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想敲門來著，你們就出來了。”齊燃有點好奇，“剛剛是......”

    “付老是聯邦最高級研究院的院長，哦是曾經，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三年前那個失敗的任務么？”

    “就是關于你精神力的那個任務？”齊燃來了精神，她現在對欒冶的精神力極為重視，“為什么說是曾經？”

    “嗯，確切地說是一個計劃，”欒冶牽著齊燃重新回到屋內，邊走邊講，“我們稱為‘時光回溯’計劃，剛剛你見到的付老是制作回溯裝置研究團隊的主力，計劃失敗后付老就辭職了。”

    “時光回溯...回到過去？”齊燃喃喃道，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都說了是機密任務了，這是我能聽的嗎？”

    “之前不能，現在能了。”欒冶拿了一塊干凈的毛巾，“你先坐下，我給你擦擦。”

    今天外面下了細綿綿的小雨，聽著無聲，籠罩在人身上也沒什么感覺，但是久了還是能將頭發打濕。

    齊燃前面顧著簡讓和喬心媛的八卦沒將這點小雨放在心上，這會才發現自己頭發摸起來濕濕的，連帶著覺得身上衣服也黏膩起來。

    形象肯定很不雅觀，她掙扎著要起身，想回去先洗個澡換身衣服，“唉我先......”

    話還沒說完，欒冶的手掌搭著毛巾已經蓋在了她頭上輕柔地擦拭起來，離得近了可以聞到他身上好聞的清冷木質香味。

    干凈又溫暖。

    “你先干嘛？”欒冶一邊擦著頭發一邊問。

    “沒，”齊燃原本準備說她還要洗澡欒冶擦了也白擦，但是現在享受著如此細致溫柔的服務齊燃決定不說了，她聊回之前的話題，“你說為什么我現在能聽了，就是‘時光回溯’計劃。”

    欒冶擦頭發的手微不可覺地頓了一下，他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也是‘時光回溯’計劃中的一員。”

    “我？”齊燃震驚。

    系統在齊燃腦海里咳了一聲。

    齊燃反應過來：“你說的是我還是系統？”

    “都有，系統很有可能就是回溯裝置，你可能是被迫參與的但卻成為了計劃的關鍵。”欒冶頓了頓，“當然，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不過既然首領已經答應了合作專屬度假區，那不管我的猜測正確與否，他都已經認可你了。”

    “你讓我消化消化。”齊燃想起剛剛系統的提示，怒道，“你和系統是不是早就串通一氣了？”

    系統連忙解釋：【我不是，我沒有！我真的不知道他說的回溯裝置是什么！我只是那天他進空間修復精神力的時候跟他討論了一下精神力是什么。】

    事實上，它也有些懵逼，它從蘇醒過來時就已經在了齊燃那個世界，它只知道自己要收集很多東西于是模仿著人類弄了一個種田游戲。

    要不是齊燃出了車禍它情急之下把齊燃也拉進空間導致再度休眠，它壓根連星際都不知道。

    不過確實很奇怪，它回到星際之后好像自然而然就對星際的一切很熟悉。

    “沒有，只是我從系統可以開始修復我精神力的時候開始的猜測。”欒冶耐心解答，“你要知道，精神力這種東西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除非像我們兩個結成精神契約那樣，否則我還真沒見過一個人可以用別人的精神力修復自己的精神力。”

    【我不是人！】

    系統在齊燃腦海里大聲辯解。

    齊燃：“所以......”

    欒冶眸色深深看著她，說道：“所以我覺得，系統空間的精神力很有可能就是我當初留在回溯裝置上的精神力。”

    第43章 、老同桌

    “唔...”齊燃覺得欒冶說的很有可能就是事實, 奈何系統突然像受了什么刺激一樣在她腦海里大吼大叫，她只好給欒冶使了個眼色，“會不會是因為精神契約的關系, 而且我又跟系統綁定, 所以你才可以用系統空間的精神力。”

    果然系統安靜了下來。

    【哼，肯定是這樣！】

    “也有可能。”欒冶笑了下, 順著她的意思說下去，“總之我們先把度假村建好。”

    “嗯嗯。”齊燃重重點了個頭，“那你前面叫付老過來是為了讓他看看度假村？”

    “其實‘時光回溯’的失敗不足以讓付老辭職的, 我當時已經昏迷了, 醒來后付老就已經是現在這樣子了, 聽說還有一些個人原因, 我想著應該讓他來度假村換個心情。”

    “那要不要帶付老去吃點什么東西？”齊燃總覺得客人來了沒招待有些不妥帖。

    “讓他先自己逛一會兒吧, 他沒直接離開就說明沒有完全封閉自己。”欒冶頓了下, “而且要叫他吃飯也得換個人叫, 讓付朝付羽去叫。”

    都姓付...

    齊燃：“不會付老是他們爺爺吧？”

    “聰明。”

    “你說后面會不會宋隕的爺爺也來我們度假村了？”齊燃腦洞大開, 隨即想到付單單, 嘆了口氣，“宋隕爺爺還是別來了，不然他們這群人里就單單沒有爺爺，我怕他難過。”

    “他還有你這個jiejie。”欒冶眼含笑意，蓄滿溫柔，“如果他不介意再多一個姐夫的話。”

    “！！！”

    “我介意！！”付單單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前, 翹著根呆毛怒氣沖沖地闖進來，邊走邊罵, “你個老狐貍, 給我們布置的訓練任務那么多原來自己在偷懶勾搭我jiejie！！”

    門口另外四個少年齊刷刷抬頭望天, 不關他們的事，他們什么都不知道，他們只不過是提前完成了訓練想回來喊村長一起吃飯罷了，他們只不過是聽力靈敏正好聽到了“如果他不介意再多一個姐夫”這句話而已！

    強還是欒帥強，成年人的情話都這么直白的嗎！

    猛還是單單猛，敢這么對著欒帥吼！他們現在認村長當jiejie還來得及嗎？好想要一個欒帥姐夫！

    “我布置的任務都是最適合你們的訓練量。”欒冶對付單單的怒氣視若無睹，揉了揉齊燃的頭發，“還沒干透，要吹一會。”

    齊燃連忙制止了他去拿吹風機的動作，領著炸毛的付單單往外走，“他們剛訓練完，我先帶他們去洗澡，等會一起吃飯。”順便她自己也要洗頭洗澡啊！

    “好。”

    *

    話說另一邊，付老在度假村漫無目的地閑逛，任由雨水落在身上。

    自從辭職之后他大多數都是這個狀態，放空、發呆，渾渾噩噩一天又一天。

    “付云？”一道遲疑的聲音叫住了他。

    付老聞聲回頭望去，是一個撐著一把大黑傘手上提著半只烤鴨的白胡子老頭。

    面容有些熟悉，記憶在腦海里涌現。

    “程...正？”

    “程你大爺的程正，老頭子我叫程閑！”程老原地一個暴跳如雷，“虧我們還當了幾年同桌，你個沒良心的。”

    “抱歉，我......”

    “算了，你什么德行我知道。”程老舉著自己手上的烤鴨食盒，得意道，“我剛等到的新鮮出爐的烤鴨，算你運氣好，來分你嘗嘗。”

    付老原本想說不用了，可是程老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院子，仿佛已經默認他答應了一樣。

    付老有些無奈，印象中好像是有這么一個性格執拗說一不二的同桌。

    眼看著程老的背影就要消失在視線里，付老最終還是跟了上去，在這個陌生的地方突然遇見這么個人，這種感覺有點奇妙。

    好像突然生出了一絲親切感。

    付老走進掛著程居牌子的小院后，第一時間注意到了小竹林，跟他在欒冶住處看到的那片竹林品種一樣。

    細雨蒙蒙打在竹葉上，襯得葉子越發翠綠，他這才驚覺自己其實先前并沒有好好看這個村子。

    “怎么樣，我這片竹林不錯吧，是看了村長房子后弄的。”程老的小胡子高興地翹了起來。

    從前上學的時候，付云無論哪次考試都是第一名，跟這樣的人同桌要說沒有壓力那是不可能的。

    一開始，程閑對付云頗不服氣，還曾單方面向付云約戰比成績，每每以失敗告終。

    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直到后來他發現付云根本沒記住自己名字的時候終于受到了打擊，但程老這樣的大心臟很快從打擊中走出來。

    他發現了自己在另一個地方碾壓付云，那就是人際關系。

    越是觀察付云，他越發現付云其實沒有一個朋友，每天從早學到晚，別人在玩游戲，他在學習，別人在看直播，他在做實驗。

    有天賦又勤奮，這樣的人不得第一名誰得第一？

    可是這樣的人生未免無趣了些，程閑懷著一種好奇的心思在畢業后也有留意付云的消息。

    聽到他進了聯邦最高研究院時，程閑覺得理所當然。

    后來聽說他結婚了，程閑覺得匪夷所思，是什么樣的奇人居然能忍受付云這種性格。

    他覺得付云肯定沒有自己這么會疼老婆。

    然后聽說付云孩子都有了，還是三個。

    他看著自己家的獨苗，想著還是獨苗好，三個娃怕是要打架的。

    再后來，程閑就沒有關注付云了，他忙著自己的研究，陪自己的妻兒和孫子，老伴走了之后他更加投入植物研究當中。

    當年對學習不屑一顧的人到了老年突然燃起了一身拼勁，讓他沒想到的是，當年多么意氣風發的優等生付云今天居然如此落魄。

    若是少年時期，程閑看著這樣的付云可能會覺得得意，覺得天之驕子也不過如此。

    可是現在的他們都已年過半百，早就不是只知道爭強好勝的毛頭小子了，程閑看著愣怔在雨中淋雨的付云，只覺得惋惜。

    他到底出了什么事？

    “看呆了也別淋雨，你瞧瞧你邋里邋遢的，哪有第一名的樣子。”程老不由分說將付老扯進屋子，扔了一塊干凈的浴巾給他。

    “謝謝。”

    “擦干了來吃點東西，我還溫了壺酒。”程老取出爐子里的酒壺，倒入酒盞中，推到付老面前，“雨天喝酒吃烤鴨，當真是什么煩惱都會忘了，你可真會選日子，要不是我明天不上班你今天還喝不到我這好酒呢！”

    真的什么煩惱都會忘了嗎？

    付老端起酒盞一口悶下肚，只覺得喉嚨火辣辣的。

    “哎喲，哪有你這樣的，浪費我的酒！”程老心疼地怪叫，“抿一口再包個烤鴨吃懂嗎，像我這樣！”

    付老學著程老的樣子，包了黃瓜絲大蔥絲和蘸了醬料的烤鴨片，卷起來放入口中。

    細嫩醇厚的rou香沖淡了雨天的陰翳，再抿一口酒，慢慢喝的時候倒也沒覺得那么辣，下肚后更是變成了暖流發散到他身體里，烘得人暖洋洋的。

    確實痛快！

    程老陪著自己的老同桌就這么一杯一杯地喝著，他也不問付老為什么會在這里，發生了什么，倒是對著付老吹起牛來。

    說自己上個月因為釀出了備受好評的果酒，獲得了村里創意村民獎。

    付老喝著酒一邊聽程老講自己的事，臉上慢慢有了笑容，有時也會微笑著附和兩句。

    “村長還來跟我討要秘方呢，我厲害吧！”程老抿了口酒，“前段時間我們村里差點發生了大事，哎喲都怪我那孫子，脾氣像我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