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rua禿了大師兄的貓耳 第81節
明明是再尋常不過的動作,明明他們之前也習慣如此親近,只此刻,當他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一切都不同了。 “赤羽jiejie說,名字從詩歌里來的最好,好聽,可是呢……我也想要簡單一點的字……” 他一邊開著花,一邊認真聽她說,很快微微偏過頭來想問她讀過什么詩,然恰在此時,肩上一輕,她也猛地抬起頭來像是想同他繼續說。 雖是被嚇了一跳,可再定神,他才發現兩人如今面容貼地極近。 她的一雙眼睛是圓圓的杏仁形狀,眼珠一貫黑白分明,只此刻那對眼眸里盛了鏡湖水中的天光云影,盛了遠處他們的小院,盛了他們相伴而行的這十數載光陰,盛了所有……他喜歡的東西。 那種朦朧綺麗的春日畫卷又在腦海里飄忽忽展開來,山澗鳥鳴中,花枝輕晃,水波柔軟…… “……澹蕩和風至,芊綿碧草長。” 他微微垂眸,在呼吸相聞的距離里,緩緩念出了這句詩。 而與他貼著極近的那張面容似是染上紅暈,她回過神,飛快扭開臉。 靜了半晌,對方才又慢吞吞開口接:“這……這句就……就挺好的……” “……是嗎?”少年未曾察覺,他的面色其實也是紅的,只等轉過臉來同樣平復了一下呼吸,他也才重新認真道:“那便就從這句里挑出一個字來吧。” 回歸了正題,某個不喜歡麻煩的人左選右選,只把“芊”字拎出來說這個最簡單。 “還不夠簡單,要不再把帽子摘掉?”她伸了手指在虛空中比劃,寫到一半,手又被捉住。 另一只修長寬大的手握住她,再畫時,空氣里便有淡金色的光痕顯現。 是一個“千”字。 “你既圖省事,取一個字便好。字數沒什么講究的。”他方要松手,卻忽然反被抓了掌心,少女鼓了臉,只抓著他的手在空中續寫了個“千”字。 “那不行,哥哥的名字攏共是三個字,我也得是三個字,疊上一個不就好了?正好,比劃數和摘帽子前也沒兩樣。” 什么歪理…… 他壓不住唇角的笑意,見兩人面前的“千千”二字還在飄蕩著散發微光,干脆直起身子抬手,指尖輕動將那輝光攏近些,攪散成細密的靈絲。 身邊人剛要不滿出聲,就被他牽過手腕。 那團靈絲被托著吸引過來,如浸在水中搖曳生長出細細枝蔓,小心翼翼纏上她細白的腕子, “現在也是有名有姓的果子了,”他托著她的手腕,看那靈絲慢慢循著經脈滲入,最后變成一圈繞在手上的金枝印記:“往后哪怕走丟,憑著這個,也不會忘記回家的路。” 少女好像又有點癟嘴的征象,她似乎極為珍視地摸了摸腕上的印記,嘴里卻說:“我才不會走丟……” 這話引得雪衣少年又輕笑起來。 作者有話說: 以前喊的就是情哥哥(doge) 今天罐頭廠瘋狂星期六活動已經結束,明天恢復晚19:00日更啦,請喜歡的小可愛多多支持(づ ̄ 3 ̄)づ 第48章 “我已經三個月沒有聯系上將離了, 這不是很奇怪嗎?” 金樹下,赤羽擺弄著手上的東西,半天聽不見回話, 抬頭一看, 對面少年正皺著眉出神似的。 “喂……” “嗯?”他回神后才看過來。 “你最近……有什么煩心事嗎?”赤羽問得比較委婉。 月魘這家伙一向直來直去, 鮮少有這般心里憋了事的模樣。 如她所料,即便她問了, 他也不會老實說的, 對方只是搖搖頭沒做聲。 她也不追問, 只繼續之前的話題道:“而且,大人的狀態,你也有感應吧, 其實——” 然而,她這話說了半句,下一瞬,二人皆是猛地抬眸。 對視數秒,赤羽已是飛快起身。 秘境并非只有鏡湖一個入口。只另一處入口在往生秘境深處, 赤羽城和藏方城所夾的朔風峽谷之下。 不管秘境何處有入侵,他們三人都會有所感應。 少年很快身形一閃出現在院落中。 “千千?千千?” 鵝黃裙衫的少女從屋里跑出來,瞧著像是正在做械具, 身上都沾了木屑,然而雪衣少年沒有多話,只抬手將一條項鏈掛到她脖子上,而后牽著她的手疾步向著院外走。 “我會把你送出去,你記得往南面走, 離這里越遠越好, 明白了嗎?” “……哥哥?為什么要走, 那哥哥呢?哥哥跟我一起嗎?還有赤羽jiejie和藏方jiejie呢?” 然而少年只是抿著唇沒回話,他攥得倉促大力,又因對方有些下意識往回掙,動作甚至算得上魯莽了。 只又走了兩步,他忽地一頓。 身后跟著他的人尚未反應過來,便被他抱著向后閃避一段距離。 他們方才站著的地方已是被尖銳的靈潮劈出了一道數丈長的焦黑裂痕。 “現在才想跑嗎?”半空中,懸浮的黑色濃霧膨脹著四散開來,夜魘輕飄飄的聲線響起:“會不會……晚了點?” 雪衣少年一字未言,只渾身繃緊了擋在前頭,定定看著濃霧之中那個人形。 這是魘思,他沒有想到,夜魘的執念已經深重到了這個地步。 “你后頭那個,莫不就是……圣樹的鎖?” 聞言,少年眉心一皺,揮袖便是一道相似的直擊而去的金色靈潮。 然而那攻擊轉瞬被濃霧吞噬,半絲動靜也無。 低徊的笑聲響起,霧中人慢慢道:“我承認大人捏你時費了心思,只可惜,我也不是虛長你這些年歲,沒記錯的話,你都還不是一只成年的魘吧?翅膀都沒有長出來對不對?” 只這閑話家常的語氣方停,空中瞬時纏下無數由黑霧凝成的長龍。 “哥哥!” 少年鎖定了不遠處谷口的一線光亮,瞬時幻化出原型,長絨尾巴卷著將少女拋至背上,很快向著那處奔襲而去。 “哦?還想跑嗎?”不斷擴張下壓的黑霧里,白色獸影在廣袤綠野上疾馳,而他周身的金色護陣光圈外,是鈍物撞擊般一浪又一浪的嗡鳴, “……哥哥,”少女張開雙臂,貼著毛絨絨的背脊俯身,盡力抱住了身下巨獸的脖頸:“圣樹的鎖,是什么?” “……我的誕生,是不是有別的用意?” “……哥哥……哥哥不告訴我,我現在也明白了……” 只在這仿佛沒有盡頭的奔襲中,胸中痛意逐漸洶涌,已經化作獸形的少年聽見對方的輕語,意識到即將發生的事情,幾乎是更加用力地奔跑起來。 “哥哥不要白費力氣了……”少女伏在他背上,語氣似乎都變得虛弱。 慢慢的,他背上的重量不斷變輕,有光華擴散…… 他的心仿佛生生裂開,卻仍是不回頭地向前跑著。 只要他快一點,只要他再快一點,只要能脫離秘境,脫離圣樹的控制范圍…… “哥哥,雖然上次……上次……哥哥沒有答應我,但我……我還是想和哥哥說……” 他的脊背落下柔柔輕撫,似云似雨,似雪片微涼。 “我真的很想和哥哥永遠在一起。” “……哪怕是騙我一次呢?哥哥答應我好不好?”那聲音越來越弱,尾音輕得厲害,已近無意識的撒嬌了。 他當然會和她永遠在一起。 胸中相似的痛意凝聚,有什么東西再次破土而出,想要刺穿一般渴望伸展…… 如利刃穿胸而過,在這瞬時的劇痛中,柳千千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面前,幾乎凋零的金色枝葉交錯橫生,而在她身側,是蜷縮在地,渾身血跡,有些臟兮兮的白色巨獸。 “師兄!”柳千千立刻翻身起來想要看對方的情況,卻是忽然肩上一緊。 有人鉗住了她的動作,仿佛愉悅到近乎近乎開始戰栗的聲音響在其后,柳千千回頭,見到了那張她在視角混沌交雜的記憶中早已熟悉的一張臉。 蒼白病態,眼角一顆紅色淚痣。 “原來你就是那把鎖,”對方哼笑著捏緊她的肩膀用力一折,柳千千立刻痛得跪倒在地。 “也怪我之前竟都未曾想到,我這個弟弟天生冷情冷性,喜歡的從頭到尾只會是一個,不過……還真是謝謝你,若不是你中途打斷自己開了禁制,我差點就要被月魘徹底凈化沒了。” “當年,就是你封鎖了秘境……該說不說,還是我運氣好,原想著用長弓陣硬沖一把禁制,沒想到月魘偷摸摸動了手腳,我還以為真就要折在這了,可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來。” 柳千千拼命掙扎,卻只是被對方怒地再度扭了扭胳膊:“少折騰,月魘已經死了,沒人能護著你。” 死了? 她一怔,愣愣間卸了力氣被拖著向另一側,眼中只剩下不遠處那只一動不動的白色巨獸。 他的眼睛確實是闔上的,渾身上下的毛色都黯淡,毛茸茸的背脊上還耷拉著似是新生不久的巨大羽翅,只不過上邊沾滿了金紅相融的斑駁血跡,兩只毛絨耳朵亦是僵硬支棱,全無半點她印象里的靈動。 不對,不會的…… 是睡著了吧?或者,傷重暈過去了也好……總之,總之不會是…… “若不是你二人當日詐我,我早就應該取回圣樹神力救回大人了,蟄伏百年,從成為歸元長老開始……就為了今日……要不是我力量漸衰……豈容你們茍活至今……” 拖著她的人還在幾近神經質地絮叨,他似乎也受了不小的傷,柳千千察覺到胳膊被抓著的地方也黏上了濕乎乎的濕熱液體。 是她封鎖了秘境? 圣樹的鎖……? 她抿著唇回神,抬眸四顧,發現眼下正是在那個山谷中,只方才記憶里的草地花田如今已悉數化作焦土,鼻端是血腥氣交雜的刺鼻味道,而透過頭頂上枝葉凋零的金色圣樹,鏡湖波浪已被遮蔽,只見漫天凝固的烽煙。 那些煙云烈焰似從秘境深處燃起的戰火,只是被某種未名的力量禁錮,如同瞬時暫停般凝滯在某一刻不再流動。 心有所感,她低頭,脖子上那條從不離身的金線小環項鏈已經碎得只剩下一條繩子。 若能重回秘境真與她有關,不知道掌教大人他們能不能發現鏡湖之上禁制已被破開,他們能趕來嗎? 正在她觀察時,手上束縛的力道再度加大,她被扯著仰躺在了圣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