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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制造了我,選擇讓我來終結一切。” “終結人類嗎?”修問。 阿瓦隆說:“不,是終結錯誤。” 賽特微微挑眉:“你認為人類是一個錯誤?然后,用病毒來修正錯誤?” “無論我做過什么,請你們相信,我對人類沒有惡意。” 賽特冷哼一聲:“那你所做的這一切是為了什么?玩嗎?” 阿瓦隆平淡的說:“人類在建造房子之前,不是會先拆掉舊房子,打地基,再建新房子嗎?” 修說:“所以呢,你想說你是在清理舊人類,重建新人類嗎?” “不是我,是人類自身。” 白色的六邊形化身為斯凱利格的模樣出現在兩人面前:“我有沒有跟你們說過,我在人類的繁榮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混亂和空虛。” 修盯著阿瓦隆化身的斯凱利格,與法洛斯化身時他有明顯不同。 “你化身成他模樣是想證明什么?” “我只是向你們陳述一個事實。” 斯凱利格說:“生存是人類的本能,而本能中誕生了欲望和恐懼。說來,欲望和恐懼是促進人類進步的動力,卻又將人類拽入深淵。” “你是想將末日的起因歸結到人類身上嗎?”賽特問。 “不是嗎?” 斯凱利格說:“這一點其實很有趣。人類越恐懼什么,越會制造什么。恐懼武器,所以制造武器;恐懼戰爭,卻引發戰爭;恐懼世界末日,又親手釀成了世界末日。” “聽你在這胡說八道。”賽特不耐煩的說。 “這不是胡說。” 斯凱利格說:“兩百年前,在我生活的時代,那是個信息網絡高度發達的時代。人類擁有平等接觸知識的機會,可以自由的實現自我價值,就像生長在肥沃土壤中接受雨露和陽光灌溉的花。看似美好,但你們知道這樣下去的后果嗎?” “得到一片花田?” “哈哈哈。” 斯凱利格笑了,但他的笑卻激起了修和賽特的反感,仿佛是在嘲笑。 “多么善良的人類啊,可能的話,我真希望早點認識你們。” 斯凱利格往前走了一步,當他落地的時候,整個空間內開滿了各式各樣的花。 他蹲下身,輕撫著嬌嫩的花瓣:“美麗,茂盛,繁榮,泛濫成災...試想一下,如果沒有修剪,終有一天,這片肥沃的土壤會變得貧瘠,花朵也將枯萎,這不是一件很遺憾而可悲的事嗎?” “或許,你說的沒錯。” “修?!” 修伸手打斷了賽特,認真的看著斯凱利格說道:“人類是挺可悲的,不停的犯錯,一直犯錯,錯到將自己逼上絕路。” “對吧,你也這么認為。” “但是,人類有勇氣認識自己的錯誤,有勇氣修改自己的錯誤,斯凱利格博士也知道這點。不像你,你只能畏畏縮縮的藏在這座空無一人的要塞中,一邊自欺欺人,一邊上演自我安慰道德戲碼,甚至要披上一張人皮才敢跟我們對話。呵呵,可悲的到底是人類,還是你,你的機械大腦里就沒點B數嗎?” “......” 阿瓦隆沉默了,退去斯凱利格的外皮,變回了白色的六邊形。 “修,別跟他廢話了,他一個機器又不是人,跟他說了也不懂。” 賽特手中燃起火焰,熔開了白塔的底部,從里面掏出了一把復雜交錯的線路接頭:“你看是不是這個!” “住手!” 平靜的阿瓦隆突然發出怒吼,白色的空間瞬間變成一片鮮紅,白色的六邊形也染上血一般的顏色:“你們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們會后悔的!” “后悔?后悔沒一把火燒了你嗎!修!” 修瞪了眼血色的六邊形,跑到賽特身旁將病毒載體插進了阿瓦隆的核心。 淡藍色的光芒沿著數據線一點點進入楔形白塔中,白色的塔身逐漸冒出藍光,阿瓦隆的怒吼在扭曲,咆哮的機械音仿佛錯亂的頻率時起時滅。 很快阿瓦隆徹底住了聲,血色的空間一片靜默,通風系統也停止運作,靜得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成,成功了?” 修抬頭,盯著沉寂的白塔。 “結束了?” 修扶著賽特起身,兩人還沒站穩,血色的空間內突然爆發出一陣癲狂的笑聲:“成功?!哈哈哈!你們可笑死我了!哈哈哈!” 紅色的六邊形猛然變大,以極其夸張的表情瘋狂的嘲諷:“你們不會忘了這病毒是我自己寫的吧!你們真覺得我會將自己的弱點乖乖的交給人類嗎?哈哈哈!人類啊,你們真好騙!哪怕過了兩百年,你們還是這么愚蠢!” “你說什么!” “生氣了?” 阿瓦隆貼著賽特的臉,嘲諷的說道:“沒用的哦,就算你把白塔拆了,我也不會消失,我和這座天空要塞早就融為一體。” “那又如何?”修說,“早晚,你也只有死路一條。” “我知道,”阿瓦隆說,“從我‘出生’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早晚有‘死’的一天。但是,人類有一個習俗,就是臨死是喜歡拉墊背,想想我也不虧。” 說完,阿瓦隆封閉大門,將修和賽特困在里面。 賽特緊緊握住修的手,與他十指相扣:“你以為,我們回來阿瓦隆,還準備活著回去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