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文學 第4節
【江淇文】 為了博取兔絨太太的信任,江淇文最近的彩虹屁越來越熟練,感覺可以當場開班教學了。 不過有幾次他也險些暴露。 比如他照例在詢問口味的微博里隨意水了一條: “最喜歡榴蓮味!太太啾咪(*^_^*)太太選的什么都好吃~” 結果往回翻到那條一看,尼瑪,竟然沒有榴蓮味。 嚇得他趕緊改了一條。 再比如最驚險的,他太太叫慣了,居然在現實生活移形換影,上次狹路相逢,差點張口就來。 一個“太”字喊出口,兩人都愣在原地。 他急中生智,一展歌喉,為太太獻歌一曲《咖喱咖喱》。 “泰國,新加坡,印度尼西亞——咖喱,rou骨茶,印尼九層塔——” 然后哼著歌從他身側走過去。 好消息是,在他的力挽狂瀾下,場面得到了控制。 壞消息是,自己sb的名號應該是在他心里坐實了。 這樣的日子真可謂是嘔心瀝血臥薪嘗膽,這期間太太也高產似母豬,在相繼塌了六七八九個房子后,在他被太太翻牌,甚至與評論區老粉打成一片后—— 時機終于成熟了。 是時候,脫粉回踩了。 這天上午的選修課只有柳生沒有,是個好時機。點了名后,他假裝上廁所,喪心病狂地直接翹了這節課,回寢室去找柳生,打算當面欣賞一下他被鐵粉回踩的反應。 可出師不利。他向外一開門,沒等進去,柳生竟然踉蹌著跌過來,直接撞進了他懷里。 他雄赳赳的氣焰頓時嚇沒了一半。 只見柳生戴著個灰色絲質眼罩,稍稍后退一步,搶先道:“你別說話。” 他還是那套最常穿的卡通睡衣,可那語氣懶散卻又不容拒絕,狀態氣場全開,毫無之前的懦弱形狀。 “過來。” 江淇文被震住了。他真的沒說話,向前邁一步,把門帶上了。 柳生連眼罩都沒摘,伸出手把手指在搭他肩膀上,描摹著向下滑,輕佻而慵懶。 江淇文渾身緊繃,緊張得直吞口水。 滑到胸肌時,他突然把手收回去了。 “是江哥啊。”他像是如夢初醒似的,語調一下子冷淡下來。 “你翹課了?”到這句時,已然恢復了以前弱弱的語氣。 他自顧自把眼罩摘下來,看著發愣的江淇文,“抱歉啊,戴眼罩找找靈感。” 被調戲了,還被一筆帶過了。 江淇文炸了。 他下意識憤憤道: “不是,你找靈感看片去啊?” 柳生正走回自己位置,聽到這句,停下來回頭看他。 “那個,” 江淇文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立馬磕磕絆絆地解釋,“我說、你、你寫新聞稿就該多看紀錄片,自己空想哪能行。” 柳生從鼻腔里懶懶應了一聲,回到座位開始碼字了。 第5章 小——帳——篷—— 【柳生】 每周這天只有自己沒課,整個屋子都屬于自己,正是他所有文的靈感爆發期。 最近自己正想寫一個斯德哥爾摩主題的文,正帶著眼罩在寢室來回走找盲眼的感覺,結果走到門邊上,室友竟然翹課回來了。 自己正沉浸在天馬行空之中,再加上視覺障礙,一下子竟然沒能從代入的角色出戲。 好在室友沒什么太大的反應。 希望他在寢室消停呆著,別出聲。他嘆了口氣,開始碼字: 暈。好暈。 一片黑暗中,我睜開眼,還是一片黑暗。只有睫毛刮擦布料的阻尼感。 我被綁架了。 其實這件事情,我并不意外。 最充分的原因就是,我是個渣男。 我能在條理清晰地安排我的每一個空檔,記住所有女孩子的姨媽期并每月統一編輯文案定時發送,社交軟件里備注沒有名字,都是城市加年齡加性格編碼排列,兩個大列是已奔現與未奔現穿梭于各種魚塘之中肆意妄為。 誰說的愛情就像沙漏,心滿了,腦子就空了。 這些姑娘們前赴后繼地來,又前赴后繼地走。我曾經滄海,不帶走一片云彩。 我不是掌管七大洋的海王,我只是一個講求馴服的捕手。 太過開朗的女生我一般都不會直接下網,因為她們的世界紛繁多彩,不太容易控制她們的情緒。只有那些小心翼翼的,說一句必帶表情包生怕顯得冷漠,字句都要斟酌的女生,我就會在腦中進行高亮標記。 這種女孩都又清純又善解人意,你忙她也不會無理取鬧,真發現蛛絲馬跡,也不會立刻分手警告。 最主要是,好騙炮。 但是沒想到,內向的女生居然也有病嬌的潛在危險。些許是我一個走眼,沒看出撒嬌之中閃著刀光劍影的占有欲。 于是,我被綁架了。 我躺在床上,雙手被綁在床頭,眼睛被也蒙起來。經過我快抽筋的腳趾摸索后,這是一個被罩著籠子的床。 第一個信息是,我就算掙脫手上的麻繩也無法逃出生天。 第二個信息是,它可能就是為我準備的。我在她眼里,大概像一只金絲雀,為她所占有的藝術品。 我只有這兩個信息,因為她并不說話。無論我怎樣求她開口,她都只是把飯喂到我嘴邊。 我真的猜不出來,與我有仇的女孩兒太多了。 就算告訴我她的名字,我也得想一會兒。 是72d虎牙酒窩的秋秋?還是80b齊劉海的晨晨呢? 但還是得想。我制定了一個小小的目標,在下一次喂飯時,我要拼盡全力爭取一個擁抱。她綁架我還不是因為喜歡我,不說話也肯定是不敢面對自己的喜歡。只要她抱我,我就能感受一下她的罩杯,喚起我的物理記憶。 經過我不懈的努力,終于,她肯抱我了。 我拼命感受,大腦卻陷入死機。 沒有胸。 也不是哪個對a的的meimei。 沒有胸,但是有胸肌。 這是個男人。 更要命的是,他在吻我。 …… 6.【江淇文】 江淇文打了聲招呼,說他逃課為了睡覺,不打擾他,就上床了。 上床下桌的構造,他透過短欄桿,俯視對面正在碼字的柳生,思緒翻涌。 他知道這弟弟有兩副面孔,但今天是另一種情況。 柳生帶著眼罩氣場全開地叫他江哥。 柳生摘下眼罩,立刻氣勢全無,開始軟軟地解釋,露出一雙由于不適應光線瞇起的、沁出薄淚的眼…… 可以了,停。 雖然領略過兩副面孔,但這次他并不奇怪。柳生似乎也是個感性的人,一涉及文學就瘋魔,跟上次與他討論鹿角時的狀態差不多。 不提小鹿還好,一提小鹿他突然想起,上次他看硬了的事…… 不是,他就納悶了,他每天都碼h文,用意念這樣那樣的,需求豈不是很多? 你說他每次一個人碼文時,會不會經常一邊碼文,一邊……嗯……咳。 他故意發出深重的呼吸聲,以降低警惕。 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自己真的快睡著了時,他才在對面放水杯在桌上的沉悶聲里緩過神來。 喝水了。難道是口干舌燥…… 他在偷窺的道德困境與好奇心選擇了后者,一邊罵自己,一邊像個變態一般掀起床簾的一個小角——以他的角度向下看時,正好能看到他的側面。 他有所收獲地,看見那人還在瘋狂碼字,但松垮的卡通睡衣藏不住事兒,米老鼠圖案下面多了一個小帳篷。 他自己似乎也察覺了,低頭看了看。 江淇文頓時緊張。 就當他天人交戰之際想要放下床簾時,出現了魔幻的一幕。 他急不可聞地喘了口氣,似乎有些難耐。他用大腿根悄悄蹭了蹭,然后…… 然后小帳篷消失了。 江淇文手指脫力,放下了床簾。他盯著天花板,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