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招惹(無意撩撥) 第2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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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疏平常的一句話,卻沒由來的觸動到江云識的神經。心跟著莫名一動。 “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他回房間換了身衣服,很休閑的polo衫和修身長褲。與平日的西裝相比,多了些隨性。 江云識心想,李星悅說話離譜中帶著道理。有些人穿什么都好看。 車子開進機動車道,夜晚的路燈化作流光劃過車身。一路上偶爾閑聊幾句,氣氛倒也自然和睦。 直到進了序仁街,江云識看見徐家核桃酥店鋪還開著,而且人比平時少了很多。 “可以靠邊停車嗎?” 沈硯清扭頭看她,“怎么了?” 她指著窗外,“那家核桃酥很好吃,平時要排很久的隊,我想下去買一些。” 沈硯清右打方向盤,把車停在路邊,“用我陪你嗎?” “不用了,很快就回來。” “嗯,不著急,我等著你。注意看路。” 下了車,江云識直奔店子過去。老板已經準備關店,她剛好趕上最后一筆生意,索性全部買了下來。 沈硯清趁這工夫抽了支煙,抽到還剩半截,就見她小跑著回來了。 他掐滅香煙扔進煙灰缸,開窗散味。副駕駛門打開,江云識坐了進來。 “運氣真好,老板馬上就要關店了。” 沈硯清看她手里的兩大包,笑著揶揄,“收獲頗豐。” “沈先生的功勞不可磨滅。”說著,笑意盈盈地給程南打了個電話,問他幾點下班,說給他買了核桃酥。 程南說了兩句,江云識告訴他“一會兒見”,便收了線。 沈硯清看著前面的路,手指在方向盤上輕敲,待她講完電話,轉過頭隨意問了句:“是你朋友喜歡吃?” 江云識說:“我也喜歡,這家是百年老字號,有時候排隊都買不到。” “很好吃嗎?” “你要不要嘗嘗?” 沈硯清彎起嘴角,“確實是想知道有多好吃,讓你這樣念念不忘。” “你等著我給你拿一塊。”她打開袋子,用油紙包著拿出塊核桃酥遞過去。 “我在開車,好像不太方便。” “沒關系。”江云識身子捱過去,直接把東西送到他嘴邊,另一只手在下面接著以防渣掉在他身上,“你就這么吃。” 她一靠近,車里的溫度似乎都高了一些。身上清爽的氣息混著核桃酥的香甜在鼻尖游走。 沈硯清就這她的手吃下一口。 說真的他吃過太多好東西,其實味道很一般,甚至有些膩人的甜。 可也許是投喂的人不同,那味道留在唇齒間,竟然有些回味。 “還要嗎?”她問。 “下次吧,你看著很累。” 江云識也覺著這姿勢別扭,也就沒再讓。將他咬的那一塊掰著邊緣吃了。 不知不覺車子開進了小區。江云識解開安全帶,沖沈硯清道謝,“回去早點休息。” “我等你上去再走。” “不用麻煩了。”她忽然笑了,朝外面的人揮手,“程南在那,我跟他一起上去就是了。” 她拿著東西下車,臨走前彎下腰再次對他表達了謝意。還回去一件東西卻換回來這么多。 沈硯清讓她不用在意,囑咐她好好休息。 江云識沖他擺擺手,轉身追上了不遠處的程南,十分自然地把手里的東西全部給他提。 “你去進貨了?” “好啊到時候你別吃……” 一高一矮的身影肩并著肩走進樓里,直到完全消失不見。 沈硯清坐在車里,等那扇窗亮起燈光,才重新發動車子。 也就是這時,他忽然發現江云識剛才在車上吃了核桃酥,可副駕駛上一點渣都沒有。 暗淡的轎廂里,沈硯清手指抵著嘴唇,眼色變得晦暗不明。 江云識自來分寸感極強。如今強到似乎在刻意避免在他這里留下任何痕跡。 . 程南把東西送到江云識家里,但一時沒有離開。江云識覺著他似乎有話要說,便放下包,去冰箱給他拿了瓶運動飲料。 “一會兒你多拿點吃的走,我在家時候不多,吃不了這些。” 程南擰開飲料喝了一口,低頭看了看袋子里的東西。有水果有吃的,全是些看不懂的外國字。光看包裝就知道不是便宜東西。 “你最近跟那個新朋友走得挺近?” “還好吧,就是有那么點事,這段時間才開始有來往。” 都是成年人,深的話程南也不想多說。他幾乎算是看著江云識長大,心里清楚在大是大非前她比誰都通透,也比任何人都心里有數。 拿了東西,程南走到門口,囑咐她關好門,臨了還是沒忍住提醒一句,“不管什么時候都要保護好你自己。” “我知道的。” 程南安心地勾勾嘴角,帶上門走了。 一夜好眠,第二天江云識是下午班,所以早上多睡了一會兒。待她過去交班,正趕上幾個小護士聚在一塊兒捂嘴偷笑,不知道聊什么。 江云識打了招呼,便被一人扯著手臂講八卦,“江醫生,你跟周醫生認識好久了吧?他在學校的時候是不是很多人追啊?” 江云識愣了一下,而后鄭重其事地勸到:“敏敏,他不適合你。” “哎呦江醫生你想什么呢!我對周醫生只有滔滔不絕的崇拜之情。”護士敏敏低聲告訴她,“急診大廳里來了個美女,在這坐一天了,聽說是周醫生的前女友,來求復合。” 江云識順著看過去,長排的椅子上坐著個清麗佳人,美得特別知性,十分有氣質。這樣想來,難怪那日周讓塵黯然傷神。 不過她確實理解不了她這位師兄的魅力何在,能讓這樣一個漂亮jiejie在這里苦苦守候一天。 旁人茶余飯后的閑磕牙很有可能是別人的痛處。江云識聽罷,便勸她們回去好好工作。她也正要離開,身后有一只手輕輕扯了扯她的發尾。 “怎么,跟她們一塊兒編排我呢?”周讓塵似乎沒看見那邊的女人,淡定自若地與她閑聊。 江云識抬手撫了一下發梢,淡淡說:“師兄別把人想得那么險惡。編排你的人明明只有我。” 周讓塵給她氣笑了,“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喜歡懟我了。” “師兄是自己人,跟自己人不用客氣。” 急診這會兒閑了點,兩人并肩回辦公室,腳步也不自覺緩了下來。 周讓塵一手抱著病歷本,一手插著口袋,語氣愉悅得仿佛剛新婚。誰還能想到前幾天一臉頹喪的說自己失戀了。 “既然是自己人,小師妹不如幫我拿拿主意。前任來找,要不要復合?” 這會兒已經走到辦公室門口,臨進門前,江云識扭頭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些莫名,拒絕得卻是斬釘截鐵,“師兄這樣有主見的人,哪里輪得到我來指點。” “好吧,那我換一個問法。如果換成你呢,會怎么做選擇?” 江云識默了片刻,伸手輕輕推開門,扔下一句極為平淡的話:“我年年給他燒紙的時候都會讓他好好花,就是不要再來找我。”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進去。門緩緩關上,周讓塵從縫隙里看著她略顯倔強的背影,忽而低著頭不可抑止地笑了出來。 起初來急診的時候他百般抗拒,如今看來,這里也不是那樣單調乏味。最起碼,他這個小師妹就挺有意思。 . 江云識在夜里看了幾個病人。有開車意外受傷的,有打架打得頭破血流的,還有兩個農民工,晚上加班給人搞裝修,不小心從手腳架上面摔下來,手刮到工具上破了大口子,血沾了一身。 不過好在的是不嚴重,沒傷到筋骨。可工人大哥聽見這個消息卻高興不起來,一受傷就沒法干活,一下就斷了經濟來源。蒼老的臉懊悔地扭成一團,怪自己不小心,多注意點根本不會發生這種事。 江云識為他包扎好傷口,耐心囑咐好好養傷。大哥只能無奈點頭,矮瘦的背影滿是蕭索。 沒有人想生病,有些人更是生不起病。他們窮極一生也許只是為了吃上一口飽飯,嘗盡了人間疾苦,只是希望給愛的人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 每當遇到這樣的人,江云識的心里總是不能平靜,甚至會感到沮喪。她能做的太少太少了,滿是束手無策的頹然。 護士長似乎察覺到她的情緒,安撫性地拍拍她肩膀,“我們只是平凡人,做好自己的工作,無愧于每個患者就行了。” 她沒說的是,大家都是從這個階段過來的。世間百態,看得多了會漸漸麻木,在醫院呆得越久,就越會知道同情心是最沒有用的東西。它只會加重你的力不從心。 夜班總是熬人的,剛過零點的時候又來了幾個病人,江云識一一處理好,終于得空瞇了一會兒。再睜眼已經早上六點多。 她去盥洗室洗了把臉,回診療室就看見里面坐著個背影挺拔的男人。干凈的白t牛仔褲,理著利落的圓寸頭,年輕而有朝氣。 “哪里不舒服?”江云識坐到桌子旁邊,點開掛號記錄。目光在名字上停留幾秒,緩緩移到對方臉上。 “眼睛里進了東西,弄不出來。”男人閉著眼睛,眉頭微微蹙起。大約是難受得緊,眼角已經溢出淚花。 江云識回神,抽出一次性手套戴上,低聲說:“別緊張,我看看。” 她動作利落輕柔,翻開他的上眼皮。上面有些類似灰的異物殘留。 “沒大礙,用鹽水沖洗一下看看。” 李方知喉結動了動,“嗯。” 江云識取來生理鹽水沖洗眼部的結膜囊,輕聲囑咐他:“慢慢轉動眼球。” 手套很冰,沒多久就被她指腹上的溫度敷熱。李方知思緒有些游離,在江云識說了第二次后才回過神,照著說的做。 沖洗工作很快結束。江云識抽了幾張紙巾給他,回到桌邊開始寫病歷,“異物應該被沖出來了,如果這兩天覺得不舒服,再去眼科做個詳細檢查。” 繳費單放在桌邊的一角,李方知這會兒看的清清楚楚,卻沒有動。 半天沒聽到動靜,江云識從電腦屏幕前探出頭,看了他一眼。兩道目光對視,一個清冷,一個深沉。 但也僅僅過去了兩三秒,江云識平靜地問:“還有什么問題?” 李方知這才起身走過來,拿起桌上那幾頁繳費單,喉結上下滑動,“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