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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看著那少年踉蹌的背影,想起了那青年蒼白的面容,扭頭看著垂簾遮擋的營帳。那里面有軍醫,有傷患,是生的希望,也是死的鬼門關:“將軍。”心底蠕動的感情,像是被遭開的泉眼,噴涌而出。 “隨知幫不上什么忙,可金銀財寶,可算作補償吧。”那些死者的是有人記惦的,他們身后有父母,有兄弟姊妹,有妻女子嗣。他們是家中壯丁,卻因為這一場亂世,被拉來在這刀劍無眼的地方,溘然長逝。 雖不想說,可這一次那青衣文士成功算計了孤,而且孤被算計的心甘情愿:“他說的不假,當初火燒宮城,那里面已經什么都沒有了。”宮女太監們其實什么都帶不走,他們只能在宮里死殉,殉這王朝,殉這江山。 而真正有價值的東西,早已被孤與大哥哥在暗中,轉移到了一個誰也不會想到的地方。所以孤有膽子放匈奴進京,所以孤有膽子放手一搏,因為他們除卻中原人的怒火,什么都帶不走。除卻中原人的憎恨,什么都留不下。 孤也曾是帝王,是這江山的主人,孤想要將這江山給誰,孤想要將這江山送誰。 只有孤說了算。 第78章 異寶 ... “不是, 陛下, 你剛才說……哪里?” 大清早的就被人在耳邊吵吵嚷嚷, 看著眼前眼睛瞪的如牛瞳一般的武將,孤心情特別好的重復了一遍:“就在先帝的墳里。”心情如同小時候涂了先生的書冊子, 惡作劇成功的喜悅占據了全部的感官。 可看起來這些武將不是這么想的:“所以您是讓……我們去……挖墳?” “別說的這么難聽嘛,”這幾個月也和將軍的手下混了個眼熟, “這叫收攏資金,懂么。”彎起嘴角眉梢, “不然你們哪里來的錢財招兵買馬?你們的大謀士謀求孤的財產這么久,如他所愿了你們這幅吃驚的模樣算是什么啊。” 去看青衣文士,他臉上的吃驚還未來得及收攏,瞧見孤看了過去,他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陛下, 學生謀求您的私庫不假,可挖墳這種事……”他吞了口唾沫, “這可是大不敬的舉動啊。” “哦, 那這個你放心。”隨意擺了擺手, “那墳頭里沒人。” 現在,如果剛才叫吃驚, 那么現在叫震驚。 “陛下——”將軍一臉的無奈,“還有什么, 您一并說出來吧。也叫臣下們有一個心理準備,雖然很開心能夠娛樂您,不過眼下戰況吃緊, 不是讓您取樂的時候。”這么說著,她卻是縱容的樣子。 倒也不是不想說,而是孤覺得這事兒沒什么可說的:“先帝埋在別的地方呢。”皇陵,他想的倒是美,孤的母后都沒能睡的地方,他憑什么睡,“至于你們所擔心的帝王陵,這點孤倒是可以告訴你們,百年前,曉帝所葬之處,無人知曉。” 這也算是皇家陰私了:“實際上不要說是他,于他同朝的那一批臣子,在帝王陵那里只有空棺,并無尸骨。”攤手將事情全部都揭給了他們,“那陵墓是從二代帝王往后,直至三十六代帝王,三十七與孤,都不打算入住皇陵了。” “陛下……”將軍的表情已經算得上是精彩了,“您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恩,不小心透露了什么不得了的東西:“總之,其實那皇陵說是為了葬帝王xue,其實變相的就是退路。”看天看地不看將軍,“若是你們還擔心,孤這里有圣旨哦,初代帝王的圣旨,讓你們入帝王陵。” “陛下……”青衫文士的嘴角微微抽動,“您不會,鑿了曉帝的棺柩吧?” 啊哈哈,被看出來了啊:“當時只是好奇,畢竟你們把那人傳的神乎其神,皇家內部對初代也是眾說紛紜。最大的說法是他給后人留了一條退路,待百年之后若王朝將覆,族人可求去皇陵,謀一條生路。” “恭送先帝的時候,孤順帶祭拜了老祖宗,就忽然想到了皇室內流傳的這么一個傳說。孤就在想,人都死了哪里還有那么大的能量,就帶人去看了。”實際上那天大哥哥差點兒沒磕死在孤面前,不過最后還是從了孤就是了。 “然后孤就將皇陵外面掀了個底朝天。”誰曾想最后還真的被孤發現了一條密道,“就看到了一條直通底下的密道,大……孤的侍從下去探路,半響后回來帶著孤一起下去了,就看到了……恩……假的帝王陵。” 想起當時看到墻壁上雕刻的那些佛頭,只覺得遍體生寒。那些佛頭面目猙獰,說是慈祥的佛祖,倒不如說是從地獄而來的餓鬼。每一雙眼睛的朝向都不同,無論你站在哪里,總有一雙眼睛盯著你。 “然后孤就看到了一個白色的身影,可大……孤的侍從說他看不見。”實際上那次真的把孤嚇得夠嗆,“總之追著那身影,就追到了棺柩那里。列了一墻的棺材,誰知道誰是誰啊,孤就叫人撬開了。” 結果能把墓志銘雕上‘千古風流一帝王’的皇帝,果然不是什么正經皇帝:“掀開棺材里面嘩啦啦掉出來一堆的白骨,等白骨掉完了,棺材底部就是‘哈哈哈’三個大字,氣的孤差點兒沒一把火燒了那里。” 想起當時的心情,孤至今都覺得一言難盡。 滿意的看到周圍的人表情復雜:“那時沒多想,就把周圍那三十五個棺柩全部撬開了,結果里面什么都有,塞得滿滿的已經腐朽的竹簡,衣服,酒瓶子,孤還看見了一大堆的石頭或者是生銹的兵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