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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青踩著小石子,忽然有些想念齊曉陽。那人若是在,自己至少知道往哪里走。茫茫大街,林青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孤單,剛剛要不是因為馮健說話沒把門,這會功夫一起去聽個小曲也行啊。他正想著,忽然看見迎面過來一老朽有些面熟,但又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而那老朽顯然也是見到了林青,只見他快走幾步明顯是沖著林青來的—— “小少爺!” “啊!”一聲熟悉的小少爺林青就想起來在哪兒見過他了,他笑著迎上去道,”餛飩店的老板!您怎么在這?“ 餛飩老板聽了這話,悲從中來,站在林青面前就哭了起來。他這一哭,林青就有些慌張,連忙上前扶著老板坐在一旁的臺階上。老板哭了一會,才開口道:“對不起,小少爺,嚇到你了吧。” 林青搖搖頭。 “最近城中好多丟姑娘的,我那小女兒今年剛剛十七歲,幾天前跟她娘去了黃芪廟拜黃芪娘娘祈求好姻緣,結果昨天人就沒了。”一說到這,那老板眼睛又紅了,眼淚開始在眼眶里打轉,“你說這人好端端的在家,我就揉個面的功夫,回來人就消失了。” “老板您是去府衙報官了嗎?” “對啊,可是府衙說了,這丟的人太多他們也找不過來。更何況他們也的確去搜查了黃芪廟,也沒查出什么問題。”老板終于忍不住又哭了起來,“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你說我那閨女誰都不認識能去哪兒呢?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么說丟就能丟了呢?” 林青看著那餛飩老板,此時的他和幾個月前勸自己的他簡直判若兩人,那時他神采奕奕滿面紅光,可如今只剩下了蒼老。看著那老板哭到喘不上氣,林青忽然覺得有些心酸。 “老板,您先回家去吧,看您模樣是不是好久沒吃沒睡了?我會幫您好好找找您的女兒的。您若是身子垮了,還怎么找女兒啊。” 餛飩老板擦擦眼淚,握著林青的手:“小少爺是個有善心的,老天爺會保佑你的。” “那我送您回去吧,也去看看您女兒丟的地方有沒有什么線索。” 餛飩老板還是喜歡這個小少爺的,休息夠了便帶著林青回到了他家的房子。林青進屋之前看了一眼餛飩老板家旁邊的宅子——陳海的家還是無人居住的模樣。見林青如此關注,餛飩老板啞聲開口:“陳海那小子好長時間沒回來了,房子里面都被動物霸占了,有些時候會傳出小動物的聲音。但是咱們作為外人也不好進去看不是。” 餛飩老板心情難過卻還是注意到了林青的心境,林青回過頭看著老板有些不好意思,連忙走幾步扶著老板回到了家中。 餛飩店的老板有一兒一女,兒子如今已經成家和夫人孩子搬了出去,房子便只剩下老板和老板娘還有已經丟失的女兒在居住。女兒丟失,爹娘難過,孝敬的兒子生怕老兩口有什么想不開,便帶著夫人孩子回到老家陪伴。林青進去的時候,老板的兒媳婦正在照顧小孩睡覺,而兒子正在照顧哭泣的老板娘。 幾個人見到老板和林青剛準備起身,林青便擺了擺手,然后指了指睡的正香的小孩子,輕聲道:“孩子還睡著,別驚動了他。” 老板的兒媳婦點點頭,又重新坐了回去搖著小孩的小搖籃。老板的兒子見狀邊走過來對著林青行禮:“在下徐沖,請問公子是?” 林青見了也沒打算隱瞞身份,遂回禮道:“在下林青。” 徐沖聽了有些驚訝問道:“可是當朝林將軍的小公子林青?” 林青撓撓頭:“嗯,正是在下。” 徐沖皺皺眉,上前一步將自己妻兒擋住:“不知林小公子來這有什么事情,我家小門小戶可能公子待著并不習慣,您還是回將軍府吧。” 餛飩老板見狀,拉住兒子的手:“你這是干什么?這位小少爺是來幫助我們的。” “父親有所不知。”徐沖朗聲道,“這林小公子不學無術,從小就習慣上房揭瓦,本就沒什么朋友。難得宰相府齊大公子愿不顧芥蒂與他為友,可卻被他連累的身受重傷一月多未能起身。還有就是林府少將軍夫人自小帶他親如母子,可卻也被連累的險些一尸三命!這人,是個不折不扣的掃把星。父親將他請進來,就不怕晦氣嗎?meimei已經丟了,難不成父親還想讓孫子出點什么事嗎?” 餛飩老板聽了回頭看了眼林青,雖不全信但是難免有幾分疑慮,遂問道:“小少爺,我兒說的這些可是真的?” 林青十分有興趣的聽著徐沖口中關于自己的傳言,興致勃勃眼睛一亮:“原來你們都是這么說我的?還有什么八卦說來聽聽?” 見林青這樣吊兒郎當,徐沖氣急:“父親您看到了吧!就這種人不三不四的人,您到底找他是來干什么的!” 餛飩老板不說話,只是看著林青,眼中剛剛升起的希望有一點點的消失。林青于心不忍,終于還是辯駁道:“徐公子,我若真如你口中那般不堪,你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就該將你一腳踹出去順便掀了你家的房頂。可是你說了以后,你連人帶房子都還好好地沒有任何損失。”林青頓了頓繼續道,“你身為讀書人,讀圣賢書,便理應知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單憑謠言就判我極刑,不是太過分了嗎。” 徐沖聽了氣不打一處來,怒道:“那你便說,這些謠言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