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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來,對方一直通過一枚玉佩模樣的法器傳遞信息,玉佩閃爍的頻率不同,就代表了不同的字詞。 虎叔虎嬸兒去世前,把玉佩和破譯閃爍頻率的方法都交給了明熙,雖然對方現在很少傳遞回消息,但玉佩一直被明熙小心保管著,從未讓他人見過。 這一次對方傳來的消息很簡單,但也很重要,對方表示,自己已經回到了魔域,不日將與魔尊相見。 明熙心中振奮,卻又想起了之前自己的猜想。 這個給他傳來消息的人,果然已經回到了魔域,那他到底是不是仙界來的三個人中的某一個? 又或者說,那個人到底是不是沈修珩? 這樣想著,明熙決定現在就把沈修珩找來試探一番,就算最后確認了自己想太多,那至少也要問清楚,仙尊他這一整天究竟為啥老盯著自己看。 總被人那么看著,就挺不自在的。 魔尊派人去請仙尊過來一敘,不久后沈修珩就應約來到了明熙的小院兒。只是,他身后還跟著個勤勤懇懇半夜加班還不求漲薪的好下屬。 但是,說什么也要跟著一起來的卓浪被左護法攔在了外頭,只有沈修珩被放了進去,甚至連只知道撒嬌打滾的大橘都暫時被放在了屋外頭。 左護法名叫花逐影,日常工作就是負責保護他們尊主的安全,平時都跟在明熙身邊,這會兒右護法都已經離開,他還守在明熙寢居門口。 卓浪仙君看了看大橘,大橘直接躲到了花逐影的身后,于是他又看向了花逐影,花逐影也在看他。 四目相對,完全沒有可以談的話,屋外只剩下了大貓用石頭磨爪子的聲響。 屋內的兩人其實也沒有好到哪去。 關門之后,仙尊與魔尊就再沒有說一句話,只是在靜靜地打量著彼此。 屋內火盆燒得正旺,窗外夜色中又飄飄悠悠下起了小雪,仿佛天地之間都沒了聲響。 魔尊在想,這人到底是不是他們魔域派去仙界的探子?如果是的話,都單獨相處了怎么還不相認,如果不是的話,這人一整天究竟在看個啥? 仙尊在想,他到底還記不記得我?他到底有沒有認出我?我要不要先提示一下,但是我到底該怎么提示他? “那啥。”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下了自己的話,示意對方先說。 最終還是仙尊先說的,他覺得還是得先解釋一下自己今天一整天的行為:“我不是故意去看你的,就是……忍不住。” 明熙追問:“忍不住什么?” 是啊,忍不住什么呢?沈修珩心中也直打鼓,萬一問過之后得知對方只是隨便拿個玉佩帶著玩玩,并不是因為還記得自己,那自己的話都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了。 沈修珩目光掃過了明熙戴在腰間的玉佩,眼睛有一點點往上移,最終與那雙火焰般的紅色眼眸對視上了。 四目相對,電光石火間,兩人都隱約猜到了些什么。 難道就是他? 難道他也還記得? 沈修珩再抑制不住躁動的心,卻又不好提醒得太過明目張膽,憋了半天,只是說了一個字:“玉。” 他做的小雞玉佩啊,不知道對方一直帶著,到底是不是因為沒有忘記自己。 明熙睜大了眼睛:“玉?” 這么多年來,仙界的眼線傳遞消息過來用的法器,確實是一枚玉佩,對方這時說起這個,難道就是在暗示自己? 想到此處,明熙又下意識摸向了自己腰間掛著的那塊玉佩。 這雖然不是傳訊用的那一枚,但卻是還未記事兒的時候就掛在自己脖子上的,誰送的都已經記不清了,但帶了這么多年,是有感情的。 身上帶著這塊玉佩,身邊還跟這個一只長不大的大橘,明熙總覺得自己還和小時候一樣生活在安心又溫暖的家里,這種感覺可以安撫他不安的情緒。 沈修珩注意到了他這個動作,頓時驚喜萬分。 提到這個話題的時候,他會主動去摸那枚玉佩,是不是已經想起自己就是那個送了他玉佩的人? 兩人再次目光相對,眼神中的情緒漸漸從顧慮到懷疑再到肯定。 明熙問:“你有和玉佩相關的事兒要與我說是嗎?” 沈修珩點點頭,眼神真摯又熾熱。 原來還真的是他! 明熙心中驚濤駭浪,但很快又安定了下來,這時候對方能第一時間過來,暗示自己的身份,也就說明了對方的誠心。 一個為了魔域而只身前往仙界,這些年來一直充當暗樁,小心翼翼傳遞信息來的人,他有什么可懷疑的? 沉默片刻之后,明熙輕聲說道:“我挺意外的。” 臥底居然臥成了仙界老大,這真是過分努力了啊。 沈修珩道:“其實我也沒想到。” 沒想到這么容易就找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如同命中注定。 明熙道:“這些年來,真是辛苦你了。” 去仙界臥底一定很辛苦,這些年來還一直在不斷給魔域傳遞著消息,肯定不容易。 沈修珩受寵若驚,連忙道:“不辛苦不辛苦,看到你,我就知道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拼命修煉就是為了打破規矩來魔域一趟,親自確認對方的安危,現在都做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