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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知道沒什么好話等著他,瞿火云說完這句立馬關閉了投影,顧星野沒來由有些煩躁。 他看著越過他走向門口的裴時清,叫聲“裴大教授”,起身跟了上去。 “閉嘴,出去。”裴時清站定在辦公室門口,朝身后喋喋不休的跟屁蟲開口,音色冷淡。 顧星野還在往前走,頓時與回身轉頭的裴時清來了個面對面。他下意識抬手按在裴時清的肩上,將距離拉開些許。 誰料裴時清比他反應更快,幾乎在手指搭上的一瞬間連退幾步,只聽“啪”一聲響,辦公室安靜了。 顧星野一怔,被打的手還停留在半空,表情難得空白了一瞬。 裴時清臉色冷厲,站穩后立即轉身背對他,在辦公臺上連著按下幾鍵,墻壁上掛著的幾樣金屬擺件咔咔幾下組合成一只機械手,拎起顧星野的衣領將其扔了出去。 被扔出去的剎那顧星野才回神,腰身在半空中一擰,穩穩落了地,眼神卻還黏在門上,背在身后的拇指與食指緩慢地摩挲了幾下。 指腹還殘留著冰冷堅硬的金屬質感,一道一道,像囚籠。 * “顧哥你沒事太好了!”教學樓下有座非常大的廣場,名叫輝冰廣場,廣場四周矗立著不少畢業于蘭卡學院的名人,顧星野一眼掃過去,幾乎都是教材中出現過的史詩級人物。 時過境遷,這個曾經撐起聯盟軍政兩片天的學院,現在已經沒落得連雕像的缺口都沒錢修補。 顧星野一把撕開摟上來的林恒,端詳了他幾眼:“弟弟你這眼圈紅的,不分化成omega都對不起你的梨花帶雨。” 林恒不好意思地笑笑,陽光開朗的臉皮上莫名露出幾分薄紅:“對不起,我太失態了。” 眼神卻還偷瞄他,像做錯事的孩子。 顧星野沒理會他的道歉,越過他大步向前走去:“走,帶哥哥去機甲演練場看看。” * 蘭卡學院的新進學生數是一年比一年少,到顧星野就任的這一屆,總數也就178人,比第一軍校一個班都比不上,加之機甲作戰系早就廢除多年,故而這些課程也被縮減成了一門統課,久而久之被同學們親切地稱呼為“體育課”,俗稱“放風課”。 放風的地點就在機甲作戰演練場,一個早就荒蕪的,堆滿破爛,風一吹如穿堂風過的陳舊廣場。 “呼,呼……這個新來的教官什么派頭,居然讓我們十分鐘趕到演練場,這破地方我上學期就來過一次,還是被抓過來打掃衛生。”一名身材高大健壯,臉色紅黑的男生一腳跨入演練場大門,雙手撐膝氣喘吁吁地說道。 話音剛落,空曠的演武場突然響起久違的播報聲:“上課時間到,開始點名。” 緊接著身后廢棄多年的感應門突然“嘀”地一聲響,金屬制的門框兩側亮起紅線,緩緩延伸交叉,徹底封死門口。 那是紅外線激光感應系統,在蘭卡學院久遠的傳說中,機甲演武場的紅外線禁入系統不外于噩夢現場,因遲到而被阻攔在外的學生要么揍趴守門的機甲站著進來,要么被機甲揍趴躺著回去。 和大個子一起的同伴個子不高,看起來文文瘦瘦,勁卻大得很,聽到播放聲的同時朝門內猛地拉了一把,避免被系統誤判。 演練場內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這時已經全然懵逼,你看著我我看著你,試圖從對方迷茫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更多的人則被阻攔在了門外。 角落一個看似報廢的機甲突然動了,瞬間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與其說是機甲不如說是一塊奇形怪狀的鐵疙瘩。疙瘩約有兩米高,下半部由履帶組成,上半部中軸部分看得出應該是從某個廢棄機甲胸口拆下來的動能部位,四周突兀地杵著幾支大腿粗的鐵管,依舊是從破爛上拆下來的,整體造型顯得滑稽可笑。 門外的學生果然笑了。 離門最近的一個高個子毫不在意地跨過門框,任紅外線鎖定在他身上。 “1號挑戰者已就位,遲到1分03秒,請準備,倒計時開始。” 電子音毫無感情的播報聲響起,高個子眉毛一挑:“喲,新教官不敢露臉,逼倒是裝得挺高的,這玩意兒也就唬唬新生,誰不知道翻遍咱們學院也找不出一臺——” 伴隨著“嘭”一聲悶響,話音截然而止,高個子的身體頓時飛了出去,撞在門框上滑落在地。 “58,57,56……” 倒計時在繼續,眼見鐵疙瘩重新鎖定目標朝他駛來,高個子咽下一口老血,神情終于認真起來。 屬于Alpha的精神力逐漸鋪展,席卷向迎面而來的鐵疙瘩,試圖奪取這具簡陋機甲的控制權。 驅動機甲的能源分兩種,一種是由聯盟高度管制的能源石,另一種則是以Alpha的強大精神力為內核,驅使其運轉行動。 而自從蘭卡學院報廢了最后一臺機甲后,聯盟就停止了對其的能源供應,現在在驅策這個丑玩意兒的八成是那個裝神弄鬼的教官。 圖蘭星早八百年沒出現過能直接用精神力驅動機甲的Alpha了。 感應到空氣中裹挾過來的侵略氣息,學生幾乎齊齊后退,后背緊緊貼上玻璃墻,唯恐殃及池魚。 “嘶。”最后進來的那個紅黑臉皮的男生倒抽口冷氣,低聲對那個白面皮的男生說道:“這褚霸王又開始發瘋了,這是給新教官下馬威呢,你別怕,躲我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