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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瑜故意為難他,又點了幾樣食材,冷云麟也任勞任怨,親手將雞rou剁成茸,加入豌豆、魚rou、南瓜等,團成丸子,上鍋去蒸。 蒸熟后,滿屋飄香,傅清瑜也被勾起了饞蟲。 等到冷云麟先用小碗給他掰開吹涼放在面前時,傅清瑜立刻低頭去吃,一口咬下去,味道豐盈,入口即化,讓他吃的頭都不抬。 見阿喵捧場,冷云麟放了心,也拿了個丸子來吃,確實滋味不錯。 冷云麟隨意點了幾道菜,就在院中石桌上用膳,之后抱著傅清瑜離開。 御膳房的人見冷云麟從頭到尾都沒有發脾氣責怪他們,甚至臨走還讓小太監給了賞錢,登時感動至極。 看來傳言終究是傳言,陛下哪里像是暴君了。 此時天色已黑,冷云麟沒有坐步輦,而是走路回去,他問傅清瑜:“阿喵可要下來走走消食?” 傅清瑜不愛動彈,他今下午撲蝴蝶的時候動過了,冷云麟還要再勸,說散步利于身體,傅清瑜不愛聽,裝聽不見,還伸爪捂耳朵。 冷云麟愣了下,越發覺得他可愛。 以前的阿喵似乎不是這般。 不過他們以前總會生計發愁,阿喵自然也不會有這種可愛樣子。 此時夜風習習,空中沁著花香,無端有了歲月靜好的感慨,冷云麟溫聲道:“阿喵,為了你,朕也會坐穩皇位,讓你跟清瑜一直平安富足。” 傅清瑜聽到自己的名字,又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后忽然覺得臉有點燒。 這已經入秋了,天怎么還這么熱? 不過很快就理直氣壯起來,他如今算是擇主了,自己這么盡心盡力,甚至還把爹都拉了過來,冷云麟但凡是個有點良心的,就該好好對他。 傅清瑜還覺得自己太好哄了呢。 冷云麟伺候他擦了爪子跟嘴巴,又給他全身梳毛,用半干的帕子擦去灰塵,又換上干凈的將毛發擦干,細致妥協,讓傅清瑜覺得渾身骨頭都軟了。 將他放在龍床上后,冷云麟自去沐浴。 他沐浴的時間極快,傅清瑜正翻了本書在看,這書他其實讀過一些,著書之人為前朝大儒,他有些著述十分新奇,傅清瑜很喜歡看。 但因為他即將下場,這書中所著從未列入考題中,因此這本書便沒有看完。 沒想到冷云麟四處搜羅書籍,竟然還搜羅到了這本書。 他已經完全適應了貓身,用爪子勾住紙張邊緣,輕易就能翻頁。 “阿喵要我今晚讀這本書么?”冷云麟伸手拿起來,片刻后,用一種怕惹橘貓的生氣的溫柔語調小聲說道,“阿喵,我看不懂,能換本么?” 傅清瑜:“……” 不知怎么的,傅清瑜總覺得想笑,這冷云麟當真是白丁一個。 傅清瑜通過冷云麟讀的書,就推斷出他學習進度,因此就走到床頭書柜處,挑了一本讓冷云麟看。 冷云麟拿起來看,這下能連蒙帶猜的看懂一些。 傅清瑜心想,什么時候能跟他爹溝通一下,給冷云麟找個太傅,自己讀書實在是事倍功半。 可惜自己口不能言,否則就能直接教導他了。 冷云麟認認真真看了半個時辰書,傅清瑜就讓他歇一歇。 冷云麟剛好也有件事想不明白,就跟他商量:“阿喵,今日左相讓我盡早處理冷云朝,我自然想處理,但奈何他確實沒什么把柄。” 先皇自己就是昏庸的,后宮里娶的女子又幾乎都是美艷動人,很少有才貌雙全,生下來的皇子也都看起來不甚聰明,其中拔尖者就是冷云朝了。 他經營朝堂多年,自有一派死忠,如果不是軍權握在他這邊,那這皇位無論如何都輪不到他。 即位這些日子,冷云麟沒什么人得用,想找出冷云朝某些罪證,卻一無所獲。 就只能用曾對他不敬扣著。 但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如今已經隱隱有流言,說他心胸狹隘,睚眥必報。 他不在意名聲,卻不愿百姓怕他。 而再過一月就是先皇誕辰,雖不用大肆cao辦,但活著的子嗣總該去給他上一炷香。 到那時,冷云朝若是想出來,他就不便扣著了。 但是傅文庭早不提醒,晚不提醒,偏偏這會兒再說,冷云麟不能不上心。 傅清瑜也有些奇怪,他想了想,總覺得他爹也是大有深意。 一人一貓想了會兒,還是傅清瑜聰穎,立刻想到了。 “喵喵!”傅清瑜連忙喵他,肯定是三皇子讓人拉攏他爹了! 他爹也是的,非得故弄玄虛,就不能直接挑明。 好在冷云麟能慢慢理解他的意思,他臉色陰沉下來:“我這三哥好本事,在大理寺中也能手眼通天,連左相都要拉攏。” 他瞇起眼睛,忽然想到一種可能,這賦稅減免之事,難道也是巧合? 若是他們多收了糧食,那么會落入誰手中,又會如何用? 畢竟糧食可做軍糧呢。 都說皇帝多疑,冷云麟即便不是這性子,也需要凡事多想三分。 他陷入深思,無意識握住傅清瑜的前爪輕輕揉捏。 傅清瑜又有些臉熱,被捏手的觸感太怪異,他想抽回來,又怕打擾冷云麟思緒。 只能在心里憤憤,你這登徒子,快放下我爪子! 等你想完,我必定再讓你吃一頓巴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