響起來:“晏時清!我只是和你表白!你不接受就算了!沒必要畫這么多笑臉嘲諷我吧!” “你、你這信上其他 omega 味道都要漫出來了!你在談戀愛直接告訴我不就行了嗎,為什么要這么惡心人——” 三人組當前就祁九能聞到信息素味兒,自然不知道信封上是什么味道。 周青先挑眉:“你在宣示主權嗎?” 祁九立即把雙手舉起來,十分無辜地眨眼:“我覺得我應該沒有。” 話音剛落,女生噼里啪啦扔過來好些東西。 被揉成一團的信紙,裹上清甜柚花香味,不偏不倚地落在祁九桌前。 那幾枚作為安慰的糖,稀里糊涂被砸過來,有一顆恰好砸在晏時清發(fā)旋。 晏時清吃痛地捂著頭,咬著牙壓住脾氣。 他決心遷怒于那顆糖,惡狠狠地撕開咬得咔吧咔吧響。 舌尖染上酸酸甜甜,是晏時清不喜歡的柚子味。 第24章 自私 進入五月后,每一天都過得很快。 晏時清放學不用再去網吧,便捏了一本單詞書,提前了很久往住處走。 城市邊緣的灰色地帶治安紊亂,混子與老鴇招搖上街,周圍充斥粗鄙談話聲,伴隨暴躁喇叭響,吵得人心煩。 晏時清重復這種單調的兩點一線,直到在某一日遇到了一點變故。 立夏那日混著聒噪蟬鳴,他在必經之路上遇見兩位熟人,紅毛與雞冠,似乎正圍住了誰說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