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師門怎么奇奇怪怪 第122節
就在此刻,他手上的黑鐲開始發出淺紫色亮光,瞬間將羅風云包圍,奪目刺眼的光芒中,羅風云聽見一道熟悉的女聲響在耳邊:“云絮。” 緊接著,便是一陣轟隆雷響降落在他頭頂,徑直朝羅風云劈過來,但沒劈到人,正好跟六若魔君的拳頭撞在一起。 眾人看著這道突如其來的的驚雷,再看看羅風云的黑鐲,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虞撫芷也愣住了,倒不是因為上面的原因,而是那道熟悉的聲音和熟悉的名字--又是云絮。 難不成羅風云鐲子里的殘魂就是云絮? 可云絮不是已經消失了嗎? 六若魔君被雷擊的痛呼出聲,一整條手臂直接斷裂,他捂住自己的斷臂處,哀嚎的跪在地上,然后,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以六若魔君為中心,周圍空氣中的魔氣瘋狂的朝他涌過來,在半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魔氣漩渦,有些沒來得及逃走的魔族也被當作魔氣吸了進去。 再接著,六若魔君的斷臂處忽然起了一簇黑色的小火苗,很快小火苗成蔓延之勢,六若魔君被黑色的火光團團包圍。 羅風云呆呆的看著面前的這一切,卻聽那個女聲在他腦子里雀躍著:“好了,現在你知道我叫什么了吧,那是我的真名,只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羅風云,我斷掉你跟鐲子的聯系,你把鐲子扔到地上。” 話音剛落,羅風云就感到自己的識海一陣刺痛,他跟鐲子的契約關系被迫解除了。 “為什么?”羅風云忽然莫名覺得心口有些慌張,他將鐲子緊緊的握在手心,沒一點要松開的意思。 此刻天上一陣悶雷聲響起,在那云層之上,又一道雷在蓄力,就要朝著下面劈過來。 “你抓著這鐲子,會有雷劈下來的。”云絮聲音很是焦急,羅風云都能想到她急得捶胸頓足的樣子。 “難道我放下鐲子,雷就不會劈嗎?”羅風云此刻卻比往常冷靜,聽了這話非但沒有松手,反而把鐲子握的更緊。 云絮沉默了,那雷是沖她來的,當然不會因此停下,只是若羅風云扔掉鐲子,就能保護他不受牽連。 “我不知道為什么師父出現會招致雷劫,但師父是為了救我才現身,我不能忘恩負義。”羅風云一字一頓。 “羅風云,你怎么死腦筋,算了算了。”云絮沉默片刻:“唉。” 羅風云本來以為師父會再罵他兩句,誰知道說到最后居然沒音了,正覺得奇怪,他手中的黑鐲開始往外散發瑩瑩紫光,紫光往外擴散,漸漸凝成人形,然后脫離黑鐲,迅速往一邊空地飄去。 也正是此刻,一道新雷劃破濃厚的云層,驚天雷光一時讓所有人都睜不開眼。 云絮等著那道雷光,等待著撕裂靈體的痛苦,但一直等到雷光消失,周遭再度陷入黑暗,她也沒覺得身體有一點變化。 咦?雷方才不是落下來了嗎? 云絮疑惑抬頭,就看到不遠處一個人手里舉著劍,一臉的不可置信,很明顯,從她的反應來看,那雷應當是劈到她身上去了。 只是劫雷明明是沖她來的,怎么劈到別人身上去了,況且這雷是那人專門煉出來對付自己的,劈歪的幾率小而又小,所以,只有一種可能... 云絮激動想著,然而身體已經不由自主的朝那邊飛了過去。 虞撫芷也很懵,就在羅風云鐲子起變化的時候,一直懶洋洋睡在她體內的海棠花花瓣瞬間不安分了,激動的在她靈府里亂跑。 而且更恐怖的是,那雖然是個仙植,但虞撫芷清晰的明白了它的意思--它要出來。 然后虞撫芷就順勢把花瓣托在手心了,誰知道那雷就像被這花瓣吸引了一樣,半道轉了方向,直接朝她劈來。 要不是她師父之前往她身上下過幾道護身咒,她冷不丁被雷一劈,說不定現在直接魂歸西天了。 虞撫芷想要把這倒霉花瓣收回去,但奈何根本不管用,不聽她的不說,還吸引了云絮的靈體。 天上的劫雷再次落下,虞撫芷這次沒傻站著,開始往旁邊躲,只不過那雷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她跑哪,雷就跟到哪。 最后還是沒躲過,巨大的電流從她頭頂貫穿,幾乎要擊穿她的五臟六腑,簡直就把她往死里劈。 她現在可算能理解為什么六若魔君的手臂會被劈斷了。 “唔,還好沒來遲。”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忽然響起,還是往常那種輕松的語氣,樂呵呵的,聽著就挺能安撫人心:“喲,怎么還有雷劫呢,是誰在這種鬼地方突破了?” 眾人看見這人來的一瞬間,瞬間就不淡定了:“藥長老,你終于來了,這下我們放心了。” “長老,無妄城到底發生了什么?為什么魔族會忽然性情大變?” “咱們的試煉還繼續進行嗎?” “......” 聲音十分嘈雜,聽得藥天闕腦門疼,他趕緊做了一個停的手勢:“說來話長,這不是一時半刻能解釋...” 然后,話說了一半,又是一道雷落下,知道這雷躲不掉,虞撫芷干脆不躲了,直接開始硬抗。 她默念著法訣,讓淮歲的護身咒顯現了出來,憑空浮于她周身,自己則席地而坐,云絮就抱著那瓣花瓣坐在她懷里,是的,就是抱著,不知道為什么,云絮靠近花瓣之后就自動縮小尺寸,變成這樣了。 至于六若魔君,他被燒成灰之后就沒人管他了。 “這位小友你先撐住,老夫先把其他人安頓好再來管你。”跟虞撫芷說完,他拿起別在的嗩吶,然后鼓起腮幫子,使勁一吹,周圍空氣瞬間出現一陣波動,被撕裂一道空間裂口。 “諸位,這是我的道域,你們先進去躲一躲。”藥天闕說著讓開一步,讓空間裂口更好的展現在眾人面前:“別問那么多,里面自然會有人告訴你們為什么。” 看著這波修士一個一個往里進,藥天闕終于稍微松一口氣,找了這么久,終于把活著的修士全找齊了,要不是一起來的老葛是個專業的陣術師,說魔城中運轉的這一切頗像陣法的運轉機制,還是一種及其危險的陣法,他恐怕還意識不到危險呢。 這么想著,藥天闕忽然發現人不動了,就剩下三個人站在外面,仔細一看,還有一個不認識的小家伙。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 “藥長老,我們跟虞撫芷一起來,不能留她一個人。”言星辰看了裂口一眼,沒動。 “等她渡完劫,再進去也不遲。”展皙跟道。 “不遲什么不遲!”藥天闕瞪他們一眼:“凈給我添亂。” “進去!” 說完,也不給兩人反應的機會,直接虛手一抓,將言星辰兩人硬塞進道域中。 現場只留下羅風云。 “我不是試煉的修士。”羅風云看向不遠處縮小的師父,倔強道:“我要等我師父。” “藥長老,這是我未來的師弟,還勞煩長老捎他一程。”虞撫芷怕藥天闕不管他,趕緊編了一個假理由。 云絮聽著,連忙點了點頭,并瘋狂的朝著羅風云使眼色。 羅風云當然知道云絮的意思,他靜靜的盯著云絮看了兩眼,然后握緊了拳頭,一言不發、頭也不回的走入裂縫。 作者有話說: 第123章 、破境 虞撫芷快被雷給劈麻了。 淮歲的護身咒雖然幫她擋下了不少的雷, 但奈何這雷劈的沒完沒了,藥天闕也覺得稀奇,上次他遇到這種場景還是在百年前祝歸忱渡劫的時候。 當然最后他徒弟結果很凄慘, 要不是淮歲突然出現, 說不定現在祝歸忱胎都投好幾輪了。 別的暫且不說, 正在渡劫這女娃便是淮歲的徒弟, 他定然不能在這袖手旁觀,見死不救。 只是,他看看自己被劈的焦黑的頭發胡子, 還有碎掉的金嗩吶,心中漸漸升騰起些許無力感。 這雷劈人往死里劈,他渡劫都沒見過這么能劈的雷。 好在虞撫芷也不是一直被動被劈,淮歲護身咒的質量挺好是沒錯,但早晚有撐不住的那一刻。 所以她一早就有先見之明, 有意識的往體內引雷, 淬體的同時增加自己對雷的耐受程度,等最后一層防護破掉的時候,居然能奇跡般的接下一道雷了。 閃電如巨龍蜿蜒而下, 從頭頂直接貫穿虞撫芷的身體, 連帶著懷里的海棠花瓣和云絮都受到了波及, 花瓣上裹著電弧,微微顫動著, 而云絮因為本就是快要消散的靈體, 就算有虞撫芷為她分走了大半的雷擊,她依然覺得渾身發麻。 “真的沒有什么解決辦法嗎?”震耳欲聾的雷聲轟響中, 虞撫芷的聲音幾乎要聽不見。 云絮動了動發麻的嘴唇, 憋足力氣回答:“這雷就是為了劈死你而誕生的, 除非你死,要不然哪有什么辦法。” 虞撫芷:“......” 雷劫一道道落下,連靈魂似乎都要被撕裂,虞撫芷到后面疼的幾乎要說不出話了,但是看著不停繞著自己轉圈的藥天闕,她還是咬牙提醒了一句:“藥長老,你道域還有那么多修士,此地危險,不如先行離開。” 這句話不說還好,一說,藥天闕就更急了,這女娃多善解人意啊,他身為長者,卻連救人的辦法都想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輩遭罪,不行,他不能再讓祝歸忱的事情發生第二遍... 下定決心,藥天闕從乾坤袋里拿出備用嗩吶,雖然沒之前那個炫酷好用,但身為法修,總不能連個法器都沒有,他抬頭看一眼即將落下的天雷,飛身上前,準備以身當雷。 但是剛飛了半截,忽然有一道力量橫擋在他面前,并且朝他有一個推力,由于沒有防備,藥天闕直接又落回來原地。 哪個不長眼的搞的鬼! 藥天闕憤怒的扭頭,剛想開口罵兩句,仔細一看,卻忽然愣住了,之前所有的話都因為吃驚被咽回肚子里去。 “扶..扶青仙尊,您怎么來了。” “這雷你擋不住的,何必白費力氣。”此刻雷聲大動,雷息波動撩起淮歲的衣擺和頭發,襯的他更真實幾分,只是往日總帶笑的臉上窺不見半分笑意。 藥天闕揉揉眼睛,終于確定眼前之景并非幻境,于是激動的搓搓雙手:“既然這丫頭的師父已到,我就不班門弄斧了。仙尊,您請。” 淮歲也不多言,趁著沒雷的空擋,飛身上前到虞撫芷身邊,此刻的虞撫芷已經被劈的頭腦發麻了,眼前只剩下一團又一團會移動的模糊光影。 猛地一片青影朝她罩過來,虞撫芷有些反應遲鈍的抬起頭,愣愣的盯著眼前的人看。 淮歲手掌蘊出柔和的靈氣,幫虞撫芷梳理紊亂的氣息,同時往她嘴里塞了一顆靈丹。 靈丹下肚,清冽甘甜在她口中彌漫,也讓少許神智回籠,虞撫芷看清眼前人影,語氣有些不確定,但能明顯從尾音聽出有些許驚喜:“師父?!” 淮歲看著面前被劈的黑炭一樣的自家徒弟,有些無奈的嘆一口氣:“是我。” 此刻烏云密布的天空上,黑云再次聚集,很快白光驚現,將周圍晦暗照得亮如白晝。 在虞撫芷期盼的目光下,淮歲右手手指引出一枚小而亮的光點,光點在空中拖出一條長的尾巴,很快沒入虞撫芷眉心。 “這是逢春訣,可催動體內心脈骨骼快速再生,雷劫是免不了了,倒不如以此作為提升境界的契機。”隨著淮歲話音落下,虞撫芷就感到自己識海一陣發燙,一排排金色的字體在識海中排列成行,這應該就是他口中的逢春訣了。 云絮像見鬼一樣,看看虞撫芷,再看看淮歲,很是震驚:“你什么時候成為他徒弟了?他難道不知道你是誰嗎?” 虞撫芷的注意力完全被后面的那個問題吸引了,疑惑問道:“什么我是誰?” “大概猜到了。”淮歲卻是對答如流,朝云絮露出一個淡笑,然后張開手心,于是便又有一片海棠花花瓣飛出來。 新花瓣跟云絮抱在懷里的花瓣融合到一起,大小擴大了一倍,于是云絮抱著花瓣的手就有些費勁了,她索性把花瓣放到虞撫芷腿上,自己也坐下來:“你那里怎么也有一片花瓣?” 淮歲便繼續垂眸看她,好像是在看云絮,又好像是透過她在看更久遠的以前:“這不是你做的事,問我做什么?” 這便是之前從大徒弟那里取來的。 云絮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后略顯苦惱的低下頭:“我都不記得了。” 之前的事情很多都已經成了模糊的印象,如同一張被浸滿水的水墨畫,早分辨不出所畫的任何一筆了。 淮歲不置可否,看看云層上閃電陣陣,聲音有些冷:“任何劫雷都有盡時,此雷亦是如此,只不過時間可能格外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