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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星野不依不饒:“你走之后我擔心得兩天都沒合眼。” 裴時清:“……我沒那么脆弱。” 顧星野開始自說自話:“你每次離開都不聲不響,有時候一個轉身你就不見了,我一直在追,一直在趕,如果哪一天再也找不見你了該怎么辦?” 裴時清語氣弱了下去:“你相信我——” 顧星野語氣顫抖:“阿裴,我害怕得整晚睡不著覺,要是你出了事,我一定會瘋的。” 裴時清再也說服不下去。 十幾秒后,顧星野如愿以償地接通了視頻通訊。 他的三維影像出現在裴時清面前,甫一接通就焦急地走上前,抬手隔著虛空撫了撫他的眉眼。 手指穿過他的發梢,沒有溫度地落了下來。 顧星野神情rou眼可見地失落下去,又抬起頭細細地看著他。 眼神溫柔又專注。 即便知道只是個三維影像,裴時清依舊忍不住臉皮發熱,心里的愧疚感也就越發作俑。 “說了沒事,只是個小任務。”裴時清將鏡頭范圍調大,以便讓他看到自己所處的環境。 顧星野目光粗粗一掃,很快發現他是在星際航行,眼看眉頭又有皺起的架勢,裴時清連忙開口截斷他:“是陳默的私人飛梭,他和我一起來的。” 聽到不是他獨自出任務,顧星野心底先是一松,一想到陳默陪在他身邊,剛松下的那顆心又像是被整個泡進醋缸里,酸苦得不是滋味。 為什么站在他身邊的不能是自己? 裴時清受傷時陳默會替他包扎嗎?他遇到危險時陳默會拼了命保護他嗎?即便他們是過命的搭檔,裴時清冷了熱了生病了難受了他又能關心多少? 他心里既擔心又難受,一顆心反復地揉來攥去,攥出淋漓的汁水,一滴比一滴酸澀發苦。 說他是以前那個瀟灑不羈的顧星野都沒有人會相信。 門被敲響,裴時清只說了句“會盡快回去”后便掛斷了通訊,飛快躺上床,將被子蓋到了下巴尖,佯裝剛剛醒來的樣子。 門被打開,詹森端著一份果盤走了過來。 “你好些了嗎?”將果盤放下,詹森伸手在裴時清的額頭上探了探,殘留的Omega香味令他神經興奮,看向裴時清的眼睛越發的亮。 后者皺了皺眉,佯做不耐煩的樣子側頭避開了他摸來摸去的手,有氣無力地問:“我哥哥呢?” 詹森處于神經興奮中,被打斷了也不生氣,聞言露出一個甜甜的笑:“他呀,在我房間里呢。” 裴時清繼續有氣無力:“他在你房間里做什么,叫他過來。” 詹森叉起一塊水果,沖他無邪一笑:“當然是替我那苦命的哥哥收尸——” 他話音未落,手里的叉子遽然往裴時清的脖頸扎去! 后者早有防備,一手擋住他下壓的手臂,整個人魚躍而起,同時抬腿朝他頭部一踢。 “梆!”一聲鈍響,裴時清被震得雙腿發麻,整個人朝后一仰,落地時差點沒站穩。 如果是普通人被這蘊含千鈞的一腳下去,不說把頭踢爆,少說也得凹下去一塊。 詹森卻毫發無傷,甚至朝他咧嘴一笑:“哥哥,你踢我頭干嘛呀?” 他朝裴時清走過來,表情天真,語氣卻令人脊背發涼。 他也進行了體質強化! 意識到這一點,裴時清扶在腰間的手往回一收,當即奪門而出。 經過體質強化后的改造人幾乎金剛不入,以滅音槍的子彈數根本無法殺死。 裴時清直奔主控室。 如果他沒記錯,陳默應該在那里藏了一個小型激光炮。 詹森在他身后緊追不舍,速度已經超出了常人的范圍,只見它一個跳躍,以一種人類不可能形成的姿勢緊緊貼在了天花板上,像一只蜥蜴般飛速爬行著。 很快它從天花板爬到了主控室門口,四肢牢牢粘貼在門板上,正勾著頭看他。 “嘶。” 它吸溜了一下口水,看向裴時清的眼神仿佛在看一道美味又大補的食物。 “從來沒見過這么完美的改造人,還是個Omega,今天可要大飽口福了。” 去主控室的路被堵死,裴時清皺了皺眉,腳下一步一步往后退。 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么棘手。 真的有人會喪心病狂到融合動物的基因嗎? 詹森,或者說這只融合了蜥蜴基因的怪物緊緊盯著他,手腳并用地朝他逼近。 它的眼瞳緩緩縮聚成一線,在白熾燈的映照下泛出冰冷的光澤。 “陳默!”裴時清突然高喊。 與此同時,客艙內傳來打斗聲,隨著“砰砰”幾聲槍響,客艙的門被從內踢開,陳默背對他雙手持槍,接連幾發射中出現在門口的人影,子彈入體發出悶響。 七八個血洞在那人身上炸開,他卻不閃不避,目標明確,直直朝陳默走來,張開的五指指甲在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變長,泛著淡藍色的熒光。 正是詹森口中所謂的Omega哥哥! 子彈已經用完,此時陳默已經退到和裴時清一處,他將空槍擲去,沉重的槍托在那人頭上砸出一片鮮血,卻絲毫沒有阻止他的腳步。 前后都被堵死,進退不能。 “怪我事先沒有調查清楚,現在怎么辦?”滅音槍對這種程度的改造人不起作用,兩人身上再沒有別的武器,靠硬剛絕對不可能逃出生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