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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楚芮說,“她一邊叫一邊在走廊上跑,突然就跳下去了。” “她怎么叫的,死之前有沒有說什么?” 楚芮望著涔涔流淌的地面,地上的積水倒映出他崎嶇的臉。 “她說,我要醒過來。” 男人幫他補充:“聽她家人說,她好像有精神病。” 法醫走過來在警隊身旁耳語,聲音很小,楚芮聽見了。 “推測距離和角度,是自殺,但是很奇怪,身上沒有傷痕。” “什么?什么意思?” “內臟沒有破損,腦組織沒有破裂,脊椎腰椎胸骨渾身上下,目前看沒有任何骨折現象,跟上一具尸體一模一樣。” 與警隊同時震驚的還有楚芮。 “我說了,他是自殺。”楚芮瞳孔微縮,低聲呢喃。 等到他抬起頭,驚訝地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圍觀群眾、警察,一雙雙黝黑的瞳孔好似黑暗中沒有靈魂的玻璃透鏡。 楚芮緊張得咽了咽口水。 警隊瞇起眼睛問他:“你說的他是誰?” “醫院里的那個。” “你認識夏曉剛?” “不認識。” “那你為什么說他是自殺,你知道什么?” 警隊的重重逼問讓楚芮意識到自己多嘴說錯了話:“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猜測。” 下意識避開警隊那令人心顫的目光,視線卻撞進另一雙眼睛里。 眼睛的主人沖他挑了一下左眉,自信又張揚。 “請你們先到警局配合調查!” 楚芮人生第一次進到警察局,和他想象中的高大上和清冷不同,裝修布置十分的接地氣,警察們走來走去,忙著各自的事情。 楚芮感到有些緊張,他看向旁邊的男人,男人也在觀察周圍的環境。 “老華你別擔心,問完話肯定就讓我們走了。”楚芮安慰著男人,心里卻莫名地感到失落。 男人轉過來沖他傻笑:“嗯,你放心,我不緊張。” “你兩次出現在案發現場,都是干什么去的?”換了一個警察詢問楚芮。 “我去醫院看病,你們可以去問人民醫院的許曜。”楚芮不疾不徐地回答著。 “湖畔家園呢?” “我找我朋友華樂深,他家住湖畔家園,他約我到他家吃飯,我就去了。” 警察看著檔案,再觀察楚芮的表情和動作。 密閉的審訊室里,楚芮又聞到了腐爛的臭味,他難受地皺著鼻子。 “我們看了監控,死者方易霖死前盯著你看然后跟你說了話,她為什么會跟你說?” “大概是因為……當時只有我在。” 警察愣住了。 “她不能對著墻壁說話吧!” 好像……也沒毛病。 一墻之隔,商仲厲忍俊不禁:“還是那么伶牙俐齒!” “你認識他?”身旁的警隊問。 商仲厲愣了一下,對啊……他什么時候見過楚芮伶牙俐齒的模樣? “潘叔叔,他是我朋友,你們不會懷疑他和兇殺案有關系吧?” 警隊:“這起案子太匪夷所思了,受害者都沒有傷口,不得不承認,已經超出了科學的范疇……” 商仲厲:“難不成還是鬼怪殺人?別逗了潘叔叔,咱們得相信科學。” 警隊的脖子轉向商仲厲:“你說得對,要相信科學。” 機械的聲音在房間里回響,聽來沙啞而僵硬的話語卻沒有引起商仲厲任何懷疑和不適。 商仲厲只是一門心思注意著單面鏡里面正在受審訊的楚芮。倏地,他看到楚芮脖子一扭,看向面前的單面鏡。 那雙清冷的眼睛,就好像能透過那面鏡子看到后面的他們。 “他看得到?”商仲厲失措地問。 “看不到。”警隊篤定地說。 商仲厲不太相信,他被盯得七上八下,直到楚芮結束審訊離開房間,商仲厲也趕緊跟了出去。 坐在大廳里的身影看起來有些落寞,商仲厲坐到楚芮身旁。 “嗨!” 楚芮抬起頭,看到商仲厲的眼神并不意外。 “這么巧啊!”商仲厲嘻嘻哈哈地打招呼,說來奇怪,他平時個性開朗,自來熟,很少有面對一個人感到驚慌失措的時候。 “不是跟你說要等我,你看,現在還不是要等我。” 楚芮開門見山:“方易霖去過人民醫院嗎?” 商仲厲一愣,被楚芮犀利的目光注視著,他下意識脫口而出:“還真去過……”轉念一想,他詢問道,“你懷疑他們跟人民醫院有關系?” “不是人民醫院,是醫院的精神科,他們都去看過精神科。” 楚芮皺皺眉頭:“你是新警?” 商仲厲不置可否,他看著的確和其他警察不一樣,剛到崗就碰上大案子,能讓他上手的活不多,多數是打雜的。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商仲厲挑了挑左眉,湊近說:“悄悄告訴你,警隊是我叔叔,我什么都知道!” 楚芮對他的行為表示不滿:“靠關系,可沒什么了不起的。” 商仲厲脾氣暴躁,卻少見的沒生氣,特別是對著楚芮這張臉,他更加氣不起來:“嘿嘿,你厲害啊,你厲害就行了……我說真的,我真的覺得在哪兒見過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