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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好可怕。”昭溪笑瞇瞇的嚼著rou干笑道。 “昭溪!”林青音調陡然提高,他抓著昭溪的手臂顫聲道:“六十七寨無一生還!” 昭溪收斂了笑容,臉上毫無表情:“那又怎么樣,死就死了。人活一世誰還沒個生老病死。” 林青動作一頓,緩緩放下手低聲笑了出來:“死就死了……哈哈,好一個死就死了。昭溪,之前你動手傷人,只要無人死亡我覺得無傷大雅,畢竟我也不算純善之人。可現(xiàn)在是上百條人命!其中還有尚在襁褓之中的幼兒!這種話你怎么說的出口!” “然后呢?”昭溪抱著手臂眼神直勾勾的盯著林青,語氣中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感,“你率軍攻上山,殺了干壞事的山匪,留下老弱病殘的婦孺。你養(yǎng)嗎?你養(yǎng)的起嗎?還不是要讓她們自生自滅?最后敵人的孩子長大了,好,你林青從此就有事干了對嗎?每天面對四面八方來殺你報仇的人,你不會反殺?日后再殺和現(xiàn)在殺有什么區(qū)別?現(xiàn)在沒準還能奈何橋上一家團聚。” 林青看著昭溪雙眼通紅卻啞口無言。 昭溪笑笑拍了拍林青的肩膀:“小青兒,你不是那么天真的人。我這是在幫你斬草除根。更何況,”昭溪將嘴唇貼在林青耳畔低聲開口:“你來找我,還支開了齊曉陽。小青兒,倘若你心中真覺得我錯的離譜,你早就把我供出去了而不是把我拉到無人處指責。林青,”昭溪頓了頓,湊近湊近林青耳邊緩緩道,“你敢說你此生都不會殺一個無辜之人?” 說罷,昭溪將手中最后半塊rou干丟進嘴中,背著手晃晃悠悠的回到了軍營,只留下林青一個人站在原地良久不曾動彈。 打那之后,林青再也提不起精神。軍中事務都交給了齊曉陽和楊溯打理。而昭溪,依然每天吃吃喝喝日子過得好不瀟灑。 林青的狀態(tài),沈戡看在眼里心疼的不行,而齊曉陽還有一些事情抽不開身,沈戡便派人將林青和昭溪一起送回了家。 林青不想和昭溪同坐一輛馬車,而昭溪又不會騎馬。好在中京城不遠,兩個人便一前一后的又回了城中。 “何必呢小青兒。”昭溪叼著一根稻草走在林青后面笑道,“你在生自己的氣嗎?” 林青知道昭溪說的話沒錯。會上戰(zhàn)場的人的確不能肯定自己不會傷害一個無辜之人,生命無辜只是立場不同罷了。所以這件事情他沒資格生昭溪的氣。只不過他氣在昭溪敢光明正大,而他卻在虛偽的藏著自己,懦弱的不像個將門虎子。 現(xiàn)在昭溪又戳穿自己的心思,林青更加不想搭理他,只是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林青走得快,昭溪也不弱,不遠不近的跟在林青后面叭叭,聽的林青腦袋都大了更別提還要生氣。 林青怒及轉身剛要開罵,叢林之中就襲來一道霸道剛勁的內力,直逼昭溪天靈蓋。林青和昭溪連眼神交流都沒有,同時運功推掌,將彼此推開原地。下一瞬間,他們站著的地方就留下一道深半米的棍棒痕跡。 昭溪當場罵出一句南疆話,瞳孔瞬間變成豎瞳。林青轉頭看向來者,只見一個穿著粗布麻衣,扛著一根翠綠色的打狗棒的男人慢慢悠悠的走過來,對著昭溪吹了個口哨:“喲,相公。” 第五十一章 ==================== 昭溪看著來人,一挑眉便笑了出來:“喲,娘子。” 林青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看著這倆人同款賤兮兮的笑容,一頭霧水:“誰啊?” 聽到這話,那人注意到了一旁的林青。他上下打量了林青一眼,收回棍子敲敲肩膀,嘖嘖兩聲夸贊道:“你功夫不錯,只可惜沒個趁手的武器,跟我打也是挨揍的命。” 林青咧嘴一笑:“不讓你討便宜也是可以的。” “哦?”那人饒有興致的單眉一挑,將棍子在肩膀上轉了個圈,從左手換到右手,而后用力的往地上一插,對著林青擺擺手指:“試試?” 林青瞇眼:“不用武器?” “用武器算欺負你,人在江湖,我也不是沒有武器就不行的。”說罷,那人瞬間起勢,運氣出掌。 從剛才的一擊來看,林青知道此人內勁剛猛,也不打算硬碰硬,一個前滾翻躲開掌風,蹲在地上握拳向上直擊對方下頜。 那人預判林青動作,毫無間隙向后仰頭躲開攻擊,同時又向前飛起一腳直逼林青胸口。林青雙手張開擋住,腰肢用力帶動手肘向上再次攻出。 林青的攻擊用了內力,那人雖然躲過手肘的攻擊,卻也因為離得太近被內力掃到,一瞬間下頜汗毛便凝了一層水霧。 “有意思。”那人后退幾步摸了一把下巴上的水霧笑道,“你的內力真有趣,像清泉清涼溫柔見縫就鉆,但是觸久了難免寒涼刺骨。”說罷擺擺手,“不打了,跟你近戰(zhàn)不討好。你小子太壞,喜歡把內力往別人身體里打。” 林青欣然收力,揉揉手腕站在一旁笑道:“這么剛猛的掌風,據(jù)我所知天下只有一個門派的武功如此,再加上這根打狗棍,敢問閣下是?” 那人也沒打算隱瞞身份,坦坦蕩蕩的開口:“不才,丐幫弟子白鶴瑯。” “噗嗤,”昭溪在一旁笑出聲,“丐幫的狗崽子起這么個文縐縐的名字,每次聽見都覺得好玩極了。” 白鶴瑯笑嘻嘻地走到昭溪身邊:“五毒俱全的你也不惶多讓啊,昭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