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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切都是虛假的。 樂曲一塵不變,花香令人作嘔,人是假的,他們臉上的笑容也是假的。 那些‘人’看著他們的眼神,卻是真的。 “誒,”賽特輕輕撞了下修的手臂,“你有沒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但我形容不上來。” “有。” 修說:“像在游街示眾。” 賽特點頭道:“對對對,我就是想說這個。” “二位是覺得不舒服嗎?” 桑德森打了個響指,那些‘關切’的眼神瞬間消失無蹤,恢復成了背景板般的路人畫面。 這種變化,讓賽特和修的表情更難看了幾分。 “好像沒能解決問題呢。” 桑德森問:“需要為二位拉上窗簾嗎?” “不用了。”修說。 十分鐘后,擺渡車穩穩的停在一處無人的大廳前。 這是其中的一支鳶尾花瓣,天空要塞的尾部。 垂落的白色花藤落在寬敞的露臺上,上下四層分開錯落的象牙色平臺,綠意nongnong,數不勝數的花朵點綴其中。只聽水聲,不見流水,遠看猶如懸在半空中,淡雅的花香隨風飄揚,綠葉青藤也在風中搖曳,貌似是一處后花園。 “二位,請吧。” 賽特和修從擺渡車上來下,桑德森將兩人引到花園的入口,和機器人衛兵停下了腳步,不再前行。 賽特和修只好穿過隱匿的蜿蜒小道,踩著木板和鵝卵石鋪就的走廊,來到花園的中央。 花園中央綠草茵茵,精致的由花和鳥的花紋裝飾點綴的白色圓桌立于其上,同樣精致的靠背圓椅一共三把。 泰坦妮婭背對著他們的坐在圓椅上,輕聲說:“來了?過來坐吧。” 賽特和修走了過去,泰坦妮婭正端著一杯咖啡,色澤純厚而透黑,隱隱環繞的蒸汽將淡淡的苦味送入修的鼻腔,和微甜的花香混在一起,有種說不出來的違和和古怪。 “昨晚,休息的好嗎?” “你是第二個這么問的,”修拉開圓椅坐下,“你是真的關心我們休息的怎么樣,還是,你只會用這種低俗的開場白。” 泰坦妮婭笑了笑,端著潔白的瓷杯,湊到鼻尖聞了聞:“你們能聞到這是什么味道嗎?” “你聞不到?”修問。 “恩,”泰坦妮婭說,“我已經記不起什么是味道了。” “你把面紗取下來不就能聞到了,”賽特坐在修的身旁,“還是說,你這具身體沒有識別氣味的功能?” “識別是一回事,聞到是另一回事。” 泰坦妮婭放下手中的瓷杯,雙手交叉放在腿上:“二位一定餓了吧,這些都是為你們準備的。” 圓桌上擺著豐富多樣的蛋糕茶點,奶香和油脂的芬芳壓住了花香,如同撩人的小妖精勾動著二人的食欲,壺中有溫熱的咖啡和牛奶,還有冰鎮的色澤誘人的果汁。 色香味俱全,比二人吃過的任何食物都要精致,就像藝術品。 “不吃嗎?” 泰坦妮婭問:“你們還在擔心阿瓦隆會在食物里下毒?” 賽特和修以沉默作答。 泰坦妮婭耐心的解釋道:“你們可以放心享用,阿瓦隆不會下毒,他也不會欺騙和出爾反爾,只是會稍微隱瞞一些事。” 賽特笑著說:“用‘稍微’這個詞,是不是太謙虛了點。” 泰坦妮婭笑笑:“可能吧,畢竟有時候,他也挺淘氣的。” “客套話就免了,”修說,“直接進入正題吧。” “先吃東西吧,”泰坦妮婭并不著急,“人類只有吃飽了,才有力氣思考。” 賽特說:“可我吃飽了只想睡覺。” “那就難辦了,我沒有那么多時間啊。” 泰坦妮婭頓了頓,從袖子里拿出了一樣東西:“雖然會產生點麻煩,但用這種方式代替一下,也不是不行。” 說罷,她伸手一扔,阿瓦隆的防護罩上立刻冒出一絲火星。 眨眼間,火星消失,淡淡的黑煙也被風肢解得四分五裂。 “她把什么東西扔出去了?”賽特問。 “是病毒,”修盯著泰坦妮婭,“她把病毒容器扔去出了。” “你!” 泰坦妮婭面朝二人,潔白的面紗上看不見表情,卻能感覺到她在笑:“這種東西,只會影響我們的盟友關系,扔了不好嗎?” “你認為,我們和你們之間只隔了一個病毒容器?” “不是嗎?” 泰坦妮婭伸出手指,夾起一塊蛋糕遞到修的面前:“點頭,這個動作應該不難。” 修看著泰坦妮婭伸過來的手,動了動喉結,接過了她手中的蛋糕。 “很好吃的哦,”泰坦妮婭說,“這是我親手做的,從昨晚到現在,廢了我不少功夫才做好的。” 修看著手中的蛋糕,又看了賽特一眼,然后,學著泰坦妮婭的模樣,伸手將蛋糕扔了出去,砸在防護罩上,又是一陣散亂的黑煙。 “如果,那塊蛋糕能重新回到我手上,我就答應你們的提議。” “你不該拿食物撒氣的。” 泰坦妮婭嘆了口氣,言語中沒有不愉快,只是淡淡的惋惜:“只要你愿意,蛋糕有很多,你又何必拘泥于同一塊呢?” “不好意思,我這人特別的死腦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