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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曉陽進入暗道之后,身后的臺階又緩緩合上,好像什么事都沒發生一般。暗道內濕冷昏暗,只容一人通過甚是狹窄。風吹得火折子有些不穩,齊曉陽便干脆靠近墻根吹滅火折子靠著聽覺來繼續前進。 當一個人五感失去一感之后,其余四感便會顯著提高,更何況齊曉陽這種習武之人。沒多一會,前方就隱約有聲音傳來。初聽時像是小動物低鳴,細聽之下竟是啜泣之聲。齊曉陽當即將短刀出鞘握在手中,謹慎前進。 又行一會,就見眼前豁然,燈光微弱,四周竟然都是鐵籠。啜泣之聲皆是來自籠中少女,皆是十七八歲的模樣,身上傷痕無數,被人扣住手腳。見齊曉陽出現,通通驚恐的往后縮,生怕齊曉陽要來對他們做什么一樣。 齊曉陽四周看了編既沒有發現林青所在,也沒有看見除自己之外的男人。他干脆后退幾步運力抬手揮刀,將鐵籠鎖頭斬斷。又準備去解開離自己最近的少女的繩子。 “不要!”那女子驚叫道滿臉淚痕對著齊曉陽磕頭求道,“我昨天已經服侍過了,大人您今天就放過我吧!我傷還沒好,求求您了,放過我吧,求求您了,求求您了......” 她這么一求,周圍女子也都效仿著對著齊曉陽磕頭求饒。 “姑娘!姑娘!”齊曉陽看著那些女子額頭磕出血痕,連忙制止,“我是來救你們的!” “救我們的?”那女子停下動作迷茫的看著齊曉陽半天,然后連連搖頭:“不,不會,大人您前幾天剛剛用了這招,我不信,求求你放過我們吧。” 齊曉陽看著不信自己的女子們,忽然想起了那餛飩老板,抱著希望問道:“誰是徐沖的家妹?我是徐沖的朋友!” 一聽見徐沖名諱,那女子才喜道:“萍兒!萍兒!徐沖是不是你大哥!” 齊曉陽順著眾人目光看去,只見角落里一別人擋著的女子探出了頭滿臉淚痕,齊曉陽趕緊道:“徐沖!你家是賣餛飩的!” 聽見這話那女子才點點頭:“是我家,我家是賣餛飩的。” 齊曉陽見眾人終于相信,這才彎下腰解開附近的幾個人的繩子,然后將刀交給最初那個看起來稍大一些的女子:“你先把大家都解開,我這就出去叫官兵進來。”說罷便加快腳步從暗道鉆了出去放信號彈。 沈戡的治軍一直是按照林家軍的軍規,所以他手下就算是守城之士沒上過戰場,卻也訓練有素。見信號彈,沈戡一聲令下,瞬間陳海的宅院就被包圍個水泄不通。沈戡策馬走到齊曉陽面前道:“找到了?” 齊曉陽搖搖頭:“找到了一些失蹤的女孩。” “進!”沈戡不多廢話,揮手下令,將士兵分成兩撥,一撥駐守另一撥進暗道,有序的將被失蹤的少女們盡數救了出來。 齊曉陽站在人群中仔仔細細的找了一遍,依然沒有看見林青的身影。他走到沈戡旁邊,強忍著焦急小聲問道:“沈大哥,都在這了嗎?” 沈戡點點頭,有些失望的回道:“都在這了。” 齊曉陽不死心:“除了這些女孩子還有別人嗎?比如疑犯之類的?” “沒有。”沈戡搖搖頭。 齊曉陽有些失控的低吼道:“林青可男扮女裝深入賊窩,為什么賊就不能男扮女裝逃脫制裁?沈戡你是吃白飯的嗎?你就在這里等著他們?一個身份都沒查嗎?” “齊曉陽你冷靜一點。”沈戡從馬上翻身下來走到齊曉陽身邊一把勾住他的肩膀,將齊曉陽控制在自己手臂之下,貼近齊曉陽耳朵道:“現在所有知情人里面,你就是軍師,你若是這幅樣子那他怎么辦!還有誰能找到他!我沈戡是沒什么大用,但是你剛剛那番話若是被旁人聽了去,你覺得林青還有臉回來嗎?” 齊曉陽用力掙脫沈戡的手,站在原地使勁的抓著頭,小范圍的來回走著,聲音有些發顫:“對不起沈大哥,對不起,是我的錯,我不該說那些話。我知道,我……可他已經一天沒消息了,一點消息都沒有,一點都沒有。“齊曉陽的語氣因為激動而快了起來,內容也變得混亂,“我們之前遇到的都是一些......砒霜說下就下,人說殺就殺。這個......我不確定是不是一批人,若是一批人,一天的時間足夠他們將林青分尸了。沈大哥,您說我信你可如信林白,我便叫你一聲大哥。沈大哥,不能等了,我怕他出事,沈大哥,真的不能等了,他若是出事,我怎么辦,我怎么面對大嫂,怎么面對林家,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我自己的,沈大哥,我真的,我......” 沈戡此時也很難受,他和林白是一年生的,可以說是從小看著林青長起來的。再加上林白經常駐守塞北,而同在京城的情況下,他和林青的關系或許在某種程度上講要比林白更近。但是畢竟也是長齊曉陽一些年歲的人,沈戡經歷過的事情也相對多了一些,他知道這個時候最忌諱的就是失去理智。沈戡咬緊牙關,不停按耐著自己的情緒低聲道:“他出事我比你還著急,但是現在正是不能著急的時候。你身為宰相之子,總學到了一些運籌帷幄吧?自然比我聰明些,所以現在你就是旗幟就是軍師,你若是倒下了,你讓我這愣頭蒼蠅撞哪兒!你身為宰相之子,應該知道現在最需要的是冷靜,你這幅模樣當真被林青傳染了不成!” “可是......”齊曉陽強壓著情緒,抬頭看向沈戡,眼眶急的通紅有些無措,“當局者迷,我知道這不應該,但是現在到底還能怎么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