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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雄父不在旁,他當然要借來,玩一玩了。 “換伴兒?”宋白問道。 那個雄蟲好像在猶豫,為了加重砝碼,紈绔拍了拍自己臂上的亞雌,“我的伴兒比你的好看多了,換一下,你又不吃虧。” 人類的舞會上換伴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宋白想問問薩丁愿不愿意,卻見薩丁面色如紙,抱他手臂的力量前所未有的大。 “雄主,求您,不,不要……”倉惶。 “告訴我,怎么了?”耐心,安撫。 “我,”薩丁聲音發顫。 在京都,君侍分明,雌君是門面,雌侍是享樂。舞池上交換雌侍舞伴,雄蟲彼此心領神會,雌君也交換個眼神,知道晚上要多準備出一個房間,給雄主快活。 而在江城,君侍的區別似乎沒那么明顯,薩丁剛才已經看到兩個雄蟲交換了雌君禮服的舞伴,而他們的雌君沒有一點兒反抗,漠然接受。 似乎習以為常。 而雄主過來的目光清明認真,似乎真是在等待他的回答,薩丁咽下恐懼,決定還是說明白一點:“我不想和別蟲睡。” 宋白緊緊握住薩丁的手,對紈绔聲音冷了下來,“不換。” 拉著薩丁就要走。 “哎,”紈绔沒想到他拒絕的這么干脆,忙要挽留,只聽臂上的亞雌怯怯道:“宋少。” “宋少?”這兩天網上江城宋少受雌君所迫的事鬧得沸沸揚揚,而今天宴會的主辦方又是江城首富宋氏集團。在這種場合被稱一聲宋少,也只能是他了。 紈绔道:“這么說,你就是那個被雌蟲弄傷的雄蟲。” 話帶挑釁,宋白回身站住,挑眉:“是又怎樣?” 承認得理直氣壯。 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堂堂雄蟲,被一個雌蟲爬到頭上,是件多丟臉的事。 紈绔低笑一聲,讓亞雌把他朋友叫過來。 抬起頭,“你好像對他還很滿意?” 宋白皺眉:“你在說什么?” 說的話不清不楚,誰知道你想說什么。 紈绔看了看宋白,又看了看薩丁,伸手就要摸薩丁的臉,被宋白一把鉗住。 紈绔嘶了一聲,揉了揉手臂,“我就看看,什么樣的雌蟲能把一個雄蟲弄得五迷三道,迷到連臉都不要了,還要把他留住。” 從暗處走來的幾個雄蟲現出輪廓,他們聽見了剛剛的話語,嘻嘻哈哈地附和。 “呦,原來宋家少爺就是網上那個沒本事的倒霉蟲呢。” “被雌蟲壓在頭頂上,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真夠沒出息的。” “今天能有幸見識到這種窩囊廢,還真托了王少的福。” “哈哈哈,可不是,多虧了王少。” 接著到來的幾個年紀一般大的雄蟲隨聲附和著,彼此都是玩得久的伙伴,當然知道紈绔的意思。不過是看上了他對方手邊的雌蟲,借著雄蟲都好面子的本性,當眾奚落。 而這個宴會,他身為主辦方怎么也不能翻臉,那就只好乖乖把手上的雌蟲交過來了。 紈绔眉心漸漸舒展,笑意浮在臉上,可還沒有哪個雄蟲能逃過這一招呢。 “好笑的事,當然要大家一起分享了。” 宋白還沒什么反應,薩丁垂了眼,下了決心:“……雄主,你把我換過去吧。” 雄蟲最忌諱的,一是說那方面不行,二是說沒本事。 這已經是超過了雌君愿不愿意的,雄蟲的尊嚴問題。 “幫我點上。”宋白叼著煙,而火剛落在了薩丁的手心。 薩丁愣了半晌,才手忙腳亂地點燃了煙。 刺啦一聲,煙草點燃,細細的煙霧飄上來。 宋白摸了摸他的頭,示意他站在原地,獨自上前。 薩丁看著他寬闊的肩膀,忽然想落淚。 - 抽煙是宋白在中學時被朋友攛掇嘗試的。 比其他同齡人覺得很酷、像一個大人之類的理由,抽煙能幫他更加冷靜。 冷靜地進入當前的情境。 從很小很小時起,宋白就和其他孩子不一樣。 別的孩子愛跑,愛跳,經常去探索那些危險地帶,比如窗戶邊,車底下,把他們的父母嚇到尖叫。 宋白就省心多了,他只想睡覺。 當朋友們興致勃勃討論去吃什么,玩什么,宋白都一臉倦怠地想念家里柔軟的大床。 他似乎沒有睡醒的時候,他也討厭醒著的時候。 這個世界都讓他沒有真實感,只有睡覺能讓他感覺舒服。 吃飯時為了防止餓到醒,喝水是為了防止渴到醒。 只是成天睡覺,會讓mama擔心。擔心到整個小學帶他四處尋醫問藥,唯恐他哪天一入睡不再醒來。 還記得mama虔誠地跪在佛前,說信女愿折壽十年佑我兒平安長大。 那一刻,山寺的鐘聲給了他當頭一棒,混沌的世界宛如褪去薄紗,第一次清晰起來。 后來,他努力交朋友,和朋友去玩,開公司成立事業,都只是為了像一個正常人,不再讓母親擔心。 只是,穿越到了這個世界,那種混沌也隨之而來,唯有煙草能帶給他一陣清明。 舒緩的舞曲戛然而止,天燈一盞盞亮起,照亮了四周空間。 看清楚對面幾個雄蟲臉上看好戲的表情,宋白突然明白了為什么霸道總裁總愛低低罵一句“shi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