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文學 第32節
“我不是怕你羞。你一羞就不配合,怎么解決問題?”江淇文也不惱,順勢坐起來,“就當是我給你留的作業了。第一次不是完成得很好,現在又躲什么?” “我不用、不用、我沒有問題。”為了防止再次受辱,柳生連連給自己找補,“誰叫你抱我,這個是正常現象,一會兒就好了……啊!你別過來!” 江淇文每湊近一點,柳生就局促地向后退,直到退無可退,被逼到床角。江淇文撐起身子,俯身在他咫尺處,“你昨天還流鼻血了,一直憋著遲早出大問題。我勸你還是把作業寫了。” 柳生看著他堅定的眼神,突然莫名地害怕。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當初告訴小兔子自己的生理機制也是為了就自己的性別事件給他一個交代,沒想到,互聯網非法外之地,這狗室友現在都能一本正經、大義凜然地結合病情給自己出診了。 平日的柳生一定會痛罵他一頓,可惜現在他好像壞掉了,說句話尾音都打著顫。 他不敢看他,怕被看到自己萬一滿眼期待。 人類的身體,怎么如此不爭氣。他恨。 “今天已經有了,”柳生在逼仄的空間向后仰著頭,被逼到絕路,只好忍著恥辱撒謊,“醫生說,一天只能一次。” “我怎么記得他說不要忍著,這個沒有硬性規定,只要身體受得了多少次都行。” 柳生一驚,“你……” “對不起,”江淇文誠懇道歉,“那天在醫院我聽見了。” “你別過來……”柳生的防線被徹底擊潰,他呼吸紊亂,泫然欲泣,“我要叫了。” 江淇文目光沉沉,逼近到睫毛都能刮擦的程度,呼吸灑在柳生臉上,“怎么叫?” 這人怎么回事,平時一身凜然正氣的,一沾點這種事就變了個人似的,說話語氣都變了—— 表面一本正經,其實就是個大變態來的對吧! 理智告訴他眼前這個人的身份絕對不適合做這種事,可身體的反應偏偏讓恐懼里摻雜了一絲變態的興奮…… 什么室友、什么寢室、什么掉馬。 內心小人兒跳了出來。 小人兒a:這像話嗎?! 小人兒a:是啊!怎么能在鐘靈毓秀書聲瑯瑯的大學校園和剛正不阿的室友行如此茍且之事,道德在哪里,底線在哪里,尊嚴在哪里,后續又在哪里? 小人兒b:…… 小人兒a:柳生你清醒一點!這人好像是個直男吧! 小人兒a:……啊,好像更刺激了。 小人兒b:是啊!爽完就跑,還不用負責。 小人兒a:害,誰說不是呢? 小人兒a:在無人知曉的秘密基地和關心自己身體健康的熱心室友進行一些友好切磋,也是沒什么的吧? 小人兒b:您看看,多新鮮吶! 小人兒a:走吧,甭管他了。 經過友好協商,雙方最終達成一致……雖然哪里不太對的樣子。 柳生:…… 柳生:一直都是a在自言自語啊!小人兒b你根本沒有反駁意見好吧! 不過這代表精|蟲上腦的柳生徹底沒救了。 他輕輕喊了一聲,“江哥……” 后臺等待的江淇文立刻收到了邀請的信號。 “你要這么叫,那可真是火上澆油了。”江淇文把手伸進他衣服里,“別自己來了,江哥幫你。” 從未被大面積直接接觸的側腰措不及防被溫暖覆蓋,柳生像觸電般抖了一下。從側腰的軟||rou到腰窩的脊骨,被|干燥的手掌撫了個遍,對方流連過的每一處肌膚都被打上了烙印,正在隱隱發燙。柳生呼|吸急|促,好不容易感覺自己適應了一點,那罪惡的手又掀起自己的衛衣,摸索著向褲|縫擠去。 來到被腹肌誘||惑的奇怪地方。 身體m|i感得不行,隔著一層布料的觸摸都讓他接受不了,他兩只手死死抓著江淇文小臂,腳趾蜷縮,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 “別……”柳生渾身顫抖,下意識把本該叫的喊了出來,“救命……” 江淇文看他隱忍著不敢出聲的樣子,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繼續作惡多端。他看著那可憐小臉上僅露出的一雙淚眼,把柳生擠在自己與墻壁之間,在他耳邊低聲道:“別喊了,現在只有我能救你。” “唔……”克制的哭||腔從指縫里溢出來。 柳生覺得自己被拋了起來,五感都開始模糊。不管他平時如何在腦中花式開火箭,在讀者群里褲子飛飛,在互聯網上根本沒有在乎的人,被提醒兔絨老師注意身體……本質上都是一個純情小處|男,罷了。真人一上,全體感官全部失守,什么兄弟關系作者包袱全被自己拋在腦后,真真是令人不可自拔的全新體驗。他在云梯上越攀越高、越攀越高…… 到了某臨界點,柳生再不敢放任自己攀升,陡然掙扎起來。 江淇文感受到他的強烈抗拒,放開了他嘴唇上的禁錮,“疼了?哥慢點。” “哈……哈……”柳生喘得像條瀕死的魚,伸手去捂他的眼睛,“別看、別看我……” 江淇文把眼前發著抖的手摘下來,去尋他的眼睛,“怎么了,還不給看了?” 那有如實質的目光重新連接在自己身上,仿佛穿過面皮,流入四肢百骸,注入自己的骨髓里去。柳生再無法壓抑自己,一雙不老實的腿把床單瞬間蹬得凌亂,雙手也難耐又高頻地到處亂摸: “救命、救我、救救我——”柳生囫圇不清又急促地哭喊著,“江哥,江哥……” “嗯,嗯。”江淇文回應柳生上揚的求救,語調跟著附和,“在呢,我在。” “唔——” 柳生的眼前突然一片空白。 本以為今天中午已經很刺激了,沒想到把身體完全交給別人,未知和被動讓所有感覺強烈出幾倍。極致的快i|感沖破了天靈蓋,讓他顫抖著丟盔卸甲,放棄了一切矜持和顧慮。欲望得到了紓解,自然暫時不再是自己的心頭大患。 他好像把江哥的手摳破了。 柳生來不及想,身體就瞬間脫力,貼著墻滑了下去。江淇文抽出手,把整個人攬到自己懷里,讓他靠著肩膀。江淇文摸他的后背,“你也太……了,我這還沒伸進去摸呢,隔著你就……” 柳生不說話,又開始掉眼淚。 江淇文覺得自己頸窩一涼,心下了然,伸手一下又一下摸他的頭發,“沒事,沒事啊。” 柳生哭得更兇。 “我來救你了,”江淇文說,“你得救了。” 第35章 血皮 不耐料理的食材,往往只需要采用淺嘗輒止的烹飪方法。江師傅忙碌了兩分鐘,給他遞了紙巾,準備出門去給他打點熱水。 就此,短暫的歡愉結束。由于過于短暫,柳生倍感丟臉,自由落體式進入了賢者時間。 他收拾起殘局,凌亂和瑣碎讓僅剩的狂歡也潰敗無疑。腎上激素陡然下降的柳生突然就冷靜了下來。 他覺得自己好像瘋了。和江淇文的關系不清不楚就……早知道就給自己來一針了。柳生懊悔不已,想回寢室洗個澡,總之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他光腳下了床,路過公共盥洗室,被水聲吸引了過去。 “嘩——” 是江淇文在接水。 可巨大的接水聲好像還摻雜著一些其他零碎的聲音。 “咳、咳……”有模糊細小的干嘔聲。 柳生整個人僵住了,瓷磚的冰涼從腳底攀升至心里。 他是在吐嗎? 他不死心來到盥洗室門口,然后看見里面只有江淇文一個人。他正半俯身進水池,在涼水水龍頭下不停撩水往自己臉上拍。 接著他吸了一捧水,漱口,吐掉。 很難受的樣子。 柳生愣住了。 原來他做這件事……心理壓力這么大嗎? 這個人知道自己的困境,嘗試著主動幫他,在精神上給予支持,在身體上給予鼓勵,像個活菩薩。 活菩薩掉馬了。 活菩薩嘗試全方位拯救自己。 活菩薩拯救成功了! 活菩薩吐了。 多么光輝偉大的友誼,多么可歌可泣的獻身精神? 以自己的自尊心徹底崩塌為代價。 柳生越看,越冷靜。他冷靜地轉身,冷靜地放緩腳步,冷靜地離開。 他一邊走一邊想,用生來強大的共情能力來理解江淇文的處境。就好比…… 他剛剛幫身為女性的小兔子滋味了一下。 雖然是靈魂至交,可那令自己膽顫的生理結構……會讓自己干嘔嗎?也許沒有到他吐出來這么嚴重,但絕對會引起不適。 眼前的荒誕不經,追根溯源還是自己的荒誕。 柳生胃里一陣抽搐。不是臆想引起的不適,而是和江淇文相同的理由。他只告訴了江淇文自己身體釋放的必要條件,卻沒說理由。這具身體是靠恐嚇、色|情片、禁情|藥浸泡出來的成果,每滴血都能檢測出亂七八糟的成分,破爛一團。一股抽象的反胃涌上喉頭,他知道自己又開始討厭自己了。不過他一直堅信再無人會愛他,于是嚴厲地制止了自己。所以此時此刻,他也只能露出一個節制的悲哀的表情。 江淇文為什么要做到這個份兒上? 他想走回寢室,卻越想越氣,直接走回那個空宿舍。 江淇文端著水進來,臉上的水珠已經了無痕跡。 “為什么?”柳生坐在床上問。 “什么?”江淇文有點被他的態度嚇到,下意識關上了門。 “為什么要勉強自己?”柳生直勾勾地看他,“為什么要表演給我看?” “你說什么……”江淇文遲疑地回望。 “好受點了嗎?” “……” “吐出來好受些了嗎?”柳生冷靜得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