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頁
書迷正在閱讀:飛升回現代、深藍、穿成弱受后靠擼貓成神了[星際]、窮途[末世]、萬蟲迷雄蟲今天也是專寵老婆[蟲族]、把宿敵哄成替身魔尊后、末日土匪與流浪漢、召喚玩家,重建大魏、病美人大佬只想咸魚[異世]、捏個大佬當對象
最大的苦楚襲來,祁終幾近咬碎牙齒,死死遏住因痛而吟的本能,絕不發出半點聲音。眾人雙目瞪直,聚精會神張望,只見那道血rou的裂痕之下,兩顆跳動的心臟,顏色迥異,震撼世俗。 雙心之人,一顆邪暗如墨,血液倒滯,另一顆卻鮮紅無比,生機跳動,周遭邪氣侵染,不斷想要注入那顆干凈的紅心,卻并不能得逞,仿佛有什么堅毅的力量在苦撐良善的質地。 忽然,劍光一轉,抽離的瞬間,將那顆黑心重重剜下,滾落至地,血色盡失。融了全部惡念神識的臟心,終于脫離宿主,正要破體爆發邪氣,天空卻驟來一道光匣,趁亂間,收卻黑心后,消失不見。 茫茫亂象間,眼上白紗,翩翩飄落,沐耘擲下寶劍,睜開雙眸的那一刻,入目一片血色,不斷蠶食他的冷靜自持。痛心難忍,他欲上前扶住那人搖搖欲墜的殘軀,卻受禁術之力而止步原地。 楓紅的血色,順著淺白衣料,失溫滴落在塵……直到他望見祁終渙散雙目終于閉合,雜發凌亂的側顏輕輕偏垂,再無生機的一幕,沐耘的心神也崩潰殆盡。 這一刻,沐耘什么都顧不得了,冒著注定兩敗俱傷的風險,用盡全身氣力,強行破開錮魂術的作用,承過一陣撕心之痛后,破術之力,浩蕩掃開,牽連在場看客,退步不斷,倒地無數,匍匐一片。 現場更為混亂,沐皙捂住心口,迅速起身,去扶起亦是受傷的沐茵。 “噗——” 錮魂術失效,沐耘重傷心脈,單膝曲彎,猛然一口濃血濺地,眼睛直直盯著刑架上被冷風裹狹的一具殘軀。 反噬的力道,幾乎傷了他的肺腑,沐耘兩眼發花,耳鳴不斷,已經在失去意識地邊緣徘徊,可當他眼中之人陷入永眠的安靜時,心里又騰然升起一股信念,硬生生撐著他站起來,踉蹌著,一步一步走到祁終身邊,顫抖著將人挽入懷中,心如刀割的苦楚,催得寒淚急急淌落,滴在祁終冰冷的臉頰上。 眾人從暈眩中稍稍清醒,卻見黎明復歸之后的天空飄起了小雪,漫山的桐花都謝了。 “這。這是怎么回事?六月飛雪啊!” “誒,你們看山下。” “呀!這是怎么了……” 站在九垓仙山上,眾人四目驚慌,他們俯視整個桐疆這場飄雪,落得又急又猛,同時,山頭的綠樹,芳花都在凋敗,每個人都清晰感受到了萬物凋零的速度。 “長老們啊,這是怎么了啊?魔頭都死了,怎么會這樣啊?” 有人驚慌詢問,卻又聽人猜測:“嗯?莫非是……是這魔頭邪靈未散,還要繼續作惡。” “不會吧,他不是已經被剜心了嗎?” “誒,他本事那么大,說不定……是詐死!” “啊?那怎么辦啊?” “必須將他誅魂消身,不得再回這六道之中。” …… 種種惡言,響在耳畔,沐耘為這些話感到徹骨的寒冷,絕望,以及滿心的害怕,他催動著體內已經散得不能再散的一點靈力,使盡心力地御劍。 眼看惡人躍躍欲試地靠近而來,沐耘額上冷汗涔涔,從未有過的恐慌帶給他無上壓力。 四面楚歌,困獸之斗,他倆要么是身份尊貴之人,要么是心高氣傲之人,即使當初身在苦牢煉獄,也沒有現在這般狼狽過。 沐耘看著眼前一張張猙獰的面孔,那一瞬間,鮮紅的眼眸里全是痛恨! 十二時辰已過,佛力趨近消散,沐耘無可奈何,只好以內丹逼元,催動功體極限。他受傷之后已經匯聚不起任何靈力,可還要用這種鋌而走險的方式做最后一搏。 在那些刀光劍影即將狠劈下之際,一道猛烈的劍光襲來,將他們襲到在地。 沐耘趁勢抱起祁終,御劍離開。 踏上劍的那一刻,他再次猛嘔了一口黑血,感覺心都要涌出來似的,沐耘撐緊心中一股執念,死死攥著頭腦最后一點清醒,專心御劍。 在古寺那段時間,他為挽回修為,聆聽尊者教誨,而修純善之法,但若無端傷人,必受百倍的反噬。那一劍不過傷敵幾根毫毛,于他卻是千斤碎骨,利刃斷筋的酷刑,傷上加傷,其痛苦早已不亞于剜心了。 身后傳來一陣呼號,沐耘屏住氣息,加速離開。 “啊,不好!他們逃了!” …… “耘弟!” 戰亂消弭之際,沐茵急忙追趕出來,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目眥唇裂,痛心不已。她無法想象沐耘這么自毀仙元的抵抗之后,下一次再見到的會不會就是他的尸身了! 不顧帶傷之身,她雙眸血紅,恨意迭起。顫巍巍拾起地上的弓箭,狠戾盯著那些剛才阻攔沐耘的人,一步一步走向他們。 再也不顧什么家族名聲,再也不管什么世人盛譽。 她使出狠力,置人于死地地拉滿弓,每一箭都是痛心和悲憤。 數十支箭襲來,那些修為不高的士卒,都來不及閃躲,紛紛跪地求饒。 沐茵熟視無睹,淌淚不止,怒吼的聲音里滿是傷心:“你們這些混賬!為什么要攔他?為什么?” “阿茵,阿茵住手!” 沐皙傷勢比她更為嚴重,但見她沖動失智,不愿再平添亂象,上前阻止。 “堂兄你讓開,我要……嗚嗚……我要殺了他們!為耘弟報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