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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都看對方不順眼,打起來只是一瞬間的事情,這是柳一弛第一次真真正正地對上張之中。 張之中能穩坐天師之位幾十年,道法自然高深,撞上柳一弛,兩人是奇才碰奇才,與其說是道法的比拼,不如說是對場面的掌控。兩人在畫符、卦、丹藥的運用上都是個中高手,這廂剛使出一個高階火符,對方就回擊一個卦陣。 一會火燒叢林,一會又水淹八方,地上的樹木灌叢全被燒干殆盡,揚起的灰塵,裂開的大地,你來我往,好不精彩,只可憐被他們挑中的作戰之地,是凄凄慘慘又戚戚。 張之中半瞇著雙眼,于烈日之下勸誡柳一弛道:“年輕人,不要太過驕傲放肆,你小小年紀,就能與我過這么多招,只要你愿意加入張家,我許你一世富貴。” 柳一弛撲哧一下笑出聲,用食指和中指夾著黃符,指著前方,說道:“你知道這話像什么嗎?像拉皮條忽悠良家下水的老鴇。”柳一弛不跟他廢話,手里的殺天符直接迎面朝張之中飛過去,“啪——” “天師,比起聽你用滄桑滑稽的老年人聲音說話,我更喜歡符在你身邊爆炸的聲音。”柳一弛打了一個響指,他在殺天符之上又疊加了好幾個殺天符,就相當于一個符中之符,連續的爆炸聲在張之中的腳下響起,宛如一場天堂樂章。 “小子,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張之中怒了,他召出了他的影子道人。兩人一齊對戰,打算速戰速決解決掉柳一弛。 影子道人是張家秘法,影子道人之所以恐怖,就在于影子道人的無限制性,它們可以無視現實世界的存在規則,是具象化的實體,卻又不是真正的血rou實體,作為一種可以化像的存在,影子道人是可以隨意形化的非實體。 影子道人可以突破道人無法突破的道法臨界點,它們只是一種道法,道生萬物,道生自然,道無止境,影子道人也無止境。 “九嬰,上,去殺了他,不拘使用什么道法。” 名為九嬰的影子道人,先是化形成了柳一弛熟悉的模樣,那是他見過的模樣。 隨后,幾乎是眨眼間,九嬰的形象就發生了變化。 只見九嬰先是伸直了右手,隨后緊握成拳,之后,那個拳頭越變越大,越變越大,直至有它的半個腦袋那么大才停止變化。拳頭前方突出的骨節處,如精鐵一般顏色,閃著冷淡的金屬光芒,每一個骨節巨大到挨著另一個骨節,看起來堅不可摧。 全無正常人類的模樣。 就在這時,九嬰又伸出了它的另一只胳膊,在白色道袍覆蓋下的左邊胳膊,慢慢變大、變粗,直至撐破了肥肥大大的道袍衣袖。那只丑陋恐怖的胳膊變成了黃銅色,其上青筋如同彎曲的山路,九嬰每晃動一次胳膊,胳膊上的肌rou就如同山巒一般起伏。 一只胳膊瘦弱,還藏在白色道袍之下,另一只胳膊卻壯碩恐怖,名為九嬰的影子道人看起來更不像一個人類了。 “虧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還把你誤認作人來對待,原來是一坨這種玩意啊。”柳一弛嗤笑道,他沖厲蘇搖了搖頭,制止了厲蘇的出手,連人都不是的東西,還不需要勞累他的蘇蘇動手。 柳一弛含著冷笑的眼神和他臉上摻著不屑的表情,是一種赤|裸|裸的挑釁,這激起了九嬰心中的憤怒。 伴隨著一聲怒吼,九嬰朝著柳一弛狂奔而來,如滑過夜空中的流星一般,使出一記鋼鐵拳加麒麟臂的組合拳法。 九嬰上身強壯有力,出拳笨重,下身卻纖細瘦弱,每一記出拳都聲勢浩大卻毫無所得,它一拳都沒有打中柳一弛。 “張之中是為什么讓放你出來?是他年紀太大撐不住這么久的戰局,派你出來為他爭取一些喘息的時間嗎?” 柳一弛一邊躲避九嬰的攻擊,一邊嫌棄它看似強大卻無用的攻擊,他搖頭晃腦的,和九嬰過了幾招,他都沒有畫符攻擊了,不是無力畫符,實在是用不上啊,就九嬰這種不輕不重的野蠻打法,完全不需要他出招。 “張之中,不如你一塊上吧,你的影子道人好弱。”柳一弛還忙里偷閑,回頭朝觀戰的張之中喊道。 被柳一弛看輕,張之中是氣不打一處來。“九嬰,讓他瞧瞧你的厲害!” 九嬰使出幾步蓮花步,向后退了幾步,它身上穿的白色道袍徹底炸裂開來,它強化了它的雙腿,也變得和那變異之后的胳膊一樣恐怖強壯。不僅如此,九嬰畫了一個火符,它的嘴里立刻就噴出火來,它抬頭嘶吼一聲,既是宣泄憤怒,又是進攻的信號,隨即就朝著柳一弛撲了過去。 “沒意思,沒意思,怎么打著打著變成了耍雜技的。”柳一弛借著吐槽九嬰的攻擊。“嘴里噴火有啥好得意的,來個大的吧。” 柳一弛雙手一合掌,再一張開,掌心當中就出現了十來張超高階火符,他將火符四散開去,在引爆火符之前,他想起了他在錦山上無聊時給樹葉子畫符的事,當下一尋思,便將不遠處沒被燒的樹林子里都畫上了各類符:殺天符、引魂符、制魄符等等,如同大鍋燉菜,全一股腦地安排上。 一圈布置下來之后,柳一弛嘴角勾起一個淺笑,這種大鍋燉菜的打法,還是眼前的九嬰提醒他可以這么干的,總而言之,歸結一下,就是:胡鬧。 “嘿!這位肌rou壯士。”柳一弛用卦將自己遷移到九嬰的背后,伸出食指和中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地在九嬰背后畫了一個飛天符,“能讓我用手指畫符,可是好多人都得不到的待遇,更何況,你連人都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