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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書生……”司幽回抱住顧重明,渾身發抖。 “別哭別哭,你一哭我的心都亂了……”顧重明不停地順著司幽的后背,期期艾艾道,“大幽,原來你我都是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不對不對,你娘很疼你,我爹娘才真的是……” “別說了。”司幽的臉埋在顧重明脖頸處,輕輕蹭著他的肌膚和頭發,“我們沒爹沒娘,但我們有孩子,我們有以后,只是、只是……” 司幽按著顧重明的肩起身,將方才的失控收斂,認真而愧疚地說:“傻書生,我大概暫不能同你成親。” 顧重明并未應答,只是握緊司幽的手,那手心里有一點潮氣。 “成親需重新謄錄板籍,我的在定國伯府中,我想如果有那一日,一定要堂堂正正的……我不想你、不想我們的孩子受委屈。” 顧重明頓時明白了司幽回定國伯府的用意。 原來,司幽默默地為他做了這么多。 “傻大幽。” 顧重明望著眼前掛著淚痕的精致的面龐,笑了。 “你我已入了洞房,有了血脈骨rou,是真正的夫妻。你覺得我會在意有沒有儀典,錄不錄板籍?”伸出一指輕緩而仔細地描摹那勝過星月的眉眼,“那些東西是錦上添花,若你喜歡,也應當是我許給你。” 司幽開口要說話,顧重明伸指覆住他的唇。 “我答應你,孩子出世之前,我會搭好屬于我們的真正的家,我以后會風風光光地娶你,定國伯不敢不給板籍。” 司幽一怔,今日所為,明明是自己想給他一個家,結果卻是他許諾了自己。 一瞬之間,顧重明不再是那個時而有些不著調的頑皮書生,而是懂你縱容你寵愛你,足以托付一生的良人知己。 司幽捧起顧重明白嫩的圓臉,閉眼吻過去,在轟隆隆的絢爛焰火中遲遲不愿停止。 這是新年之愿、新年之諾。 孩子出世之前,不過僅剩五個月。 他期盼著,他愿意等。 第28章 雨露均沾小妙招 蕭玉衡產后休養了兩個月,總算恢復如初,但身上的擔子更重了—— 除統管宮中九寺五監、為皇帝夫君出謀劃策并行規勸之職外,如今還有一雙兒女需他教養,更有后宮四位君秀要他看顧。 公務上他游刃有余,教養孩子雖無經驗,但勝在滿心歡樂,唯獨承宣帝那些妾室讓他頭大。 兩個多月了,承宣帝就是不入后宮,蕭玉衡勸過,但沒用。 當初蕭玉衡聽了承宣帝的告白,暗自思索時,也不是沒有猶豫動搖過,然而自小受禮法道統約束,終究是規矩與責任占了上風。 選秀當夜及產子時,他隱隱發覺了藏在重重迷霧后的真心,但醒來后,承宣帝刻意的疏遠又使他再不敢有任何過界的妄想奢求。 只是經歷這番波折,如今蕭玉衡再規勸承宣帝,總覺得不那么理直氣壯。 這日,承宣帝來九華殿看他,皇子與公主都醒著,一人一個暖暖實實的搖籃,在蕭玉衡的逗弄下伸著手腳歡笑。 那情景就是一副再溫馨不過的圖畫,承宣帝感慨片刻,與蕭玉衡一起逗孩子。逗到興頭上,索性將兒子抱在懷里四處走動左右搖擺,口中哦哦哄起來。 蕭玉衡輕輕牽著搖籃中女兒的小手,微笑著瞧那父子倆。 承宣帝雖然成長了,但眉眼間的可愛憨態依舊在,那抱著孩子哄的略蠢的模樣,不像父親,倒像是另一個心智未熟的孩子。 承宣帝懷中,小皇子小小軟軟的身體一努一努,rou臉貼上承宣帝的脖子,小嘴從領口向上邊咬邊舔。 承宣帝吃痛地躲閃,心中十分滿足踏實,面上一直笑著,不一會兒便被兒子舔得滿臉涎水。 蕭玉衡趕緊將兒子抱回來,吩咐奶娘將兩個孩子帶去哄睡,又命人端來溫水,親自沾濕帕子為承宣帝擦臉。 “小兒無狀,陛下莫怪。” “愛卿說什么呢,”承宣帝動著脖子方便蕭玉衡擦,“這是朕的兒子,就算他在朕身上尿了拉了,朕也只有高興,何況只是舔一舔。” “皇子公主終歸與普通孩童不同,規矩是要自小學的。” 蕭玉衡一擺手,侍從將水盆端下去。他看著承宣帝想,若一味放縱,讓孩子們長成承宣帝小時候那又胖又皮的模樣,就糟了。 承宣帝也在想,若管教太嚴,孩子們以后都如蕭玉衡這般謹慎守禮沒有一絲人情味,那可怎么好。 二人看著對方想著對方,一時無話,氣氛不由地有些尷尬。 倏而承宣帝反應過來,連忙道:“是了,今日除了看望你和孩子們,還有件事想問問你的意思。近來湖州不太平,你聽說了吧?” 說起公務,蕭玉衡放松多了,點頭道:“湖州去年旱今年澇,朝廷賑災的款項一次次撥下去皆若石沉大海,恐怕是有人使壞。” “朕已得到確切消息,湖州州府官員手腳不干凈,百姓受了大苦。朕想派個欽差過去,一鍋端了他們。” 蕭玉衡道:“理應如此。” “朕想派顧重明,那家伙很機靈,擅與人交往,做事又有分寸。而且朕派他去不光是想治湖州,而是想把他留在那里,呆個一兩年。” 蕭玉衡了然,湖州位置緊要,承宣帝是想讓顧重明前去歷練,做出政績后再召回京。到了那時,顧重明的官位必然不會再如現今的禮部員外郎、翰林院侍讀這般溫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