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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末世的背景下,阿爾比昂城的特殊性顯露無疑。 阿爾比昂人放棄了科技,在大陸北部的海崖之上建立城市,與外界隔離,斷絕來往,回歸人類原始的生活方式,與異獸共存,避免爭端,同自然和解。 這種生存方式雖然質樸,但無疑是人類在末世求生的新方向。 阿爾比昂用事實證明異獸并非一群嗜血無腦的野獸,它們也有靈性,它們可以跟人類和平共處,既然有辦法成為朋友,為什么非要勢不兩立? 就像河谷中的幸存地,根和其他人愿意嘗試接納異獸,異獸也比殺人越貨的土匪更具人情味。 與其固守在城墻之后垂死掙扎,不如試著接納異獸,試著與它們共存。 這不是一場你死我亡的斗爭,不是不可調和的矛盾,而是人類在末世中求生的轉機。 是的,本應該是如此。 修回憶起阿爾比昂城的鐵律,覺得有些違和感:“卡夫卡博士,您對阿爾比昂城的存在方式似乎不覺得吃驚,是不是還有其他人類幸存地也出現過人類和異獸共生的情況?” “不,這只是我根據人類的歷史做出來的推斷。” 卡夫卡說:“人類和動物曾經有過共存的經歷,那人類和異獸之間的共生從理論上來講不是行不通的。在人類的原始社會,動物對人類的重要性會直接影響到人類的生存,人類利用動物狩獵、耕耘、護衛等等,甚至將動物視為家庭中的一份子。人與動物相生相伴是深深烙印在人類的歷史和血脈之中不可否定的事實。不,人類是動物,異獸也是動物,我們本就同源,卻不知不覺走上了一條勢不兩立的道路,哎,真是可悲、可嘆、可惜啊。” “不對啊,博士,”普林想了想,問道,“按照您的說法,人類與動物相生相伴貫穿了人類的歷史,在末世降臨后,會不會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人類早就試著與異獸和平接觸過,阿爾比昂城不是先例,也不是特例。” “這點我也不清楚。” 卡夫卡嘆了口氣:“這十一年來,我們走遍了大陸的每個角落,拜訪過無數人類的幸存地,人類對異獸的態度無一例外的是恐懼、厭惡和仇恨。雖然,我們也遇到過少部分聲稱保持中立態度的人,可一旦遇見異獸,他們的反應還是逃跑或者反擊。當然,這只是我們能看到的部分,也許在這顆星球上的某個角落,還有像阿爾比昂一樣人類與異獸共存的都市也不一定。” 說到這里,眾人心中對阿爾比昂的覆滅或多或少能感覺到一絲詭異和陰謀的氣息。 阿爾比昂城是建立在海崖上的人類幸存地,天然的自然屏障防范的不是異獸,而是其他人類,嚴苛的鐵律也是為了不讓外人知曉有這么一片人類與異獸共生的土地。 阿爾比昂城這么做的原因已無從查證。 或許,他們曾嘗試過傳授外人與異獸共生的方式,只不過以失敗告終。 或許,他們知道外人無法接受異獸的存在,為了避免不必要的爭端沖突,干脆選擇避世,獨自繁衍生息,固守一片凈土。 不論那種可能性都指向一點——阿爾比昂的覆滅不是天災,是人禍。 趁著夜色偷襲,無差別的屠殺人類和異獸,燒光阿爾比昂的每一寸土地,移走異獸的尸體,制造出異獸侵襲的假象。 是誰如此大費周章的滅了阿爾比昂? 他的目標是人類,是異獸,還是人與異獸共生的生存模式? 他這么做又是為了什么? 時隔五年,眾人終于得以窺見阿爾比昂的覆滅原貌,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大更令人毛骨悚然的陰謀,宛若海面上的冰山一角,暗藏于漆黑的深海之下,不見全貌。 卡夫卡說道:“在阿爾比昂出事之前,我們一直在尋找一個名叫法洛斯的地方。” “法洛斯?”普林嚼著這個奇怪的名字,“這是地名嗎?我怎么從來問聽過這么個地方。” “那不是地名,”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伊斯雷爾說,“法洛斯,也有人稱呼它為燈塔。那里是地球研究所以及生物基因的儲存機構,保存著地球歷史以來所有人類能夠采集到的基因和地質信息并加以研究的地方,事無巨細的記錄著這顆星球上曾今發生過的種種。正因如此,法洛斯的存在絕對保密,聽過這個名字的人少之又少,更鮮有人知道它的具體位置。” 卡夫卡點點頭:“我這一生的夙愿就是想找到法洛斯,揭開兩百年前,這顆星球和人類身上到底發生過什么事。遺憾的是,我們至始至終知道的只有這個名字,法洛斯是否真實存在都是個問號。也許那只是個傳聞,也許它早已毀在異獸的侵襲中。” 伊斯雷爾說:“盡管如此,博士也一直沒有放棄尋找法洛斯。直到五年前,我們偶爾聽聞阿爾比昂人或許知道關于法洛斯的線索......可惜我們晚了一步。” “抱歉,我也沒聽說過法洛斯這樣的存在。” “孩子,你不需要道歉,該道歉的是我們。” 卡夫卡遺憾地握住修的手:“要是我們早一點趕到,或許,還有機會查明阿爾比昂被滅族的真相。” “我倒覺得不一定為時過晚,我們手上還有些線索。” 賽特看了修一眼,從口袋里拿出了白色的小球:“博士,你有沒有見過這個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