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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赤著腳在下山的路上狂奔,她的身子很瘦弱,長期的營養不良使得她面黃肌瘦,但依然可以看得出來是個美人兒。 “救命、救命啊.“聲音帶著哭腔,隱隱有啜泣,女人狂奔著從楚芮身邊掠過。 最后她還是被抓住了。 “跑!我讓你跑!” 女人被抓回去,臉上落下兩個大嘴巴,打得她眼冒金星,倒在地上動彈不得,侏儒般的男人還在拳打腳踢:“勞資花了大錢把你買下來,沒生夠你敢跑!” 楚芮試著打量著屋子,可以肯定自己在做夢。 女人應該是剛生產完不久,衣服松垮,男人打著打著就撲了上去,女人凄厲的哀嚎聽得楚芮心驚rou跳。 他走出屋子,屋里的哭喊聲很大,但外面的村民身高外形都如常人一樣,他們都忙著自己的事情,就算有抬頭朝這里看上一眼的,也很快就習以為常般地低下頭去,所有的人都冷漠到令人害怕。 楚芮渾身發寒,他回頭看了一眼,覺得周圍的地段很眼熟,往前面再走一段路似乎就到了村口,遠處是一片清明,這里的村子還沒有被迷霧掩蓋。 他走到村口,那里立者界碑,上面寫著“下河村“三個大字。 霎時,天色變了,變成了黑夜。 楚芮看見侏儒男和一個女人抱著一個死嬰走了出來,將死嬰埋在了樹下,枝繁茂密的梧桐隨晚風抖成了篩子,樹葉隨之凋零。 “怎么又是個女娃娃,她是不是生不出男孩?”女人語氣咒怨,“咱們趙家就指著她開枝散葉,生個健康的孩子,怎么偏偏連生了五個女娃,真是沒用的廢物!” “娘,我花了錢的,又不是沒花錢!”侏儒男一瘸一拐地往回走,“不行再買一個.” 楚芮聽懂了,那個女人看起來是被人販子拐走賣給了這個村子里的人,難怪她要跑。 這個村子的村民冷漠成性,他們對此習以為常,這才不覺得奇怪,在他們眼里,買來的生育機器,是不需要同情和憐憫的。 楚芮感受到一股悲涼。 然后他就被人扇醒了. “醒了吧!還是這招管用!” 楚芮捂著臉一臉的呆滯,華樂深無奈地聳了聳肩,舉起雙手表示與自己無關。 “我打的,“商仲厲不僅沒有半點抱歉的意思,甚至還洋洋得意,“千萬別感謝我!” “感謝你?”楚芮大無語,合著他被打了一巴掌還要對打他的人感恩戴德? 華樂深見楚芮青著臉,情緒不太對勁,忙打圓場,“哎呀,楚妹你醒了就好了,看你又暈了,差點被你嚇死!” 楚芮轉過頭去不想看見商仲厲,商仲厲自然也能感覺到楚芮對自己的不喜,撇撇嘴坐到一邊。 “楚妹,商仲厲,你們餓不餓,我有帶吃的,“說著,為了緩和氣氛,華樂深從包里倒了好些吃的出來,還有紙巾、墨鏡什么的散落在床上。 商仲厲隨手拿了塊巧克力示意:“補充點體力。” 楚芮默默翻了個白眼。 “楚妹.對不起?。 比A樂深悄悄地同他說,“.” “閉嘴,你要跟我說幾次抱歉?咱們倆的關系,需要說這些嗎?”楚芮嘴巴是挺硬的,他也從不會說好聽的話。 華樂深點了點頭:“我們會出去的是嗎?” 楚芮望著他:“你第一次進的副本是什么樣的?” 華樂深想了想:“《孤獨的旅人》嗎?”得到楚芮的肯定之后,他才侃侃而談,“我醒來之后就是在迷霧里了,那個聲音出現之后,我一個人在迷霧里面走,走著走著,周圍就變成了一片沙漠.” 七個玩家在沙漠里聚頭,七個人一道,漫無目的地在沙漠中行走。 楚芮認識了一個胡子大叔,大叔對游戲的了解很多,他告訴楚芮很多他從秘密渠道了解到的游戲規則。 “我既然來了,就是奔著最高難度的地獄副本去的,那可是一個億??!”胡子大叔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泛著光的。 誰不渴望金錢呢? 游戲的世界日夜交迭不過幾個小時,時間流逝的很快,短短三天,就開始有人不耐煩了,脫離隊伍的人,兩天之后,他們就看到了那個人的尸體,像干癟的氣球無聲無息地倒在沙漠里。 他的行囊還在身旁,里頭還裝著他們在綠洲時續上的充足的水源。 他們不解,但不會為此停下腳步,在一片茫然中繼續漫無目的地行走。 沙漠里開始出現奇怪的巨蝎,它們長尾巨擺,隨時會致人性命但卻不會主動攻擊玩家,楚芮的手臂就是被驚擾到家園氣急敗壞的巨蝎劃傷的。 第十一天,依然看不到游戲的終點,恐懼籠罩著每一個人。 坐下來休息的時候,楚芮已經破罐子破摔了,這樣的他反而找回了平時樂天派的自己,酷熱也阻止不了他的心境逐漸變得平和。 沒有影子的玩家吸引了他的注意。 “你的影子呢?” 華樂深一問,胡子大叔恍然大悟。 “我懂了!我終于知道孤獨的旅人是什么意思了!你和我們都不一樣,你是一個人在行走,所以你是孤獨的,對嗎?” 沒有影子的玩家呆呆地站在太陽底下,玩家們這才想起來,他總是不說話,一個人跟在最后面,沒有人關心過他需不需要水喝需不需要吃飯,見到沙漠里的尸體,他也沒有驚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