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爺還是擔憂的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年輕帝王，“陛下的身體沒有辦法徹底醫治好嗎？”

    祁宸一抬頭就撞進齊王爺那關懷的眼神，不管如何，起碼這一刻，他又從齊王爺的身上感受到了久違的親情。

    祁宸也瞬間柔和下來道：“朕這病是打娘胎里帶出來的，只能慢慢調養。”

    “難怪陛下宮中常備著這么多的補藥。”齊王爺一想到陛下一出生就沒有了母親，身體還不好，從小沒人照顧，實在是可憐！就輕嘆一口氣：“唉……陛下小時候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嗯？”祁宸一頭霧水，怎么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句話。發生什么事了？齊王爺這是什么意思啊？

    許是祁宸茫然的神色太明顯了，齊王爺也看了出來，輕聲道：“陛下在藥罐子長大，還被送到別院生活，身旁也沒個親人在身邊，都怪我們疏忽了。”

    祁宸失笑，是啊，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在宮外別院長大的，沒人知道他其實一直在宮里生活，身邊有父皇陪伴。雖然父皇不能時時陪在身邊，可是他過得也逍遙自在，每天快快樂樂的，沒那么多的煩心事。

    不過，既然外人不知道，他也不想多說什么。

    祁宸只是淡淡一笑，輕描淡寫的道：“朕早已經習慣了。”

    這話聽在齊王爺耳中，只覺得心酸無比，都能想象到一個孩子，獨自一人在一個大大的別院居住，形單影只。

    “那該多孤單呢！”

    祁宸眉眼清冷，神情自若的緩緩道：“從未熱鬧過，倒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孤單。而且別院里還有不少的侍衛宮人在，那么多的人，哪里算孤單。”

    “這不一樣。他們畢竟只是下人，又不是真正的親人。陛下畢竟是先皇血脈，先皇怎么舍得將剛出生的陛下送到別院去。這養病也可以在宮中的呀！”

    齊王爺看起來頗為不贊成先皇的作法，總覺得陛下這一身仙氣，清冷不似凡塵中人的模樣，雖然看著是不錯，很養眼。

    可是，輪到自家孩子身上，只剩下疼惜。你想想在那樣的環境下生活，孩子能不這樣清冷絕塵嘛！一點人間煙火氣都沒有，唉，更別提有什么童年生活了。心里忍不住埋怨起先皇來，只覺得這做父親的心太狠了，看陛下的相貌，可想而知小時候一定很可愛，這么可愛的孩子，要換做是他可不舍得讓其離開自己的身邊。

    順道一提，齊王爺沒有子嗣，只有兩個已經出嫁的女兒。

    自從見到了陛下，倒是有些喜歡這個孩子，不說那與侄女相像的容貌，單說他的身體里還流著東梁皇室一半的血脈，怎么能夠不親近。

    祁宸好似看出了齊王爺的內心活動，沉吟片刻，說道：“聽聞王爺初來京城時，便曾打聽過母后的事情。想必王爺此來也是想要祭拜一下母后的吧？”

    “卻有此意。只不過，本王身份尷尬，恐怕不合適去宗廟祭奠。也是本王當時思慮不周，提出這么失禮的要求，陛下不必牢記在心。”

    祁宸輕咳了一聲，蹙著眉頭，看樣子應該是身體有些不舒服，嗓音有些沙啞的道：“齊王爺馬上就要離開大周了，臨行時留下遺憾，豈不可惜！”

    齊王爺詫異的看向祁宸，“陛下的意思是？難道可以帶本王去看看先皇后？可是這不合禮儀吧，畢竟本王是東梁人……”

    祁宸剛要開口說話，只覺得嗓子不舒服又輕咳了幾聲，努力才壓住嗓子的不適，說道：“齊王爺不算外人，朕想母后若是還在，應該也想見一見故人吧。”

    “這……會不會麻煩陛下了？”齊王爺有些心動，畢竟這是他多年心結，若是能夠祭奠一下侄女，也算是了卻多年夙愿了。

    “不麻煩，齊王爺若是愿意，便隨朕走一趟吧。”

    “本王多謝陛下的好意了。”

    小東子為陛下穿戴好披風，幾人便走出御書房，來到了月華宮。

    齊王爺有些疑惑不解，這一看就是后宮寢宮，怎么陛下帶本王來這里？齊王爺這樣想著，便也開口問道：“陛下，我們不是要去祭奠先皇后嗎？怎么來后宮了？”

    祁宸神色如常，輕聲道：“這里是母后當年住過的宮殿。自從母后過世，這座宮殿便空兒了出了。”

    齊王爺聽罷，再看眼前的月華宮，有種不一樣的感覺。這座華麗恢宏的宮殿，幾經變遷，也不知有多少女子曾在這座宮殿中生活過，每日精心的梳洗打扮，等待著君王駕臨。

    眼前冰冷的宮殿，在齊王爺眼中憑白多出了幾分不一樣的感慨，既有悵然又覺得過分冷寂。一想到自己那可憐的侄女也曾是這座宮殿的主人之一，頗有些欷吁。

    第136章 千機毒

    仿佛依稀能看見當年侄女邁進這里時的場景，滿殿空曠，又有一股說不出的蕭瑟之感。

    齊王爺沉默的跟著祁宸走進這座宮殿，一路而來，只見這里收拾干凈整潔，絲毫不像久無人居住的模樣。可見這里時常有人打掃維護，看來我那侄女應該過得也并不是想象中那么苦澀。

    一進去，便被殿內墻上掛著的畫軸吸引了目光。那畫上的女子栩栩如生，不是別人正是東梁遠嫁而來的公主——齊瑤。

    下方便是供桌，擺著瓜果祭品，旁邊兩側的花瓶里則是插著牡丹花。

    祁宸拿過香將其點燃，行禮之后，將香插入香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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