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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譜是我多年修習九垓劍術的心得體會,招式齊全,絕非假借他人之手,包括祁兄弟之前一直想要的御劍之術,我都撰錄其上了。” 捏著書頁的手指不由攥緊,祁終沉默無言,內心一陣感動:原來他一直記得這事,從未失言。 “那……這冠簪又是何意?” 沐耘淺笑:“是為賠禮,也為賀禮。” “嗯?” “之前夜擒書樓賊人時,不慎唐突扯下祁兄弟的發帶,實在失禮,在此特向你說聲遲來的道歉。” 祁終抿了抿唇,道:“那你直接賠我一條發帶不就好了,玉簪多貴啊,而且我還沒弱冠,也用不上。” “聽聞祁前輩說,祁兄弟冠禮將成,此白玉梅簪正是提前相送的賀禮。我見你平日衣風偏喜淺銀冷色,所以選了這款淡玉冠簪,應該,能入祁兄弟的青眼吧……” 心里咯噔一聲,祁終挪開視線,緊張一瞬:好家伙,連我平時喜歡什么風格都猜得這么準。 “你……太有心了。” 輕輕一句話,已經代表承認的含義。 沐耘欣慰點點頭,還想說什么,卻又怕對方嫌自己聒噪。 莫名被如此暖待的祁終,受寵若驚,一時收禮心暖,反倒不知該如何謝人。 這時,傳令的近侍來到軒內,打破二人奇怪的沉默。 “祁公子,仙尊相邀,請你速與我來吧。” “啊?這么快?” 剛才還在抱怨等得太久的祁終,一下變了心意,為難地不想過去。 沐耘知道他還有事在身,不多做挽留:“正事要緊,我們,來日再聚吧。” “啊。好吧。” 祁終沒想到他會主動提分別之言,一時妥協回應。 就在這時,他背影剛轉,沐耘想到今日一別,自己要遠程許久,不知何年能再相逢了,又糾結喊道:“等等。” “還有什么事嗎?” 祁終不知情轉回身,輕輕抬頭,望向那人。 卻見,沐耘一下伸開雙手,將他擁入懷中,扣緊肩膀。在祁終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只聞耳邊一聲嘆息:“祁兄弟,多保重。” “呃……你也是。” 來不及回應,懷抱已經松開了,祁終遲鈍地點了點頭。 綠意軒內,晚昏懶懶,只剩一人,獨品亭內石桌上的兩杯冷茶。 × 回到長汀,祁終就一路心生迷茫,一是為仙尊單獨與他會面所說的話,二是想起沐耘臨別時的舉措,讓他心間陡生一絲晦暗情愫。 除卻驚訝,更有一種被人記掛于心的感動。 他仔細收好兩件贈禮,快步走回房間,一推開門,就見一白袍老者坐在桌邊,背對著他。 “師父……” 祁終愕然片刻,規矩進屋。 “回來了。” “嗯。” “那你知道仙尊此會的目的了嗎?” 祁終點了點頭:“仙尊說,玲瓏心一案并不簡單,括蒼山已是魔域,若要揪出幕后之人,必須找到散落桐疆境內的浣世神元,才可以將威脅鏟平除盡……” “他是這么和你說的?” 祁余行反問一句。 祁終心虛低頭,故作鎮定地點頭:“嗯。仙尊說此事關乎上疆整個修真界的安危,所有人都要居安思危,出力尋找。” “那,我與你林師叔商議,準備派你代替師門此行,你愿意嗎?” 祁終霎時吃驚,瞪大眼眸:“我?” “可是此事事關重大,我一人出山,不會……” “只是你一人出遠門去底疆,又不是整個師門都賴你一人。我記得你以前不是很喜歡挑戰嗎?怎么這次死里逃生后,知道惜命了?” “當然不是!我當然愿意為師門出力。只是,有些舍不得師父而已。” 聽聞后話,祁余行心間一暖,語氣松緩不少。 “少來這些。你下去收拾行李吧,我在家等你的好消息。” “……是。” 略是感傷地點了點頭,祁終不曾設想,一回師門就被派遣這種任務,平日閑散慣了的他,突然被委以重任,卻也隱隱覺得肩上多了一份沉重。 準備臨行的包袱時,祁終突然想起沐耘那日的反應,頗似無言的告別,好像自己會很久見不到他似的,將事情一串聯,他估摸著是同一件事讓對方為難了。 細思一番,祁終又有些期待,說不定會在路上遇到他呢? 折騰半天,他又惦念起前幾日領回師門的那個傻子,最近太忙,也沒來得及去關心一番,這樣想著,祁終來到雜役房。 見一瘦弱身影正蹲在角落,數著木枝,目光呆滯地凝在地面,失神。 祁終徐步過去,輕拍了下他的肩膀:“元謙?你在這里干嘛?” 抬頭望見來人,元謙登時喜出望外,起身死死抓住祁終的衣袖,依賴不已。 “呃。先松手好嗎?” 祁終怕來來往往的人看見,產生誤會,急忙勸說,隨即用心念與他溝通。 “我不是讓你幫忙干活,蒙混過關嗎?怎么還一個人在這里玩樹枝啊。” 元謙委屈地搖了搖頭:“數,數你,怎么好久,都不來……” “啊?我來……”祁終差點被那人頭緒給繞進去了,正色道,“那你有想起什么嗎?比如你家在哪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