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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們倆的行為都很不好,都是成年人,怎么還像小孩子一樣,罰你們倆反省。” 祁九眼睛笑成兩條縫:“好像以前團里吵完架后罰站,不和好就得不到吃飯。” 洛成暉小臉一黑,叉著腰往小木桌旁邊站:“不給我盛又怎么樣,我難道不知道自己動手嗎?” “我倒是要看你怎么動。” 任渝嚼著飯含含糊糊地說,“就帶了四份碗筷過來。” 洛成暉身形一頓,竟是抽抽噎噎地哭起來。 他戲多得要命,哭著說自己今天也做了很多活,又埋怨他們這是在搞職場霸凌。 四個人沒一個理他,連導演組都端著碗看戲。 洛成暉沒有辦法,抹著眼淚地找上晏時清,希望對方能看在以前的交情幫他說句話。 晏時清一言不發,腮幫子嚼動的幅度格外大。 當洛成暉靠近時,他很明顯地往另一個方向躲,眼皮子都不抬:“走開。” 祁九盯著他的動作,心思飄到九霄云外。 ...... 真的在吃誒。 祁九看看晏時清碗里以前從來不碰的蘿卜,又看看他鼓動的腮幫。 好像老鄉那只啃菜葉子的rou兔。 洛成暉接連碰壁,哭得梨花帶雨,縮在歪脖子樹下賣慘。 祁九沒管他,只仰頭朝吳湛舉起飯碗:“你不餓嗎?我小北哥做飯可好吃了。 他明知故問,聽到吳湛的肚子叫了好幾輪了才開口。 吳少爺從沒受過這種委屈,此時又累又餓,被迫低頭認錯時還要保持很拽的語氣:“我要怎么做。” “不是你要怎么做,是你們。” 林北生放下碗筷,起身幫助吳湛拔頭。 “節目錄制不是一個人的事情,你就算在家也不可能一直沖別人發脾氣吧?今天被你甩了一天臉色的工作人員,被你冒犯到的優秀保護員,你是不是都欠他們一句道歉。” 任渝見縫插針地提:“我們跟著遭罪受,不也得補一句道歉。” “不要說臟話。” 晏時清難得補充。 祁九捏著筷子:“你還冒犯了大熊貓。” “草!” 吳湛不愿服軟,但眼見著林北生立馬收手,只好閉著眼睛喊,“對不起!我道歉!行了吧!” 林北生點點頭,眼神挪向洛成暉:“至于小洛......” 他抱著臂斟酌言辭:“管好你自己。” “我不管你們是怎么處理組合內關系的,但在不能連累到其他人。” 好不容易被解救下來的吳湛抻著脖子滿臉臭屁,絲毫不想搭理一旁縮著的洛成暉。 林北生瞧著僵持的兩人,頗有心得地開口:“今天我不看到你們握手言和,你們就別想吃飯。” 這宛如一場家庭情景喜劇,祁九看得直樂呵,歪著頭朝一旁耳語:“小北哥家里還有三個弟弟meimei呢,每次小崽子吵架都拿這套說辭來對付。” 他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身旁坐的是晏時清。 全心全意干飯的兔子人難得抬起頭,視線很快繞了一圈,最后卻停留在祁九身上:“嗯。” 吳湛實在是經不住餓了,一把提著洛成暉的胳肢窩拉他起來,翻出點紙往他臉上糊,不情不愿地張口:“對不起。” 洛成暉兩眼朦朧,害怕地瞄了眼滿身腱子rou的林北生,哆哆嗦嗦地回應:“...... 我也是。” 林北生也不期待他們能有更真誠的表現,從背包里翻出兩套用保鮮膜套著的餐具,一邊絮絮叨叨: “吃吧,再敢吵架你倆就完蛋了,有的是方法讓你們哭唧唧地過來認錯......” 這天的拍攝到尾聲,又轉移到老鄉的小院子內,策劃開一場煽情一點的夜談會。 葡萄藤下早架好了六臺搖椅,柔軟溫和的夜風一吹,舒服得祁九直瞇眼。 洛成暉吃飽之后忘了痛,又開始演起來,整個夜談會的鏡頭給他包完了。 其他人索性就讓他一個人回應導演的問題,另外起了話題聊天。 祁九沒參與他們,偏著頭小聲地喚晏時清。 他想問問今天對著吳湛那句怪曖昧的話是什么意思,卻見晏時清先一步指了指場地邊緣。 那里坐了個穿著隨意的女青年,正翹著二郎腿抽煙。 “那位是節目的編導,最近剛寫完劇本。” 晏時清說,“正在找演員。” 祁九似乎意識到他要說什么,愣愣地抬起頭。 晏時清發型被風揉亂,睫毛在下眼瞼處投出一片陰影,以平靜外表掩飾內心熱望。 他說:“只是演戲,不用當真。” “如果你的演技能騙到她,帶給你的將不僅是炒 cp 的熱度,還有她新劇男一的角色。” 真是有理有據的借口。 祁九瞇著眼笑了。 他像貓兒一樣,蜷縮在搖椅中央,一搖一晃地看向晏時清。 這樣的夜晚難得溫柔,周圍都是起起伏伏的人聲,熱鬧逐漸將他們包裹。 洛成暉對著鏡頭夸夸其談,林北生在聊自家菜譜,吳湛三番兩次想把話題引到跑車,任渝睡眼惺忪打著哈欠,而晏時清...... 晏時清在目不轉睛地望向自己。 他又一次向祁九提出了絕對有利的條件,讓祁九找不到理由,也倦于再找理由來拒絕他。 要不就這樣吧。祁九心里想,別再掙扎了。 大概是這一晚太過慵倦,讓他難得又生出一些逃避念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