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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酉 第23節

    “不不不,我就是隨便問問,沒別的意思。”趙明義看鐘酉酉滿臉不自在,忙尋借口找補,“你不知道,我有個閨女,年紀跟你差不多大,可能也就稍微小那么兩三歲吧,最近總覺得她哪里變得不大對勁,疑似是早戀的跡象,我跟她mama問了又不肯說,我這才迫不得已,想找你們同齡人了解一下當代年輕人的想法現狀。”

    “所以,那什么,你說說看,”趙明義密切觀察鐘酉酉的反應,試探問道,“像你們這個年紀,是不是會容易對那種年歲稍微大一點,地位稍微高一點,看上去做事又稍微成熟一點的異性,存在比較強烈的偏好性啊?”

    韋昀在一旁聽得若有所思,眼神微妙。鐘酉酉張了張口,謹慎地沒有立即回話。

    只是她到底不善作偽,被問到的又是這樣不熟練的領域,眼神閃爍之處,趙明義一眼就看出問題,心里不由暗罵葉丞手段忒快了一點,這才過去幾天呢,只怕面都沒見上幾回,就把人家好好一小姑娘給禍害成這模樣。趙明義又不好仔細盤問兩人究竟進展到了何種地步,只得婉轉勸說道:“那什么,鐘酉酉啊,要我說,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孩,很容易進入一種誤區,那就是把跟比你們年紀大的人形成的一種信息不對稱關系,誤當成是一種敬慕來看待。但是你得知道,這種敬慕的出現它其實是稍縱即逝的,虛無縹緲的,就跟那窗戶上的冰花一樣,等到太陽出來一曬,就立刻沒了,你曉得伐?”

    鐘酉酉茫然地看過來。

    一旁韋昀低下頭,掩飾性地擰開保溫杯抿了口水。趙明義哎了一聲,進一步暗示道:“你比如說談朋友這個事,就不能因為對方長得不錯,又有社會地位,可能還會巧言令色說幾句好聽的,就忍不住動心了,這些東西其實都不重要,你明白嗎?”

    “不重要。”鐘酉酉蹙眉重復了一遍,狐疑問道,“您的意思,是覺得應該找一個沒長相,沒社會地位,還不會好好說話的人談朋友,是嗎?”

    “……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得透過現象看本質。”趙明義忙澄清道,“比如說他對你好不好,忠不忠貞,誠不誠實,這才是本質,是維持兩性關系穩定幸福的關鍵。有的人你不要光看他長得好,事業成功,甚至可能不到二十歲就博士畢業,就覺得他戀愛cao守一定也特別要得,實際上我跟你說,要不是親眼見到過,你都不會相信他背地里干的那些勾當有多無恥!這種人就務必不得行,能離多遠就離多遠,千萬不要給他那些甜言蜜語給蒙騙了,知不知道?”

    “不到二十歲就博士畢業。”鐘酉酉遲疑半天,還是問了出來,“請問您說的這些,指的都是,葉丞葉總嗎?”

    “……”

    趙明義突然被這靈魂一問,想答話的瞬間又趕緊封了嘴。

    始終在旁沉默的韋昀終于出聲道:“好了。趙總說的并不是葉總,別多想。你先回辦公室,我跟趙總還有點事要說。”

    鐘酉酉欲言又止。最后還是轉身走了。

    等人從外面帶上門,韋昀才回過頭來,平平道:“我之前倒是不知道,趙總你除了有個剛上小學的姑娘外,還育有另外一女,都到了可以早戀的年紀了。”

    趙明義咳嗽一聲。扭頭看了看會議室外走廊無人,這才湊到韋昀身邊,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有件事,我憋在心里好一陣子了,崔通那個家伙嘴巴不牢就一直沒敢跟他說,我現在跟你說了以后,你可千萬別告訴旁人。”

    韋昀看他一眼。“什么事?”

    趙明義躊躇半天,末了長嘆一聲。

    “這事我都不知該怎么跟你形容才好。你以前也聽說過葉丞在輔江大學任客座教授的時候,跟女大學生玩曖昧師生戀的傳聞,沒錯吧?”

    韋昀頓了頓,點了點頭。

    “說真的,我以前對于這傳聞是堅決不信的。葉丞這些年一門心思都在研發上,又特別端方正直,怎么可能干得出這種下流勾當?直到我那一天,親眼看見葉丞他陪著一個年輕小姑娘大清早從酒店里走出來!”趙明義沉痛道,“而且,我當時問他是不是在追求一夜情那種感官刺激,他居然特別干脆就默認了!你說他什么時候變成這副模樣了,啊?這還不算,他如今泡妞都泡到集團里來了知不知道?他連鐘酉酉都泡到手了我跟你說,人家清清白白一小姑娘,怎么能讓他這么給糟蹋?他這吃窩邊草的毛病怎么才能改改你就說!”

    韋昀眼神復雜地看過去。“你也只親眼見過一次而已,說不定是場誤會。”

    “他都默認了還能有什么誤會?我跟你說這種事只有零次跟無數次!”趙明義義正辭嚴道,“而且你都不知道,鐘酉酉剛才聽會拿的那根筆分明就是葉丞的,那鋼筆筆帽上的小豁口還是前些天我給不小心摔出來的,這是兩人暗通款曲的鐵證啊!你說葉丞他怎么就想不通呢?他現在的處境那就是在走鋼絲啊,萬一再被封殺一次,以后真就是寸步難行了,他都這樣了怎么還想不開在男女作風上出問題呢?我現在這個心情,真是沒法說……”

    韋昀愈發聽得眼神復雜。半晌道:“明義。”

    “什么?”

    “你下半生的養老金存夠了沒有?”

    “……好好的突然提這個做什么?”

    “只是想勸一句,如果還沒存夠,就抓緊時間能存些是些。”曾經因為內選面試而被葉丞囑咐過一定內情的韋昀溫和道,“要是讓葉丞知道你背地里向鐘酉酉教唆過今天這些話,我擔心你后半生的事業可能會先被他給封殺了。”

    此后一連幾天的部門會議上,但凡高旭光撞見鐘酉酉,都是鼻孔朝天著走過去的。

    不過除去鐘酉酉,高旭光對待其他人也同樣沒什么好臉色。隨著年底中期審核的日期迫近,高旭光負責的核心零部件研發自然也愈發受到矚目,趙明義作為葉丞出差期間的代履人員,不免對此格外上心,幾乎每次會議上都要過問一遍高旭光項目進展。偏偏高旭光最不耐煩就是被人催促,頭兩次尚且耐著性子講了幾句,到后面明顯就是敷衍塞責,等到了一周之后趙明義又問,高旭光直接翻臉,把文件一扔,推開椅子就往外走。

    趙明義趕緊追出去,兩人不知在走廊里講了些什么,很快,整個樓層都聽見高旭光中氣十足的罵聲:“整個研發過程始終沿用的都是前總工郭兆勛首肯過的既定思路,你要是覺得有問題,圖紙給你,你行你上啊?”

    當場睽睽眾人,幾近鴉雀無聲。

    饒是趙明義見慣風浪,被這么當眾下面子也不免有些臉色難看。好歹撐著把后面會議開完,一下會就忍不住長吁短嘆期盼葉丞趕緊回來主持大局。韋昀在一旁道:“一周多了,是不是應該快回了?”

    趙明義搖了搖頭:“反正沒跟我說什么時候回來。”

    崔通又問:“那跟供應商到底談得怎么樣了?”

    “那就更不知道了。”趙明義說,“沒跟我詳細說,但我猜,應該不至于太樂觀。”

    鐘酉酉收拾紙筆的空當聽到這些,不由眉心微蹙。

    葉丞出差的這幾天,畢方集團所遭遇的輿論攻勢,用一句暴風眼來形容也不為過。

    從葉丞跟外商其實存在私人恩怨從而導致零部件斷供,再到葉丞空降以來幾乎將所有合作單位得罪了個遍,再到葉丞下臺后郭兆勛有望重新入主畢方力挽狂瀾,種種謠言層出不窮,個中不乏誅心之論,葉丞雖然人在國外,卻也并非完全斷聯,沒道理看不到,可兩人在出差期間唯二的兩次聯絡,一次是他打過電話來提醒次日降溫,要她多穿厚衣謹防感冒;一次則是在得知鐘酉酉手頭電腦因為年限久遠而出現卡頓之后,不打招呼直接下單,次日便寄送到鐘酉酉家中一臺嶄新的筆記本電腦。

    他像是絲毫未受到負面輿論的影響。也只字不提洽談過程中不可能不出現的困難與阻礙,只在手機訊息中文鐘酉酉有無檢查數碼產品的損壞事宜,又附了兩條數據備份過程的建議,鐘酉酉在下會后看到,原本還因為趙明義的對話而有些情緒微沉,見狀便不由自主輕脫下去幾分。

    依照時差計算,這個時間的國外還是凌晨。對于葉丞的作息,很難確定他是剛剛結束工作準備睡下,還是已然早起開始著手新一輪的洽談。鐘酉酉握著手機去了樓道僻靜處,正猶豫要不要去一通電話,不遠處卻傳來一個低低的通話男音。

    高旭光正站在樓梯間內,聲音不大,卻很恭敬,同方才跟趙明義吵架時候的語氣截然不同。鐘酉酉還以為他在同某些長輩通話,正要退離,忽然聽高旭光對著電話道了一聲“郭總”。

    鐘酉酉隨即頓住腳步。

    能令心高氣傲的高旭光畢恭畢敬,除了前上司郭兆勛之外,應該不會再有第二個郭總。郭兆勛不知在電話里寒暄了些什么,高旭光滿口應承,同時知無不言,即便是緊要的lur項目,也毫不避諱坦言當前的研究思路與進展程度。后來又提及核心零部件斷供事宜,高旭光小心問了一句斷供緣由,另一端不知答了什么,高旭光便像是放下心來,只是笑容尚未提起,郭兆勛不知說了其他什么,高旭光又陡然沉默下去,長長一段空寂過后,才道,您讓我考慮考慮。

    等掛了電話,高旭光若有所思轉過身,便正對上鐘酉酉的泠泠眼神。

    ?

    【作話】

    趕在尾巴祝福大家圣誕快樂~

    【評論】

    為啥每次大大發的文,都要審核一^_^很久,唉

    躺不住

    圣誕快樂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么么噠

    替葉總著急

    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撒花

    圣誕快樂,愚忠的蠢貨不能留!

    這個高果然不能留啊。。。當初為啥留著

    -完-

    第二十八章 眼神沉靜,待她仍舊細致。

    要不是及時抓住扶手,高旭光險些驚到跌下樓梯。

    “你在這里站著干什么!”高旭光色厲內荏道,“回去上你的班!”

    鐘酉酉冷冷道:“郭兆勛要你考慮什么?”

    “偷聽人說話還理直氣壯,你一個小毛丫頭還有沒有點教養?”高旭光本來還強自鎮定,一眼瞥見鐘酉酉手機上開著的錄音軟件,臉色刷地變了,上前一步就要奪手機,“你把錄音給我刪了!”

    鐘酉酉警覺后退,手機背到身后,淡淡開口:“不管郭兆勛同你說了些什么,我都奉勸你不要考慮。但凡他心里有半分看重過你,都不至于這些年一直把你壓在中層的位置上不予提拔,更不會在離職的時候帶走整個研發團隊卻獨獨忘記了你。對于這樣一個前老板,你的那些耿耿忠心根本半分不值得。”

    “我做事但求的是問心無愧,才不是那種蠅營狗茍汲汲于名利的人,之前郭總手下的研發團隊更是人人能力超群,該提拔誰不提拔誰郭總自有他的考量。”高旭光凜然道,“這些年郭總行事光明磊落,又容量寬和,遠不是某些身居高位卻聲名狼藉的現任高管能企及得了的,你少拿他那些齷齪心思去揣度郭總的行事作風!”

    鐘酉酉漠然看著他。

    “擠走李千江,金蟬脫殼把自己完不成的lur項目推責到下任總工身上,暗中聯絡供應商造成畢方核心零部件斷供,現在又來找你打電話套取消息,就這么一個人,你居然能說他是光明磊落,”鐘酉酉費解道,“你的腦子是被福爾馬林泡過嗎?”

    “……”

    “你不要覺得自己年紀小,又一介女流,在這顛倒黑白我就不敢修理你。”高旭光的話從齒縫中擠出來,“郭總跟李千江的離職毫無關系,他也絕不可能把耗費多年心血的lur項目拱手讓給別人,更不會做出掉頭陷害前東家的下作事。現在核心零部件供應出問題,lur項目中期審核難以應付,那都是葉丞自作孽不可活,只能說他自己品行低劣一無是處,咎由自取!”

    鐘酉酉哦了一聲。“既然你覺得這些是假的,那打電話套取消息就是真的了?”

    “……”

    “就算你不說,我也猜得到。”鐘酉酉森然盯著他,“郭兆勛在這個時候向你打電話,無非是想套取兩個信息,一個是畢方對于核心零部件斷供危機的解決辦法,還有一個就是lur項目年底中期審核前的研發進度。”

    “其一,現在正是虞總帶隊出國洽談的當口,雖說郭兆勛可能通過交好的供應商一方來獲知洽談進展,可是畢竟吃不準畢方這邊會不會留有其他后招,所以想利用你來打探畢方實情;其二,lur項目中期審核一旦不被通過,葉丞葉總將極有可能引咎辭職,這一點就算旁人不知道,郭兆勛卻不可能沒有聽說。而他作為葉總下臺的最大受益者,勢必不會希望看到現階段lur項目出現任何重大進展。而好巧不巧,被集團寄予重望的核心零部件部分的研發,現在又正好由對他死心塌地的你來負責,郭兆勛要是不趁機作亂,恐怕都不能說得過去。”

    “我想,他在電話里八成有向你暗示,一旦葉總被辭退,他將有可能重新執掌畢方總部研發中心,屆時還會提拔你進入他的所謂核心研發團隊。而你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在年前這段時間里,盡可能拖慢研發進度,確保中期審核徹底無法通過。”鐘酉酉炯然盯著他,緩緩道,“剛才你回復他說要考慮考慮,是不是就是考慮這個?”

    高旭光雖沒有承認,面色卻已經難看至極。

    “假使葉總真的被辭退,郭兆勛也斷無可能重回畢方。”鐘酉酉說得清晰有力,“如果我是你,不要說幫郭兆勛做事,就連實話都不會同他講。但凡你還存有一絲職業cao守,都該知道,現在你為他做事屬于嚴重瀆職,與你所謂的問心無愧完全相悖。而且,你現在只不過是被他最合適利用的那一個,不要指望他能對你抱有多大信任,你最好對此清醒一些。”

    當天下班之后,鐘酉酉踟躕良久,終究給葉丞去了一通電話。

    她其實鮮有主動同葉丞聯絡的時候。尤其是在重逢之后,除去公事情況,由鐘酉酉主動開啟一場談話的行為少之又少。又由于時差緣故,葉丞那邊應當正是中飯時間,鐘酉酉因此做了無法接通的準備,然而電話只響起一聲便被接起,只不過,伴隨葉丞一聲低低回應,背景里還傳來一道疑似某位中年男性的打趣:“喲,小女朋友查崗來了啊?”

    鐘酉酉心頭倏然一跳。

    另一端很快安靜下去,葉丞似乎并未回話。過了片刻,些許吵鬧的底音被逐漸消弭,葉丞大約是去了僻靜之地,開口時聲線低沉而清回:“酉酉。”

    “我……有點事要跟你講。”鐘酉酉靜了靜,才接上自己想說的話,“是關于高旭光的。”

    “你說。”

    鐘酉酉將白天同高旭光的沖突大致描述了一遍,而后不免憂心:“我當時的話好像說得有些重,不知道會不會對他造成反效果。”

    “要是高旭光因為被逼急了,反而真的故意拖慢研發進度,現階段又沒有別的什么人能頂替得了他的位置,”鐘酉酉頓了頓,小聲道,“那要怎么辦啊?”

    她自己大約都沒察覺自己的語氣,自然而然帶上短促鼻音,雖是焦急,卻又隱隱夾雜一絲依賴的撒嬌。她原本不是這樣性格,此前也只有在姜敏面前時,才偶有流露這般情狀。葉丞沉默一瞬,再開口時語氣不覺愈加柔軟:“我知道了。不用擔心,我來處理。”

    “我,我前些天還當著他的面說他討人厭。”鐘酉酉小聲說,“還被趙明義總跟韋昀總聽見了。”

    葉丞嗯了一聲。“他是很討人厭。”

    其實兩人之前很少在私下里這樣明確地對人褒貶。某些自幼被養成的禮儀在長大后還依舊恪守,以至于即使是談論起褚行昌與郭兆勛,也僅是點到即止地陳述客觀事實,不曾縱容情緒惡語中傷。然而回憶過往,鐘酉酉并不是沒有過言語刻薄的時候,除去她那出軌的父親鐘建功外,她的失望與怨懟曾經一度肆無忌憚宣泄于葉丞身上,仿佛隱約篤定他總可以承受,便在絕交信中用了能想到的最為激烈的字眼,直言他“恥為人師道貌岸然”,又在沈樞面前請其轉達“他算是個什么東西”。

    鐘酉酉不確定葉丞有無讀完那封信,亦不知曉沈樞有無轉達那樣的話。兩人重逢后的每一次見面他都顯得格外自然,像是過往無事發生,又像是種種皆已輕松應下,眼神沉靜,待她仍舊細致。

    鐘酉酉一時沉默下去,只聽得到淡淡呼吸聲。隔了一會兒,才小聲說:“哥哥。”

    “我在聽。”

    “你什么時候回來?”

    “快回去了。”葉丞輕聲道,“今晚凌晨的航班。”

    隔天清早,李闕踩著打卡最后時限踏進辦公區時,鐘酉酉早已坐在位置上開始新一天的工作,一抬眼見到李闕眼底發青衣領歪斜,眼皮要睜不睜,一副通宵縱情聲色過后的頹廢模樣,不由皺了皺眉。

    整個控制算法研發組大約是因為自上而下都默認了lur項目的控制算法極為復雜,勢必耗時良久,便不像對面核心零部件研發區一般被期望在年底中期審核前達成什么重大突破,故而無形之中造成一種相對安逸的工作節奏。而李闕又不似鐘酉酉那樣每天受困于繁冗的行政事務,便有了充足的時間做與工作無關的事,往往在辦公區坐不到一個鐘頭便會拎著煙盒直奔樓下吸煙室,又或者跑去對面核心零部件辦公區,采蜜一樣挨個同人搭訕,且效果顯著,這才不到半個月,幾乎整個樓層的員工都快被他混成臉熟。

    然而臉熟歸臉熟,自從論壇會議回來,李闕跟鐘酉酉的交流卻沒再超過十句話。此時見人哼著歌路過,鐘酉酉本不想理會,又不得不叫住人提醒:“周匯報的材料,需要在今天九點之前交給我。”

    李闕啊了一聲。“我給弄忘了。要不你拿份別人的借我抄一下?”

    鐘酉酉繃著臉看向他。李闕察覺出她的拒絕,不再強求,挑眉笑了一下:“行吧。那我就去問別人要一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