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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生啊,廚房都要忙死了,你曬個衣服怎么曬那么久!”不言拉扯著相生如此說道,只是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看著外面,這話只是說給在外邊像個幽靈一樣散步的柳一弛聽的。 “一大清早的,干嘛呢?有什么話不能在院子里說,干嘛搞得這么鬼鬼祟祟的?” 不言敲了相生的頭一下,“你是洗衣服洗得腦子進水了不成?”他隔一會瞄一下外邊,看見柳一弛沒注意到他們這邊,壓低了聲音問道:“我問你,今天早上你有沒有給師弟拿衣服進去?” “沒有啊,我準備給師弟拿衣服的時候,他已經起床了。” “師弟今天早上也沒有跟我鬧著要吃冰。”不言說道。 “這不是挺好?你不是老嘮叨說師弟冰吃得太多了會壞肚子?” “可是師弟什么時候聽過!”不言搖了搖頭,手撐著下巴望著院子里思索道:“不對勁,師弟不對勁!昨晚師弟睡覺之前竟然還問我我要睡里面還是睡外面?還有我的被子,我那個被子我都一個月沒曬過了,師弟也沒說什么。” “這說明師弟懂事了啊!” 不言眉頭皺了起來,看向院子的眼神有些擔憂,“平白無故的,誰愿意懂事起來?我在尋思著,師弟是不是因為厲蘇的離開受刺激了啊?” “那肯定是受刺激了啊!前段時間不肯吃飯不是鬧了好幾天嗎!” “你傻啊,師弟那樣鬧,我反而不擔心,他現在這樣不啃聲不鬧騰的還懂事,反倒讓我擔心。”不言說道。 “嘿,我說你這人怎么竟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這幾天,你也多注意一下師弟。” 他倆的對話終止在柳一弛走進廚房喝水的時候。 看著柳一弛大口大口地將一杯涼水下肚,相生也發覺了不對勁,師弟既沒有過問水是昨天燒的還是今早燒的,也沒有說要溫水。 “我出門了。”柳一弛沒有注意到他們詫異的眼神。“我去一趟集市。” 以往,柳一弛和厲蘇一起,狩獵的強度高、時間長,基本上隔天就要去一次集市,進入七月之后,柳一弛出門狩獵的次數減少,時間也短,攢了半個月的貨,總算是可以去集市上賣一次了。 集市上,柳一弛第一次沒有選擇他和厲蘇常去的攤位,改選了一個離原來常去的攤位很遠的一處地方。他本以為這樣就能躲開熟人,但沒想到,還是有熟人找上門來了。 “柳兄弟,好久不見啊,終于是等到你出門來擺攤了,最近有什么好貨嗎?”是張瑯華,他照例穿著他最愛的月白色華麗衣裳,如白孔雀一般地昂首擺尾地走了過來。 張瑯華對著攤位上的東西挑挑揀揀,似乎是不太滿意這次柳一弛的貨,“柳兄弟,怎么就你一個人?厲蘇呢?怎么沒看見人?” “就我一個人,張道長,今天的貨有看上的嗎?” 張瑯華搖了搖頭,感到有些無趣,“七月就是沒什么好貨,最近都無聊死我了,我去找個人吵吵架算了。” 走之前,張瑯華拍了拍柳一弛的肩膀,還給他拋了一個媚眼,“柳兄弟,八月你和厲蘇要是獵到了什么好貨,可一定要記得先聯系我哦。” 就在張瑯華和柳一弛聊天的時候,在柳一弛的隔壁攤位看貨的一個瘦瘦高高的道人,盯著柳一弛看了許久,惹得隔壁攤位都不高興了。“這位客人,您要是看上了隔壁的貨,就去隔壁瞧,在我的攤位上看著隔壁的貨,不太好吧?” 瘦高個道人放下手里的貨,依言走到了柳一弛的攤位上,仔細盯著柳一弛的面容瞧了起來,隨后說道:“你,六月下旬的時候是去過凡人聚居地嗎?” 柳一弛回憶了一下時間點,六月下旬大概就是他去北面大草原尋找王子夏衣,卻在半路的凡人聚居地碰見王子夏衣的那次,他還真去了一次凡人聚居地。 “這位客人,我這不閑聊,要是不買貨的話,還是請換個攤位聊吧。”柳一弛很不客氣地說道。 瘦高個道人從懷里掏出一塊暗金色的令牌,令牌上有一個黑色的“巡”字。 柳一弛剛覺得這個令牌材質很熟悉,就聽到那個瘦高個道人說道:“我是霄冥殿下的巡察組人員,我近期在追捕一個叛逃出聚居地的道人,根據消息,你似乎跟那個道人一同出現在一個凡人聚居地上,我就是找你了解一下情況。” 聽那人自我介紹說是霄冥殿的人,他總算是知道他為何會覺得那個令牌的材質熟悉了,這就是集市上入口那個寫著“霄冥集”的大柱子的材質啊。 “道人?什么樣的道人?”柳一弛問道,他心里一個咯噔,不會是王子夏衣吧。 “一個男道人。”瘦高個用打量的眼神,仔仔細細地盯著柳一弛。 “哦——”看來他說的是那天晚上跟王子夏衣一同出現的男道人,但是當時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王子夏衣身上,只知道她身邊還站了一個人,倒沒有仔細看。“我不太清楚啊。” 這個瘦高個給他的感覺不太好,柳一弛下意識地掩蓋住了他的真實記憶。 “當時那么晚,你為什么要去凡人聚居地?” “我聽到了求救聲,就過去看了一眼。” “沒有什么別的特殊的情況嗎?” “想不起來了,就很普通的一個晚上。”完全處在被動局面,讓柳一弛有些不習慣,他問道:“叛逃出聚居地的道人,都要由你們巡察組的人處理嗎?”柳一弛在心底想到,那厲蘇呢?被聚居地發覺之后,也要經過這樣子的盤查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