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剛剛要解釋什么，孟確早不記得了。

    見孟確眼神迷離羞赧，小青蛇這才收手，輕聲哄孟確答應(yīng)他，以后都不能見華陽。

    孟確迷迷糊糊地應(yīng)下，事后反應(yīng)過來，覺得又好氣又好笑。把自己藏著不給見外人這事，要說當(dāng)初華陽也是這樣想了，又這樣做了。

    可跟小青蛇來說那感覺，就是完全不一樣的。

    大約是因為小青蛇說歸說，實際上也從未耽誤過孟確的什么事，反而孟確每次出來替老道長辦事，他都忙前忙后的跟著。

    至于華陽仙君，大概是覺得有個人界小妖做道侶很丟人，才不愿意讓自己出去的。

    孟確覺得，這應(yīng)該就是真喜歡和找替身的區(qū)別。

    只是這人忒愛吃醋，每天都有稀奇古怪的角度，來來回回吃醋，就連孟確多看看天，都是孟確想念天宮，轉(zhuǎn)而認(rèn)為他會被拋棄，孟確會不要他，回到華陽身邊。要是孟確不及時哄，就是孟確不愛他，心里還惦記天上的仙君……

    可孟確能怎么辦呢？小青蛇這么好看，就算是撒嬌、生氣、吃醋也都好看，他就高興哄小青蛇，一天哄八十回也哄著。

    像現(xiàn)在孟確答應(yīng)了不見華陽，小青蛇卻像是知道孟確剛剛想了什么，登時不高興起來：“我想要小確真的開心，如果小確只是為了哄我才答應(yīng)不見華陽，那還是不要應(yīng)我。”

    聽了這話，孟確連忙表明立場，說他絕對不會再見華陽，而且是發(fā)自真心的不想見。

    小青蛇明顯是高興了，卻還是哼哼唧唧地問：“小確會不會覺得我討人嫌啊。明明早就知道你和華陽的事，也說過不會介意，結(jié)果現(xiàn)在總抓著這事不放……要是小確覺得煩，我以后都改了，不那樣問了。”

    “沒事，你愛問，我才知道你心里有我。”孟確說完，坦坦蕩蕩地笑了笑。

    孟確喜歡大膽直白的表達(dá)感情，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他一向分得清清楚楚。對愛情還懵懂的時候，他就會主動、熱烈去抓住心愛之人，并且努力去維護(hù)感情。

    小青蛇的一點點不安、吃醋，要求給保證，在孟確看來，都是喜歡才會這樣，只會覺得甜蜜。

    如果是不喜歡……

    應(yīng)該是像華陽仙君那樣，滿不在意吧。

    既不在意自己想什么，也不在意自己做什么，孟確搖了搖腦袋，不愿意再去對比。畢竟自己和小青蛇在一起，又不是因為他比華陽好，而是因為他喜歡。

    當(dāng)然，小青蛇的好，也是怎么說都說不完的。

    像現(xiàn)在這會兒，孟確說那說書先生不對勁，小青蛇就二話不說和孟確一起跟蹤了那人。

    茶肆散場已經(jīng)臨近黃昏，說書先生卻是在小鎮(zhèn)的集市上東游西逛，一會兒看看射箭，套圈，一會兒又去看捏糖人。等悠哉悠哉地逛到了天黑，還去吃了碗餛飩，才慢悠悠地往家走。

    怕引起說書先生注意，孟確和小青蛇也一直在假裝閑逛。到散場的時候，小青蛇手里已經(jīng)多出了好些雜七雜八的凡人物什，最扎眼的是一個逗孩子玩的撥浪鼓。

    兩個成年男人，尤其是漂亮得不像話的男人拿著逗孩子的玩具，甚至兩個人還舉止親昵，黏黏糊糊，就差當(dāng)街摟摟抱抱。

    就，非常惹眼。

    這么走了一段，孟確十分坦然，見小青蛇害羞，還主動把撥浪鼓給拿了過去，幫小青蛇分擔(dān)視線。

    倒是堂堂魔界尊主覺得自己有些丟臉……

    哄笨蛋好哄，就是自己也好丟臉啊！虺游這樣想著，發(fā)現(xiàn)孟確正朝著他晃了晃撥浪鼓，他情不自禁地勾起嘴角，露出個嘿嘿地傻笑來，就差把原型的小尾巴跟著晃悠了。

    九天之上，升平宮中的卸花殿，下凡歷劫百余年，又重新回來侍奉地鶴童正在掃地。

    鶴童突然聽見門口一陣嘈雜地聲響，只是略略瞥了眼，他就發(fā)現(xiàn)這是華陽仙君又不知從哪兒搶了寶物回來，打算嘗試復(fù)活秘法……

    近千年來，這種戲碼在天宮中上演了不知道多少回。

    專業(yè)對口點的藥仙、巫醫(yī)，或者老牌且傳承眾多的龍族、鳳族，沾點傳說從沒人真成功過的魔界幽鄞州，三界之中，就沒有華陽仙君沒去禍害過的。輕則搶靈丹靈藥，重則斷人傳承。

    早些年華陽仙君瘋到極致的時候，甚至打過毀了玉皇劍的主意。

    就是那種，一覺醒來，華陽仙君非說玉皇劍里頭囚禁了孟確的神魂，只要把玉皇劍碎了，天道就會把孟確還回來。

    鶴童重回天宮的時候，華陽仙君已經(jīng)不算特別瘋了。雖然還是時不時地發(fā)瘋，一會兒覺得孟確還活著，要鶴童去做孟確喜歡的吃食，高高興興地?fù)Q衣服見心上人；一會兒又掀桌子沖去卸花殿外頭的那片竹林里自殘，說他第一次見孟確，就是這樣把血流到竹林的土里……

    可總體來說，已經(jīng)很少覺得有人害了孟確，要替孟確報仇了。

    不過鶴童覺得，大概，可能，也許是因為當(dāng)初和孟確有些過節(jié)的人，差不多都被華陽殺完了。

    這話倒也不是很準(zhǔn)確，華陽仙君也沒把仙界之人都?xì)⒏蓛簦捅热瑛P族那位，陸炎神君。

    他當(dāng)年主持了祭劍儀式，還得過孟確的竹芯，要說殺，恐怕華陽覺得一刀斃命不足以泄憤。

    偏偏陸炎活了下來。

    華陽仙君打算殺他那次，直接去鳳族抓人，將其剪斷鳳羽，折斷翅膀，丟到了丹爐當(dāng)中。打算用陸炎神君煉藥，順便讓他也嘗嘗活生生被烈火炙烤而死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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