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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過話本兒里都是這樣寫的。”明熙說,“一般這里之后,就不是能在書冊上看到的內容了。” “我看的……還有別的寫法。”沈修珩說,“就是很多種多樣的那種。” 明熙想了想:“那不如,從頭開始,多試幾次?” 沒準兒不知道哪個方法就對了,就有搞對象的感覺了,就可以體會到酸甜苦辣了,就可以馬上哭出來了。 這樣想著,那股奇奇怪怪的熱意已經流遍全身,不知不覺雙方都開始期待起來了。 從額頭到眼角,從臉頰到下顎,從眉心到鼻尖,真的是從頭開始,頭以外的地方都沒碰一下。 試了好多好多個地方,每一下都是淺嘗輒止,沒有任何深入研究的打算,之前被碰過的地方卻也燃燒了起來。 而身上的,尤其是胸口處的那股熱意,非但沒有減退,反而越來越洶涌了。 “你們在干什么啊啊啊啊啊!” 十分熟悉的怒吼聲有些失真的傳來,打斷了兩人的學習交流。 左右護法的臉擠在一面小小的銅鏡里,一邊爭搶著出鏡的范圍,一邊對所看到的這一幕發出強烈譴責。 而正捧著那面銅鏡的魏亦歌魏大師,現在只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左右護法即將從魔域啟程,他們用銅鏡法器傳遞影響,為的就是說這件事兒。這法器還是魏大師親手打造,整個三界總共兩個,一個在他手上,一個留在魔域。 法器啟動需要耗費靈氣,平常事能省則省的,左右護法難得用一次這面鏡子,魏亦歌就是想帶他倆先來看看自家尊主,好讓他們提前安心。 結果,他們遠遠就看到這倆人在竹林里膩膩歪歪,還以為他們就是像平常那樣說些悄悄話,誰承想這次居然直接進展到了這個地步。 “我們在辦正事兒啊。”魔尊十分嚴肅地說到,“是在為了三界的發展做貢獻。”如果再不能哭出來,三界可能真的要面臨大問題啊。 剛剛那股熱浪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仙尊一只手還搭在對方肩膀上,誠懇的表示:“我們一起在做貢獻。” 水繡:“……” 花逐影:“……” 魏亦歌:“……” 我!信!你!個!鬼! * 子夜時分,明熙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里他在一個不能動彈也不能說話的地方,眼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摸不著,只能聽到聲音。 第一個一千年,有很多很多的人在呼喚他的名字,大家跟他說所有人都十分想念他,希望他快點回家。 第二個一千年,依舊有很多很多的人在呼喚他的名字,有些聲音已經變得蒼老沙啞,有些聲音稚嫩而又陌生。 第三個一千年,已經沒有多少聲音在呼喚他了,但他依舊能聽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的笑聲,那一定是最繁榮昌盛的景象,讓他心馳神往。 第四個一千年,笑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不斷的廝殺聲與怒吼聲,以及兵戈相撞的聲音,喊聲震天,能令地動山搖,風云失色。 第五個一千年,呼喚他的聲音完全消失了,人們的笑聲也消失了,世界好像陷入了一片死寂,他開始感覺孤獨了。 第六個一千年,他聽到了烈焰燒灼的聲音,伴隨著人們痛苦的哭嚎聲,那并不是他想看到的事情,但此時的他卻無力阻止。 第七個一千年…… 終于,在不知第幾個一千年,他重新睜開了眼睛。 毛茸茸一小只的雛鳥,在冰天雪地中破殼了。 面對這個完全陌生的世界,在寒風之中,在純白的天地之間,他邁出了新生第一步,發出了一聲聽到幾乎無法讓人察覺的:“啾啾?” 踏上了陌生的土地的同時,他又走上了熟悉的旅途。 * 明熙從夢中驚醒,忽然感覺身邊有點兒涼颼颼,左右看了看,沒見到沈修珩的身影。 為了促進感情,這幾天魔尊都是變回幼年時期的模樣,跟仙尊一起睡在一張軟榻上的,他這么小一只,完全不會覺得擠。 尋思著對方可能是又趁著自己睡著,把自己送到了空著的床上,小小一只的魔尊陷入了深思,這樣下去他們的感情要怎么更進一步? 跳下了床,小鳥想重新回到沈修珩的床上,然而他很快就發現這屋子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沈修珩那張床有睡過的痕跡,但被褥早就涼透了。 毛茸茸很是不解,這么晚了,仙尊他能去哪里? 引動身上的靈力,魔尊又變回了人形,披上件衣服就走了出去。 紀杳兩人的房間就在隔壁,他看到那間屋子的燈亮著,就先敲了敲房門,紀杳的聲音從里面傳來:“誰啊?” 里面的人顯然是被敲門聲嚇了一跳,明熙聽到有人慌慌張張的從椅子上坐起來的聲音,不知絆到了什么,發出了乒乒乓乓的聲響。 “是我。”明熙問,“仙尊在里面嗎?” 他不知道沈修珩能去哪里,又為什么要趁著自己睡著離開,紀杳又好像是知情的樣子,他只是有些擔心,不知為何從醒來開始就感到了心慌。 “仙尊他、他……” 萬萬沒想到點兒能這么寸,魔尊偏偏在這時候醒來,紀杳又陷入了左右為難的選擇當中,不知到底該不該說實話。 沈修珩剛剛來過,說是他們魔尊睡得很熟,并且夸獎了一通對方的睡顏有多么可愛,之后就在紀杳十分怒其不爭的眼神中,帶著魏亦歌就去了沉星塔那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