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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確覺得這套說辭有些古怪,可他愿意相信元封。 孟確恍惚中,記起以前禁制發作頻繁的時候,他連續數年都沒機會離開密室,只能和偶爾來看自己的元封說說話。 可在密室的時候,元封總是心情不好,不大愛搭理自己。 也總是臉色難看地問自己:“是不是想離開?是不是沒把我的話放心上?” “小確,我不想這樣對你,可你為什么,為什么總是,總是想離開我……” 元封焦躁不安,像是在期待什么,又像是在害怕。 華陽仙君的臉上不帶一絲笑意,伸手輕輕撫過孟確的臉頰,眼眸中的情緒令人畏懼。 孟確雙手被鎖鏈禁錮,心里有些不安。可只是下意識地躲閃,就能將華陽仙君最后的理智撕碎,他眼睛里布滿血絲,聲音低得嚇人:“你安分一些,好嗎?” 孟確不懂,元封為什么總會覺得自己想離開他,況且自己哪里不安分了? 孟確認認真真地回答:“我不會離開元瘋封,我好不容易和元封在一起,為什么要離開?” 孟確鼓起勇氣去親他,抱他,試圖去討好元封,想解開自己的困局。 主動的孟確乖巧又溫柔,他說:“元封與我兩廂情愿,自然日日歡好也不為過,我愛元封還來不及,怎么會想離開……除非是元封拋棄我……” 不等回答,孟確便粲然一笑:“可元封是個重信守諾的人,約定與我長相廝守,自然不會言而無信,將我拋棄……” 孟確自覺在安慰,可華陽仙君越聽越覺得渾身僵硬—— 心底深處,有個聲音告訴他:“你們不是兩廂情愿的,小確愛的不是你。小確只是被你的禁制所控,他說得不是很清楚嗎?他愛的是盛淮景,他要為了盛淮景離開你……” “你做的一切,都是在自欺欺人罷了!” 那聲音發出古怪的桀笑,仿佛在嘲諷華陽仙君——你永遠得不到你想要的,你永遠比不過那個死人,那個凡人。 明明身處布滿禁制,一絲風都透不進來的密室,明明是滿仙界無出其右的修者大能,明明正被自己喜歡的人小意討好,溫柔以對。華陽仙君卻覺得有一陣刺骨的寒風,刮得他血rou不存,兒時的苦難掙扎,仿佛瞬間回來,自己依舊是仙界底層,隨時喪命的弱小存在…… 失控的華陽仙君非常憤怒,他心理像是燒了一團火。 他不能接受自己比不過盛淮景…… 華陽仙君他咬著牙,抓緊了孟確的手腕,一字一頓地說:“孟、確、你、休、想、離、開、我!” 后來,華陽仙君毫不猶豫的,給孟確換上了天材地寶所制的捆仙鎖,一度讓孟確畏懼離開密室。 “我不該胡思亂想,是我總惹你生氣,是我不好,是我不配……我如果更乖一些,更順從一些,元封能對我好一些嗎?不,元封已經對我很好了!沒有元封,我什么都不是……元封是想保護我,沒有人會比元封更愛我,別人只會傷害我,我只有元封……” 待到禁制作用過去,孟確再抬頭的時候,發現陸炎和一眾仙人都圍了過來。 陸炎神君臉色不愉,他十分嫌棄地說:“你這家伙怎么回事,存心來砸場子的嗎?為什么忽然昏倒在門口?” 悟觀山山主拉了拉陸炎神君,面露尷尬,顯然也很奇怪孟確怎么回事。 孟確搖搖頭,說他沒事。 “只是一些舊疾,歇會兒就好。” 孟確臉色慘白,不需要仔細查看都能發現他魂魄虛弱至極,對于仙人來說,這可是要命的大事!但孟確強撐著說自己沒事,眾仙心中疑云重重,卻是誰都沒開口問。 孟確以為自己會被陸炎神君嘲諷,倒沒想到陸炎神君只是睨了他一眼,就不再搭理孟確,招呼著其他仙人繼續看他的寶物。 在炫耀方面,陸炎神君的性子很符合他的本性,鳥類總是喜歡炫耀羽毛的。修成道體人身,除了喜好華服珠翠,便生出了炫耀藏品的毛病。悟觀山內辦鑒賞大會,陸炎神君拿出的寶物都很厲害,他享受著別人的夸贊,仿佛全然忘了自己專程跑去找孟確一趟,是想在鑒賞大會里給孟確難堪…… 孟確神情懨懨地坐在椅子上,聽著場內其他人說話,慢慢平復禁制發作的后遺癥。 他沒忘陸炎神君的話,仍然記得元封想要自己祭劍的事…… 可是,可是還是好愛元封,不能不愛…… 孟確覺得自己的神魂仿佛被割裂,一半在罵自己怎么那么蠢,真的會送命,應該離開,應該離開元封——然而這念頭一出,天然被禁制壓迫,再不能做出任何反應。 眼眸中靈光逐漸淡去,另一半神魂在勸,既然這么愛,不如成全了元封。況且繼續這樣下去,自己也很痛苦,還不如死了…… “我只是,只是想要幫幫元封……不是想離開他……我一直,一直都很感激和……的相遇,他教會我什么是愛,什么是付出……我們一起逛花燈會,我們……”孟確雖然念叨得是元封,可他潛藏于記憶深處的某個地方,無知無覺地混淆了某些事。 元封想要玉皇劍,元封想要守護仙界,自己身為他的道侶,也該做點什么的。 興許,那時候。 就不會有人再說他們不般配了…… 孟確在痛苦中得到了這樣的結論,他盯著陸炎神君,眸光灼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