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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云麟并沒有氣餒,治國之道雖沒有書本上那般簡單,但他相信,只要君臣一心,百姓向心,他一定可以將此項政策打磨的更加完美。 之后,兩人又去了民意箱所在的地方,但這里并未有多少百姓書寫自己意見。 冷云麟思忖一番,明白了原因。 畢竟百姓們肚里墨水不多,大約知道自己即便提議了,也無法被采納,獲得賞銀。 也或許是這么多人盯著,不好意思往里投放。 傅清瑜怕冷云麟心情不佳,便伸手扯了扯他衣袖:“麟哥莫要著急,百姓們已經(jīng)知曉,你是個愛民如子的好皇帝。” 這些其實在冷云麟的預(yù)料之中,他也談不上失望與否,治國之道,任重而道遠(yuǎn),他不可能一蹴而就。 不過傅清瑜的安慰讓他極為受用,他佯作怏怏道:“看來還是我托大,清瑜,我是不是太無能了。” 隔著帷帽,傅清瑜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語氣里的失意讓傅清瑜有些著慌,連忙道:“怎么會,麟哥你千萬不要妄自菲薄,你想,若是你不好,我爹怎么會真心追隨,文武百官怎么會與你同心,還有我,我也是被你折服的。” 冷云麟聽的心滿意足,不由得寸進尺:“那你愿意抱我一下,給予我安慰么?” “當(dāng)然可以。”傅清瑜立刻左右張望,但此時人來人往,兩人若是相擁,勢必會引人注目,得找個偏僻角落—— 等等,傅清瑜狐疑看向冷云麟,甚至掀開了一角去看他表情,確實看起來十分失意,但總覺得不對。 “你騙我!你怎么這么壞。”傅清瑜氣哼哼,想給他一爪子。 冷云麟忍俊不禁,一掃先前模樣,低頭看傅清瑜,認(rèn)真道:“只要你在,我就可以一直走下去。” 這話比心悅君兮還要動人,傅清瑜心里仿佛吃了蜜糖,甜滋滋的。 “就你會說。”傅清瑜臉有些泛紅,拉著冷云麟轉(zhuǎn)身走,“我累了,我們?nèi)ゾ茦恰!?/br> 那背影說不出的輕快可愛。 冷云麟自然隨他去了。 酒樓也是滿滿當(dāng)當(dāng),春闈是明年開始,但有些學(xué)子已經(jīng)到了京城,租住房子苦讀。 這會兒因為冷云麟的新政,也出來一看究竟。 傅清瑜對京城十分熟悉,帶著冷云麟去到的地方是學(xué)子們聚集的地方。 結(jié)果他們?nèi)サ牟粶惽桑瑒傄贿M門,就聽見了自己的名字。 “要我說,傅清瑜既然已經(jīng)被陛下看上,定為皇后,就在府上備嫁多好,為何還要參加春闈,這豈不是胡鬧!” 話音落下,便有一輕柔嗓音接話:“你莫要亂說話,傅公子文才卓絕,又得陛下喜愛,求得陛下恩典,可以參與春闈,本無可指摘。” 這話看似是在為傅清瑜說話,但實際卻是說傅清瑜恃寵而驕,甚至擾亂科舉。 而傅清瑜立刻想起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赫然就是先前被稱為“小清瑜”的工部外郎徐嵇安之子,徐靈瑯! 當(dāng)初冷云麟嚴(yán)禁徐靈瑯用“小清瑜”之名,傅清瑜又一直當(dāng)貓,已經(jīng)許久沒有聽過徐靈瑯的消息。 原以為這人會就此安分,如今看來,他分明還在鬧幺蛾子 他倒是沒有再模仿自己的穿著打扮,但神態(tài)一如既往的柔柔弱弱,讓他十分看不上眼。 傅清瑜眉頭皺著,帶著冷云麟他并不想與這人起沖突,便伸手拉了拉冷云麟:“麟哥,我們走吧,換一家。” 傅清瑜可以不計較,但冷云麟不行。 自己心尖上的小貓被人這么奚落,不找回來怎么成。 安撫拍了拍傅清瑜的手,冷云麟抬步走了進去,冷冷道:“聽你的意思,你是跟傅公子很熟?” 徐靈瑯聽到聲音,轉(zhuǎn)回頭一看,目露驚艷。 這衣著打扮與周身氣勢,分明是貴公子。 他連忙起身行禮,恬淡一笑:“我與傅公子只有數(shù)面之緣,并不算熟,但我仰慕傅公子已久。” “是么。”冷云麟輕嗤一聲,“我還以為你與傅公子無話不談,他親口告訴你,他跟陛下求得恩典,所以這會兒才信誓旦旦,搞了半天,原來傅公子恐怕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不知你可學(xué)過《論語》,‘賜也賢乎哉?夫我則不暇’,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你不會不知道吧?” 這話可是他學(xué)過的,如今活學(xué)活用,非常完美。 被一個俊美男子這般當(dāng)眾拆穿,徐靈瑯面上不好看,但還是穩(wěn)住了,輕聲道:“難道不是么?陛下英明賢德,行為處事無不以百姓為先,以國事過重,怎會忽然枉顧祖宗律法,為傅清瑜破了規(guī)矩。” 他這話倒有些水平,竟然將皇帝扯出來做大旗。 若是對著旁人說,恐怕會有用,但是對想要推陳出新的冷云麟來說,就是大不敬了。 冷云麟確實不愉,在他看來,書生是有大用處的,他們年輕,意味著腦子活絡(luò),能想出更好的法子來改變大晏。 但他不至于直接表現(xiàn)出來,而是更加鄙夷:“若不是看你身形裝扮是大晏人,我還以為你是地里的老學(xué)究爬出來了,一口一個祖宗律法,你若看不慣大晏,你活去前朝去,若真一成不變,你如今說不得還是奴隸出身。” 大晏雖有賣身契一說,但卻不是奴隸之名,也不允許買賣奴隸,貶為奴者,大多是犯事的官員親眷,仍舊為朝廷做事,只不過從事的是挖礦曬鹽等累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