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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幾個警察有的蹲在地上,有人在拍照,有人在收集證物,有的分散在房間各處。地上有一大灘血跡,血泊里躺著一具尸體。 是一個男人,約摸三十歲。 男人趴在地上,身上的病號服已經被血浸透,手背上有針孔扎過的痕跡,應該是掛點滴留下的。 男的表情很痛苦,面部肌rou猙獰擠在一塊,瞳孔直直盯著地面,眼白露出大半,乍一看,幾乎只能看到眼白。表情猙獰,但是身上卻沒有任何打斗掙扎留下的痕跡,病號服除了血跡干塵如新。 掙扎的是他的內心。 楚芮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你誰啊,干什么的!”一個警察注意到楚芮,指著他問。 帶楚芮進來的矮瘦警察跑過來指責:“你怎么亂跑??!”說完轉頭又對那個警察陪笑,“李隊,不好意思,這個是病人,進來拿藥的,走錯了。” “拿藥?身份信息都問過嗎?” “問過問過……” 一個小警察走過來:“身體沒有明顯外傷,初步判定現場的血液可能不是來自于死者,死亡原因還需要帶回去做進一步檢驗?!?/br> 楚芮注視著地上死去的病人,開口就問:“身上沒有外傷,所以血就不是他的了?” 剎那間,一屋子的警察齊刷刷地盯著楚芮。 “沒有傷口,怎么會流血呢?”有個人同楚芮說。 “但我覺得血是他的?!背呛V定地說。 話音落下,屋子里安靜的可怕。 “老趙,把這個人帶出去,別讓他添亂?!崩馅w指的是矮瘦警察。 老趙趕緊答應,拉著楚芮往外走:“再添亂不讓你拿藥了知道嗎?搗亂公安辦案知道什么罪嗎?” “哎!”一個聲音憑空出現,從走廊上傳來。 楚芮轉頭一看,陽光帥氣的身影從走廊另一頭跑過來:“不是讓你等我嗎?” “你們認識?” 商仲厲挑了挑左眉,左右快速掃了一遍,大致猜測現在的情況,把手膀子搭在楚芮肩膀上:“是啊!” “那行,這人交給你了,你可別因為他是你朋友就玩忽職守,別讓他往兇案現場跑知道嗎!”矮瘦警察交待完就走了。 楚芮和商仲厲面對面站著,商仲厲又問:“你怎么不等我?” 楚芮也不客氣:“等你干什么,我們應該不認識?!?/br> 生疏的話語和相距一米的距離讓商仲厲不悅地皺著眉,他也搞不清楚自己這股郁悶來自何方。 他們的確不認識。 “可是我老覺得在哪兒見過你?!鄙讨賲栒f。 楚芮一愣。 他也有這種感覺? 初次相遇的雨中驚鴻一瞥,自己產生了莫名的熟悉感,但又說不清道不明。自己記性不太好,說不定在哪里見過但忘了。 楚芮是這么想的。 “你知道死的那個人是什么情況嗎?”楚芮問他。 商仲厲聞言,玩味地端詳著楚芮:“我可是警察,憑什么告訴你?” “憑我們認識,”楚芮頓了頓,“你剛剛自己說的。” 商仲厲勾起嘴角。 呦,被將了一軍! “那也不行,我是警察,不可以隨意透露案件?!?/br> 楚芮沒想到商仲厲還挺負責的:“那這樣吧,我問,你回答是或不是,這總行了吧?” 商仲厲抿嘴不語,嘴巴瞇成一條直線。 “怎么不說話?”楚芮問。 商仲厲聳聳肩:“你不是讓我回答是或不是?” 沒想到稱職的小警察還跟自己玩趣起來,楚芮忍俊不禁,又無奈又好笑。 倒是奇怪的,他和僅僅三面之緣的商仲厲在一塊,身心意外的舒服,之前被噩夢困擾,近兩個月他都感覺自己身上像背負了千斤重,難得有這么放松的時候。 斂起笑容,正色:“你們是接到報案說這里死人了才過來的嗎?” “不是?!焙敛华q疑。 不是? “你們明確知道出事的是2014房間對嗎?” “是?!?/br> “你們懷疑是他殺?” 商仲厲剛要點頭,立刻醒悟般地開口:“是!” “為什么?”楚芮先感到不解,思索一番詢問,“沒有外傷,沒有明顯的打斗痕跡,沒有多余的噴濺血液,除了自殺,還有別的可能嗎?” “沒有傷口沒有中毒反應,怎么自殺,死在夢里嗎?”商仲厲終于忍不住開口。 楚芮呆呆地喃喃自語:“不是沒有可能?!?/br> 商仲厲拖著下巴思忖:“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問答的對象反了過來。 “程序員?!?/br> 商仲厲朝楚芮頭頂看了一眼,看到滿頭茂密的烏發:“在什么公司?” “很普通的公司,我的學歷不高,混不到好公司?!?/br> 兩個人站在走廊上太顯眼,商仲厲帶著楚芮往樓梯口走:“你怎么跑到這來的?” “我聞到血腥味?!背呛茏匀坏匦湃紊讨賲?,但還有所保留。 他聞到了從來沒有聞到過的氣味,他想知道那氣味是什么。 “聞到?”商仲厲鼻尖聳動,像只老鼠一樣嗅了嗅,即便是在住院部的二樓,血腥味也不是很重,“你鼻子挺靈敏??!” 楚芮感到不可思議,他搖頭否認:“不靈敏,我有鼻炎?!?/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