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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他笑著,天真又無邪,“我一直都在啊,哥哥?!?/br> 即便這么說著,他的身形逐漸透明。 “我一直都在這個院子里呢……” 手指從他的身體里穿過,無論怎么抓,都無法抓住他。 “能夠在被哥哥殺死……” “真的太好了?!?/br> 他笑著,融在了天地之間,只剩下我一個人,跪在那里。 眼睛干澀。 現在…… 就連一個幻象,都不愿意陪我了吧。 ———————————————————————————————————— 阿骨具體是什么啊,其實骨和孤同音啊~那是小皇帝還是太子時的天真無邪,是他還是太子時的驕縱肆意,更是他還是太子時那般的英明果斷,雖然還是給小屁孩這些看不出來,但是阿骨是小太子不愿懷念的過去。 不過也有白骨的意思在里面,那是埋在院子東邊樹下的八皇子,是小太子還未能降生于世的同胞親弟。小皇帝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弟弟,終歸是內疚的,甚至他的親弟弟因為他的緣故未能降臨于世,所以他讓這兩個孩子以另一種方式復活了。 阿骨的存在,寬泛來說他就是小皇帝精分出來的幻想,這點大多數人已經猜出來了。公公其實看不見他,不過是為了迎奉小皇帝所做出的假象,宮里其他人也是這樣的。而正是因為他是另一個小皇帝,所以才會兩人對著下棋,其實那就是打譜,自己陪伴自己。 小皇帝把朝堂比作棋盤,這天下又何嘗不局棋呢。執黑子的小皇帝一直先行一步,他看著江山在自己手里一步一步頹敗成了這個樣子,甚至樂在其中。而阿骨雖然是過去聰慧的小太子,卻更多的是想要復仇的小太子,所以他放縱江山成了這個樣子,甚至扭曲了自己的心性,讓他成了今天這個樣子。 真的說起來的話,阿骨其實是個小惡魔,他的存在提醒著小皇帝不堪回首的過去,提醒著他因為嫉妒親手殺死了一個無辜的孩童,提醒著他復雜的身份,提醒著他在小院子里不堪回首的過去。他其實,才是逼瘋小皇帝的根源。 這一點嘛,接下來的幼年篇章會寫到的,就不過多描寫小皇帝的過去了。 其實最初設想的阿骨還有一層意思,一直以來都在說小皇帝想要與阿骨一起去看看這個江山,去看看江南的秀麗北方的磅礴大氣,阿骨知道很多小皇帝不知道的事情,給小皇帝講過很多的風景,他們最喜歡的是一副黑白江山之畫。 阿骨,就是這個王朝的化身,是這個天下幻化出來,陪伴帝王的存在。所以當王朝病入膏肓,阿骨也生病了。而這一次阿骨的離開,是因為這個王朝最終沒落,再也沒有百姓期待景朝存在,所以他也離開了。 第33章 匈奴 ... 匈奴的大軍可以說得上是勢如破竹, 雖然很討厭將這個詞語用在敵軍身上, 可是現實就是如此的殘酷。每日傳來的戰報帶來的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甚至可以說得上是令人避之不及的加急求救。 可是朕又能做什么呢,除卻點頭之外, 也沒什么了。 整個皇宮之中彌漫著一股倉促焦急的情緒,宮外接二連三的壞消息給整個皇宮帶來了不可驅散的陰霾。宮女太監行色匆匆, 言語低迷,唯恐稍微加重了聲音就會招來不幸之災, 就連侍衛巡邏也沒有了往日的鏗鏘。 靠在梧桐樹下,看著不遠處石臺上的棋盤與棋簍,看著頭頂蒼茂的梧桐葉。 馬上就是登基的第五個年頭了,也是坐在這個皇位上最后一個年頭了。記憶里小院掉漆的門被公公撞開的陰雨天,記憶里登基的陰雨天, 記憶里接受朝臣跪拜的那個陰雨天,想起來似乎還是昨日一般。 遙遠的宮城外傳來了巨大的歡呼聲, 夾雜著稀奇古怪的大叫與吵嚷, 還有馬匹的嘶鳴。緊接著便是炸亂的宮廷, 哪怕隔著高墻,都能夠聽見宮女太監的驚恐與哭泣, 還有爭吵與賤罵聲,整個皇宮的丑陋, 在這一刻被暴露在了陽光之下。 他們在爭搶什么,他們在吵鬧什么,朕很清楚。抬頭去看那高大的梧桐樹, 不過種下才十五年,卻也已經變成了一棵能夠讓朕依靠的大樹。而這個皇朝,在朕的拖拽之下還能夠支撐五年,真的是超脫了朕的預料。 先皇的最后一面,朕是未能見到,可是他為何離去,朕卻清清楚楚。十五年前,朕是風頭正盛的太子,雖然少不知事,皇宮內外又有多少事情能夠瞞著朕去說呢。先皇桌上的奏折,也不過是朕閑來無事砸人的玩具而已。 給自己劃定的這個結局,又有什么不滿呢。只是希望這顆栽下去的樹,不要像是這個王朝一般,輕易被人顛覆。也不要像這個王朝一般,從根部出現了朕這樣的蛀蟲,想的只是如何將這盤棋,掀翻重來。 起身整了整自己的外衣,抬手扶了一下頭頂的冠冕,抬眼看去那因為朕隨意一道指令被刷成黑色的大門,恍惚間變成了朱漆掉落的門。已經掉落紅漆的門旁,站著一個身著金色五龍紋的孩童,他轉頭對朕笑,然后穿門而過。 拉開門所見的,便是滿地的狼藉,還有正在爭搶珠寶的宮女太監。他們沒人注意到朕,只是在這個時候他們竟然還有閑情逸致做這些事情,卻也的確超脫了朕的想象,還以為他們都去逃命了。 而后,他們也的確都去逃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