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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終順勢發起毒誓,逼得留真騎虎難下,只得應下。 沐耘不可置信這般真相,愕然間,又聽他追問留真括蒼山的詳情。 細細聽完,沐耘才得知,原來留真與李元邪是同門師兄弟,上任仙尊即為二人師父。當年,那位仙尊飛升之際,卻遲遲擬定不下儲君人選,因為兩人皆是刻苦認真,也有仁義之心,只是他忘了很多時候,眼見不一定為實。 兩人最初也是很要好的兄弟,年輕的時候,站在九垓山上高談闊論,暢言治世之道,心意和通,堪比知己。直到有一日,留真路經決明殿外,看到李元邪鬼鬼祟祟地翻著桌上的文書,其中有一份就是立儲的冊子,明晃晃的拿在他手中。從留真的角度望過去,倒像是他在篡改什么。 殊不知,當年的李元邪只是見文書被風吹到地上,恰好拾起,又好奇翻開一看,上面的人選早就擬好,原本就是留真,最多一條也是他為輔佐,可惜在他艷羨后投出失落目光的時候,留真已經氣惱離去。 從那一天起,留真就開始驚覺人心險惡,對他的師弟失望至極,想方設法,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身。于是,一面假意吹捧李元邪的仙修功底,一面暗自設計方案,準備陷害他。當然在李元邪沒有防備的情況下,各種招數全都得逞。 李元邪被趕下九垓山的那一天,也是留真被宣布任職的那一天。可是這一切都太矛盾了,因為上任仙尊將他師弟掃地出門時,說的那番話,全都入了他的耳朵,他不曾料到那個位置原本就是他的,那位仙尊只說過讓李元邪輔佐他,可是真相大白的時候,什么都晚了。 此后在殿上坐的每一天,他都自責不已,他永遠忘不了李元邪走時,狼狽的模樣,以及充滿恨意敵意的目光。再后來,留真繼位,改修無情道,而李元榭改名李元邪,巧合間取得三分之二的惡念神識,墮入邪道,又自創門派,壯大勢力,并自號羅剎神尊,用來膈應他的師哥。苦于理虧,于是留真這些年一邊縱容李元邪暗自滋長勢力,一邊不斷維護好桐疆的安寧,求一個心安。 哪知這些事情根本不是可控的,肆意縱容妖邪,導致現在無可挽回的局面,說到底,這一切不過是他自己的良心難安罷了。 沐耘站在一邊,心沉到底,原來他早些年猜測得沒錯,留真仙人與括蒼山一脈確有勾結,難怪會如此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難怪會如此漠視不管,難怪會回絕他所有的問話…… 這時,留真又趁勢給祁終下好圈套,一點一點引他上當。 沐耘滿心焦急,反復祈求:“小終,別答應他!不要答應他!” 然而卻只能徒勞地見二人的身影越來越遠,淡出視線。 沐耘急追上去,卻陷入一片茫然空白,而滯留原地。靜謐中,他從未想過,自己最為敬重的長輩會如此算計他,更沒有想過,那人會利用祁終的單純,來替自己洗脫罪責。當年的祁終能有多熟諳世事?哪里會懂得這些權謀陰暗?偏生他就這么好騙,傻傻地信了。 沐耘恍然明白過來,他們兩個從相識到相知都是一場精心醞釀過的陰謀,好歹在九垓山待了那么多年,留真剛才反常的一言一語都已經揭示了一切,他想利用祁終對抗自己的師弟,最后再借自己的手揭露這一切,這樣,所有的往事都可消散,所有爛攤子交手給沐耘,而他全身而退,倘若沒有祁終當年闖山救人一事,他可能真的如愿了。 但是最后落得個身葬括蒼山的結局,想必也是思量了許久,希望用一死來挽尊吧,畢竟祁終是他最后的底氣,如果他沒了,而李元邪得逞,成功篡位,把當年的事全都抖出來,他就是死了也得遺臭萬年,哪還有現在人人頌贊他曾經美德的盛況? 沐耘滿心絕望,悔恨不堪,自責自己當初為什么不多留意一下祁終,曾經一定有蛛絲馬跡擺在自己眼前,卻沒有察覺,錯信幻覺。 “沐耘,沐耘……” 鳳寐的喊聲傳來,叫他一陣警醒,凝神之后,又陷入一段黑暗深淵,墜空而去,卻下墜得極為緩慢,周遭忽明忽暗,出現更多的鏡面,每一面都是祁終的回憶,酸甜苦辣,悲歡離合,一幕幕浮光掠影,沐耘卻清晰捕捉到二人往昔的殘影,早已時過境遷。 轉而,又看覽了他重回師門,受盡欺凌的心酸,目睹他失去恩師,遭受雷刑的殘酷,以及后來被李元邪丟進熔爐,自廢仙根的絕望,還有他為自己報仇,而失去雙眼,見他時常握著自己送給他的玉簪追念落淚,見他萬般委屈的一生……樁樁件件,歷歷幕幕,映入沐耘的眼簾, 叫他痛心不忍,悔愧萬般。 不過須臾時刻,卻像是熬了幾百年那般漫長。 沐耘霍然想起鳳寐所言,每個人的心識會記著他這一生最難忘的人與事,而眼前所見的回憶光景,大部分都與自己有關,原來這些都是無法釋懷的。 鏡面倏然破碎,碎成萬千光點墜下,帶著他擁入一道云層的漩渦之中,脫離了這片回憶幻境。 -------------------- 作者有話要說: 【鷇音】:雛鳥未孵出時,在蛋殼內的叫聲。相傳此聲是混沌初音,是最原始純真的初音,沒有偏執,沒有是非,最近乎大道的聲音。 第137章 隔世相逢 ========================== 下過微雨的街道濕潤而荒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