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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爺將自己爹都拉過來幫你,你還這般不識好歹! 真是逆子! 冷云麟被扇的連連求饒:“阿喵,我錯了,錯了,你仔細別傷了爪子。” 傅清瑜氣的喵喵叫,像是質問他要不要請人過來。 冷云麟哪敢反抗,立刻道:“我這就叫人請傅相過來。” 這還差不多。 傅清瑜甩甩尾巴,又用爪拍了拍原先那份奏折,喵了幾聲。 意思是,他不能坐享其成,得先完善好這方法。 若是他胸無點墨,做事毫無章法,他爹可不會認同。 恰好冷云麟也是這個意思,他雖是暫時與傅文庭是姻親關系,但這姻緣怎么來的他們心知肚明,冷云麟可沒敢指望傅文庭能真心為他出謀劃策。 因此冷云麟找了張宣旨,執筆在上面寫,傅清瑜湊過來看,見冷云麟寫的不好,就拍拍他手,示意讓他重新想。 寫的差不多了,外頭有人來稟報,說是左相大人到了。 冷云麟停筆,讓人宣進來。 傅文庭身形頎長,氣質若蘭,周身都是世家獨有的矜貴雍容,他朝冷云麟行禮:“陛下日安。” “朕安。”冷云麟道,“賜座。” 傅文庭落座后率先開口:“不知陛下召臣前來,有何事?” 冷云麟還未說話,傅清瑜就眼睛亮亮的一路喵喵叫著朝傅文庭去了。 聲音嗲而軟,與方才完全不同。 冷云麟有些幽怨,阿喵怎么就這么喜歡左相? 以前也沒這樣啊。 傅文庭很想對橘貓橫眉冷對,但奈何這橘貓實在太黏人太乖了,瞧著冷云麟臉上的爪印,再看看朝自己撒嬌的貓,傅文庭詭異就有一種滿足感,這貓倒是明理懂事,不與暴君同流合污。 尤其是這貓張著前爪讓自己抱的時候,傅文庭就想起來小時候的清瑜,白嫩的小孩,一張粉雕玉琢的臉,朝自己撒嬌要抱。 傅文庭也不知怎么的彎下腰去,等到反應過來時,橘貓已經在自己懷里了。 傅清瑜與父親關系極好,雖說長大后父親不會再抱他,傅清瑜卻記得他小時候對自己的百般寵愛,如今變成貓,倒是毫無顧忌與父親親近了。 他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伸著前爪在傅文庭胳膊上一抓一放的踩奶,踩的傅文庭心都化了。 冷云麟壓著酸意,沉穩道:“朕今日收了一份折子,覺得事有蹊蹺,想請教左相。” 小太監將折子送下來,傅文庭舍不得放下橘貓,小太監倒是極有眼色,將折子伸開呈給傅文庭。 傅文庭一目十行,很快看完,心中有數,問道:“陛下何解?” 他雖是尊重兒子的想法,卻不代表他甘愿給冷云麟出謀劃策。 “左相沒發現什么問題么?”冷云麟問他。 傅文庭道:“今夏以來,南方降雨遠超往年,糧食減產確有其事,若能減免賦稅,百姓必定感念陛下恩德。” “減免賦稅之事,朕卻有考量,但想聽聽左相高見。” “臣不敢。” 兩人一來一往試探,傅清瑜有些急。 他到底沒出入過朝堂,即便聰慧,也不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見兩人半天都說不到正事上,傅清瑜氣的拽他爹胡子。 又轉頭朝冷云麟吼。 生生將兩人的試探給打破了。 傅文庭有些疑惑:“陛下,這小貓怎么了?” 胡子被拽倒是不疼,但這行為更像自家兒子了。 冷云麟道:“阿喵嫌我們廢話太多。” 傅文庭:“……” 傅清瑜睜著炯炯有神貓眼望著傅文庭。 兩人沉默一瞬,倒是不再推脫,冷云麟率先開口:“這份奏折明晃晃的糊弄朕,朕若是真的批下去,百姓真能知道朕的恩德么?” “確實難。” “朕想了兩個法子,一是朕昭告天下,要減免賦稅,并擬出章程,各州按朕的章程執行,不得有誤,二是朕佯作不知,著五州知府辦理,但另派欽差前往,秘密督辦,搜集其罪證,將蠹蟲一舉拿下。” 傅文庭倒是不意外,自從他下旨打了自己一個措手不及之后,傅文庭就知道這位帝王必定不甘心做個傀儡,甚至稱的上一句有勇有謀。 他聽出了冷云麟的意思,這欽差可由他來定。 但是他真要上陛下這艘船么? 冷云麟也知道傅文庭在考慮此事,也沒催,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然后看向傅清瑜,阿喵就這么樂不思蜀么? 傅文庭考慮的時間有些久,也有意拖一拖冷云麟,傅清瑜知道他爹弄虛的本事,又伸爪扯他胡子。 “淘氣。”傅文庭伸手輕輕彈了傅清瑜一個腦瓜崩,并沒有生氣,反倒是逗弄意味。 冷云麟眉眼亦是柔和的,阿喵當真是為他殫精竭慮,cao心愛護。 他以后一定要更加善待阿喵。 傅文庭思忖片刻:“陛下,臣有不情之請。” “左相但講無妨。” “清瑜雖是陛下欽定的皇后,然到底是男兒身,若是將來一日,陛下厭棄清瑜,也請不要怪罪,請放清瑜歸家。”傅文庭盯著冷云麟看,“陛下,清瑜是臣此生指望,陛下定會善待清瑜,對么?” 冷云麟聽出傅文庭話中意思,不由有些艷羨,他與傅清瑜同歲,他自小摸爬滾打,吃了上頓沒有下頓,但那個小少年卻集萬千寵愛于一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