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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寐嘆了口氣,終究于心不忍。 “妍綃姑娘,請等一下。” “……還有什么事嗎?”方妍綃背對他,嗓音有些難受。 鳳寐將信物交到她手中,矜傲說道:“這份信交給你的主子吧。” 錯愕回身,方妍綃難以置信,捏著那封信:“你……” “先別感動,記得回來打工。這么多草藥還等著你回來曬呢,別的不說,診費我得收點吧。” 聽聞這話,方妍綃竟沒忍住笑容,輕笑著點了點頭。 × 時間匆匆已至三月中旬,扶風的山風依舊清寒。 祁終自那日從云房回院后,就頻繁做夢,每睡一覺,都會掉入無邊夢境,夢中浮現的歷歷場景全是和他那天在書中所看到的內容相關,不斷涌現的陣法,靈術,都快讓他倒背如流了。 本想著,這幾日沐耘應該會來問罪他,畢竟一碼歸一碼,那人雖不是個守信用的好東西,但書畢竟是在自己看過之后,燒沒了的,總還是得擔起責任來。 但風平浪靜過了幾天,他除了被這書中內容打擾美夢以外,根本屁事都沒有。 幻術的心修,在上疆確實有道派,但聞名遐邇的得道高人卻了無蹤跡。 祁終雖心動古書記載,但也不敢隨便修習,他聽信師父之言,不能妄動命格之力,否則…… “哎。” 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他望著滿天星子,嘆了口氣。 心想:如果現在能有一壺清酒解悶就好了。 念頭在心中一閃而過,鼻尖就傳來一絲酒香。 祁終嗅了嗅味道,低頭一看,桌上真的出現了一壺酒。他頓時眉開眼笑,伸手去捧那壺酒,卻捉回一把空氣。 他愣了愣,疑惑道:“幻覺?” 一言落下,那壺酒便隱隱淡去。 祁終驚訝一瞬,心中暗說:別消失。 酒壇又顯出影子來。 這時,祁終驚愕間還帶著一絲后怕:那本書太可怕了。看了幾眼,特喵地啥都會了。 他蹙眉想了想,又換了個角度思量:嘶,會不會只是我自己的幻覺?旁人也受這幻術影響嗎?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祁終聽見,一下就辨認出沈冀書那又慫又膽小的腳步了。 猶豫了兩下,他趕忙從旁邊的花圃里摘了一些花草,擺在露天的石桌上,然后心中設幻,將這花草幻做一桌的瓊漿玉露,美味瓜果。 等人走到院門處,祁終假意背著他,坐在石桌旁,做出偷吃一堆美食的樣子。 沈冀書甫一進門,就撞見祁終一個人在那里獨享一桌盛宴,頓覺委屈,邊跑邊喊:“哇!這么多好吃的,祁兄你怎么背著我一個人享受呢?也不招呼兄弟一聲!” 祁終嘴角勾起一絲笑意:上鉤了。 他故作懊惱地回頭,安慰道:“啊呀。沒忘了你,沒忘了你,這不是趕上了嘛。” 沈冀書傲嬌撇了撇嘴,羨慕道:“祁兄你這待遇也太好了吧,耘公子又派人給你送了這么多水果美酒,神仙日子呀。” 祁終扯了扯嘴角:關他什么事兒。 雖然自那晚,祁終賭氣說自己沒吃飽后,這小院子里,除了一日三餐,還真就多了不少零食瓜果。 “哎行了行了。有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 祁終假意嗔了一句,連忙把新鮮瓜果推到沈冀書面前,示意他多吃點。 “那……我就不客氣咯。” “嗯嗯,別客氣。跟兄弟我客氣啥?”祁終憋著笑意,內心狂喊:你丫的倒是吃啊! 傻笑了兩下,沈冀書兇殘地奪走面前一顆水晶梨,享受地啃了兩口。 祁終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問了句:“什么味道?” 沈冀書不解,邊吃邊回:“什么什么味道?梨還能有什么味道,甜的唄。” “……嗯。”祁終憋笑憋地喉嚨疼,把臉轉向一邊,用手摸著鼻子。 怕人吃多了草難受,他側著臉,小聲嘀咕了一句:“散!” 尾音落下,石桌上的盛筵登時消失,變成一堆帶土的花草。 沈冀書原本吃地挺開心的,可越嚼越覺得嘴里有股青草味兒。 一低頭,發現自己居然捧著一堆草,吃得津津有味,瞬間嚇了一跳,連連推開眼前的花草,一邊吐著嘴里的草漿。 “啊呸呸呸……我怎么在吃草啊?” “噗哈哈哈哈……” 那一刻,祁終實在忍不住了,佝著腰捧腹大笑。 沈冀書氣得不行,問罪于他:“你,是不是你使詐?” 祁終點點頭,想拉住他解釋,但看見冀書嘴角的青草汁,把唇都染綠了,一時又沒忍住,爆笑出聲。 “哈哈哈……不行了,好傻。” “太過分了!哼!” “誒,等下……哈哈哈。” 笑到沒有力氣,祁終挽留不住他,只能狂笑不止。 過了好一會兒,祁終的笑癮總算過去了,揩了揩眼尾的淚,他沉靜下來,開始思索:既然這幻術我已經無師自通了,那說明我有天分,不如先慢慢練著,大不了不練到極致,就沒有走火入魔的風險了吧。 貪念一起,便難以收止,此刻,他并未考慮到這一點。 敲了敲桌面,祁終今晚意猶未盡,還想找人練練手,想了半天,他腦海中又冒出一個人的身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