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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nèi)只余冷云麟跟傅清瑜,顯得有些空蕩,傅清瑜被放在桌角的小墊上,若有所思,這暴君行事作風(fēng)倒不奢靡。 他面前有八道玉質(zhì)小碗裝的吃食,都是給貓吃的,而冷云麟只吃十六道菜。 小碗里面的菜份量不多,傅清瑜一眼就看到了最靠近他的銀絲小魚。 見冷云麟提箸,傅清瑜也埋首小碗里開始用膳,他其實是有些別扭的,畢竟他之前吃飯可是十分斯文的,有著世家子弟良好教養(yǎng)。 如今卻只能用嘴直接去吃。 不過事急從權(quán)又美食在前,傅清瑜也不拘泥于形式,直接咬了一口,細(xì)細(xì)咀嚼。 銀絲小魚經(jīng)過御廚烹飪之后,食材中的鮮美味道盡數(shù)被激發(fā),咬一口便鮮嫩無比,傅清瑜吃的開心,尾巴也不自覺甩動起來,甚至嘴里還不自覺發(fā)出愉悅的喵嗚聲。 冷云麟進(jìn)食速度很快,風(fēng)卷殘云一般,余光瞥見阿喵吃的愉悅,也跟著多吃了些。 他對口腹之欲并不看重,卻也控制著每道菜吃的一樣多,叫人看不出喜好來。 傅清瑜吃幾口小魚,又去吃了雞rou茸,這雞rou被打的極碎,咬一口卻是酥脆,味道雖是清淡,卻堪稱美味。 其余幾道菜亦是如此。 傅清瑜習(xí)慣了八分飽,做貓亦是如此,吃完之后,又喝了幾口溫水,權(quán)當(dāng)漱口,便就地一趴,不動了。 冷云麟也恰好吃完,放下筷子后,徑直朝傅清瑜伸手。 傅清瑜以為他要抱自己,就調(diào)整了姿勢,誰料他卻伸手捏住自己的腹部,還揉了揉:“阿喵今日吃的不少,晚膳還要銀絲小魚嗎?” 柔軟的腹部被揉捏奇怪極了,傅清瑜還從未被人這般揉捏過。 不過他不能抗拒,畢竟冷云麟對橘貓這么多年感情,他不能不讓碰。 但是冷云麟似乎是摸上癮了,或者說是幫他消食,竟然在輕輕揉搓,傅清瑜一面覺得怪怪的,另一面又因為舒爽不可抗拒的順勢躺倒,發(fā)出呼嚕聲。 這按摩的手法,不去伺候人,當(dāng)真是可惜了。 傅清瑜并不想墮落,但不知是因為如今在貓的身體里,沾染了貓的習(xí)性,他完全抗拒不了冷云麟的觸碰。 “你這些年在外,可有兒女?”冷云麟問道,“若是有,你可以帶進(jìn)宮里來,我必定好好養(yǎng)護(hù)他們?!?/br> 這人當(dāng)真是愛屋及烏,連橘貓的孩子們都要養(yǎng)。 不過他也有些好奇,這橘貓究竟有沒有孩子。 總不會是個浪蕩子吧? 冷云麟像是習(xí)慣了對著貓自言自語,沒有回應(yīng)也不在意,將傅清瑜抱起來,往寢殿去,身后自有小太監(jiān)收拾殘羹。 原本冷云麟沒有午憩的習(xí)慣,他畢竟年輕,精力旺盛,不過橘貓習(xí)慣午膳后小睡一會兒,冷云麟便陪著他。 傅清瑜也確實有些昏昏欲睡,不過見冷云麟抱著他往龍榻上去時,驀地想起被自己抓壞的床幔,連忙掙扎起來。 “怎地了?”冷云麟不明所以。 傅清瑜“喵喵”叫了幾聲,恨不能口吐人言。 但冷云麟早晚也能看到,傅清瑜著急了片刻后,就又躺好了,甩甩尾巴,反正冷云麟將阿喵視作貓父,當(dāng)?shù)淖ヒ幌麓册T趺戳恕?/br> 冷云麟見他不動了之后,心中有些疑惑,但是在看到龍榻上被抓碎的床幔之后就明白了。 他摸了摸阿喵的腦袋:“阿喵,是有飛蛾么?抓壞了倒是無妨,但你要注意身體才是。” “喵?!睕]錯! 傅清瑜的喵聲里已經(jīng)什么心虛都不會有了。 九尺寬的金絲楠木雕花大床,饒是冷云麟身形高大健壯,躺下來也覺得空蕩,傅清瑜躺在軟如云絮的貓窩里,看冷云麟從暗格里拿出一本《帝鑒圖說》開始翻閱。 這本書乃是前朝名臣為當(dāng)時十歲登基的帝王所著,共有上、下兩篇,上篇講述的是歷代帝王如何勵精圖治,君臣相得,百姓愛戴,下篇則是勸誡君王莫要殘暴不仁,倒行逆施。 書寫的由淺入深,又圖文并茂,極為適合幼年皇帝學(xué)習(xí)。 但傅清瑜看了看身量高大的君王,讀這書,未免太過淺顯。 不由地,又想起來這位自小被人欺凌,也沒讀過幾天書,能識字已是不易。 而且算起來,他生辰是在三月初,而這位暴君,與他同歲,似乎還小了幾個月? 這暴君吃什么長大的,傅清瑜每每想到自己不甚威武的身量,就有些愁苦。 索性尾巴一甩,蓋在身上,閉著眼睛小憩去了。 傅清瑜為了晚上的逃跑養(yǎng)精蓄銳,再醒過來的時候竟然換了位置,到了正明殿。 一睜眼就看到冷云麟在批閱奏折。 眉頭皺著,很是兇戾的模樣。 傅清瑜對奏折并不陌生,畢竟他父親身為左相,時常需要往上遞折子,時常也會拉著他來討論。 但是對于其他官員的折子,傅清瑜還是想看看的。 便從貓窩走出來,邁著貓步走過去看。 冷云麟察覺到動靜,皺起的眉頭就松了,抬手摸了摸他腦袋:“阿喵醒了,可要喝點水?” 話音剛落,傅清瑜便覺得腹部傳來一股特殊感覺。 他……他想如廁。 變成貓已有大半日,他喝水少,但中午也是喝了些的,這會兒正好想小解。 但是貓如何小解?凈房又在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