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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以后爹爹去做事的時候,還讓你去同他們玩,你覺得好么?” “好啊。”寶包開心起來,“我喜歡同他們玩,我答應了元思給他編雄鷹和老虎,但我還沒學會……” “沒關系,爹爹教你。” 回到家,顧重明哄睡了寶包,珍惜地躺在一旁,翻來覆去難以入睡。眼下雖然難保定國伯在宮中沒有安插人手,但送寶包進宮是最好的選擇。日后隨駕南征,就再把他帶上。 至于定國伯,得先讓他相信自己怕了他,然后想辦法反擊。 苦苦思索一宿,他終于有了個暫且看來不錯的打算,便入宮同承宣帝說。 去的時候,承宣帝剛剛見完周文章,顧重明與他打了個照面,二人都沒好臉色。 承宣帝想化解他們的矛盾,對顧重明說周文章前來謝恩,說他改邪歸正了,決心參加科考,又贊他其實挺有本事。 顧重明就垂著頭聽,一臉看不上的樣子。 君臣二人將對付定國伯的辦法謀劃好以后,顧重明傳信講給司幽知道,要他提前做準備。 彼時司幽已在行軍路上,夜里接到密信,驚訝地看著最后那張紙上,顧重明張牙舞爪的幾行大字—— 大幽!從現在開始!裝懷孕!反應越大的那種越好! 看著這些字,顧重明抖動小龍角劉海的夸張神情立刻浮現出來,司幽眉頭深深皺起,喉中忽而一陣惡心。 他按著胸口忍耐了一下,再看信紙,只覺得無比刺眼。 裝?裝你個頭! 第57章 弄巧成拙氣老婆 承宣七年六月, 大夏大軍壓至南境,以蕭玉衡為督師,司幽為主帥,玄甲突騎營為主力,稱越國意欲謀刺大夏使君及皇嗣、破壞大夏與戎國關系,進行征討。 年初,司幽留在云潭的兵馬已牢牢扼住邊境山間的險隘要地, 大夏占盡優勢。如今大軍就地扎營,一切準備妥當,只待沖破越國邊境防線。 進攻前夜, 蕭玉衡將作戰計劃再捋一遍,親自巡視了即將出戰的士兵,最后對司幽道:“就這么辦,有你帶兵打頭陣, 必定十拿九穩。” 司幽頓了一下,躬身道:“君上放心, 末將……自當盡力。” 蕭玉衡看出了他那一瞬的怔愣,好意地問:“怎么了?有心事?” 司幽連忙搖搖頭,“沒什么。夜深了,君上注意身子, 早些休息吧。” 蕭玉衡低頭看了一下十分圓隆的肚子,笑道:“產期將至,近日身子的確沉重,但比懷著元思和清惠的時候要好, 本君尚能應付。” 司幽點頭告退,蕭玉衡望著他離開的方向,心中疑惑:并肩作戰多年,無論戰事多么吃緊戰局多么艱苦,司幽從未有過這等不安的表現,何況明日之戰勢在必得,他這個督師尚且無需親自壓陣,司幽萬萬不該是這個反應。 難道是……私事? 有了家眷后再上戰場是頭一回,他患得患失了? 蕭玉衡帶著困惑睡下,第二日,他坐在房中,對著時間估摸戰況,想著找個適當的時機與司幽聊聊。 不多時腰背酸困,他打算四處走走,結果剛到營房口,就見一個士兵鬼鬼祟祟地從角落里跑了。 蕭玉衡大驚,那個士兵是玄甲突騎營主力,即將升校尉,此時本該在沙場作戰的。 聯想到昨夜司幽古怪的表現,蕭玉衡轉身急切地去到司幽營帳,一掀帳簾,果然見人坐在里面。 “小幽……”蕭玉衡匪夷所思,“你為何在此?!你為何、為何沒去作戰?” 司幽連忙站起來,俊美的臉上全是愧疚。 蕭玉衡覺得自己在做夢,“那、那現在是誰在作戰?!這到底……“ 他一凝神,轉身出帳,大聲吩咐:“來人,備車,去陣前。” 司幽連忙跟出去,眼見蕭玉衡挺著將要足月的身孕疾步前行登上馬車,他又著急又擔心,跨上小黃去追,想著懷里那封密信,不禁大逆不道地在心中暗罵了幾句。 蕭玉衡心急如焚,不斷叫車夫加快速度。 觀察戰況的哨臺設在山間高地,馬車行到入口處,不便再上,蕭玉衡便下車徒步而行。 緊隨其后的司幽立刻下馬,上前攙扶。蕭玉衡自顧自前行,一臉不愿理他的模樣,明顯是動怒了。 遠處傳來戰場拼殺的聲響,蕭玉衡眉頭緊蹙,扶著肚子登上哨臺旋轉的臺階。 “君上……君上莫急。”司幽隨在后面,時而看蕭玉衡的臉色,時而看他腳下。 踏上平臺,守衛士兵一看督師和主帥都來了,嚇了一跳,連忙跪倒。 蕭玉衡來到哨臺最前方,手扶欄桿向正在激戰的開闊戰場上定睛一望,胸中急切的喘息猛然停了一瞬,接著身體一晃腳下一軟,向后倒去。 “君上小心!”司幽連忙將他拖住。 蕭玉衡扶著肚子,于頭暈目眩中難以置信地望向下方戰場——金色袞龍王旗,上一次見到還是八年前先帝親征文國的時候,如今…… 想通了其中關節,蕭玉衡氣得咬牙:承宣帝竟然御駕親征,竟然故意瞞著他,還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他,真的是…… 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描述,只恨不得現在就跳下去將那人抓回來。 司幽心中憂慮,勸道:“君上,陛下親征已籌劃許久,各方調配亦十分得當,此戰輕巧,給陛下練手再合適不過。您看,我軍占盡優勢,再有小半個時辰,敵軍必定崩潰。拿下此戰,越國的兩個州就會盡在我朝掌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