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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臺前的公爵先生鼓勵道:“也許你可以向大家分享一下東方那些傳說。” 彥昭點了點頭,說實話,這還是他來到雷納爾大學之后第一次站在全班面前發(fā)言。他一直以來都太安靜了,安靜到班里不少學生都沒有注意到這里還有個長相漂亮的亞裔,此時見他開口,周圍小聲議論的人便都停了下來,等待他開口。 “是的,在我的國家確實也有相關(guān)的傳說,鮫人對應(yīng)西方的人魚,吸血僵尸對應(yīng)西方的吸血鬼,至于剛才勞倫廷…… 勞倫廷先生提到的女巫,在我們那里也有巫術(shù)相關(guān)的記載,但是具體是真是假并沒有結(jié)論。” 他說完,垂頭站在原地等著勞倫廷讓他坐下。 然而,預(yù)想中的聲音并沒有傳來。 彥昭忍著不安,抬頭看向勞倫廷,發(fā)現(xiàn)那位金發(fā)公爵仍舊在注視著他。 三秒過去了,也許是五秒,彥昭一口氣提到嗓子眼。 勞倫廷慢悠悠開了口:“那么,你認為這些都是真實存在的嗎,我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彥昭總覺得那位公爵先生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表情好像有了微妙的變化,那雙寶石般的藍色眼珠好似幻化出了一些不同的顏色,然而一眨眼就不見了。 “你認為存在嗎?” 勞倫廷又問了一遍。 彥昭咽了咽口水,猶豫著答道:“也許,先生…… 我不知道。” 講臺前的男人總算抬手讓他坐下。 “證明一種東西存在很簡單,但證明一種東西不存在就是一件很困難的事,科學的存在雖然使人類社會有了很大的進步,但是,人類對世界的探索還遠沒達到邊界,對待一些無法解釋的事情也該多一些敬畏之心。” 勞倫廷沒有正面回答關(guān)于那些未知生物的事,他將話題重新拉回到課堂上,開始說起黑死病時期的歷史。 臨下課之前,那位公爵站在講臺上提醒學生近期不要前往山區(qū)地帶,盡可能避免在夜晚出行。 彥昭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教室門口,仍舊覺得是那樣不真實…… 那位高高在上的公爵先生竟然成了他的老師?這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的事情。 當天晚上,司麒招呼彥昭跟他一起去一個派對,是亞裔兄弟會組織的。 彥昭不習慣派對那樣的場合,他在那里總是無所事事,甚至是會被捉弄的對象,然而,當他對上司麒那雙執(zhí)拗的眼睛,他就知道這次聚會仍舊沒辦法逃脫——司麒喜歡帶他去那些派對,當然,不是作為男伴,只是作為一個跟班,這樣方便在他喝醉酒或者輸?shù)粲螒虻臅r候有人照顧。 司麒開的車里還載著他同專業(yè)的兩個男生,那兩個人看上去比他們都大一些,坐在汽車后座抽著煙,漫無邊際開著黃色玩笑。 “今天晚上又有一幫新的小雞仔來這里,我聽說他們可準備了不少好玩的東西。” 其中一個坐在司麒后面的男生,扒著前座的座椅,“當然了,司家少爺肯定不在他們當中,到時候你就到我們這邊來,跟我們一起看戲。” 司麒在前座扯起一個漫不經(jīng)心地笑容:“行啊,我今天可還是帶了人來,你們可得好好表演一下讓他看看,省得這小怪物總覺得我對他還不夠好,前兩天還跟我鬧脾氣。” 他用余光掃了一眼坐在身邊的彥昭,再次開口,“讓他學車也不學,到最后還得我開,要我說難怪是我家司機的養(yǎng)子,這點天賦都沒有。” 彥昭被他說得臉色發(fā)白,放在膝頭的手緊了緊。 后座的男生看到,大笑道:“喲,說兩句還樂意聽了,小東西,哥哥們今天就帶你去長長見識…… 我聽說今年申請入會的女學生占比很高,而且各個都盤正條順,有眼福啊。” “呵。” 司麒發(fā)出一聲冷笑,他趁紅燈的時候扭過頭來,捏住彥昭的下巴,“讓他看女人,他敢嗎?” “疼。” 彥昭小聲求饒,“好好開車吧,我過去只是陪你,哪也不去的。” 這樣的回答取悅了司麒,他松開彥昭,重新將注意力放回路面上,而雷納爾市卻在那天晚上忽然下起了大雨,沒有任何征兆,更沒有任何天氣預(yù)報。 不過,外面的天氣如何,跟這些富家子弟的關(guān)系不大,他們下車的時候就有泊車小弟恭恭敬敬替他們打起雨傘,一直送他們進入俱樂部。 這是一間地下俱樂部,位于一家酒店的地下兩層,結(jié)構(gòu)很復(fù)雜,走廊彎曲而狹窄,在黑暗中只有左右兩側(cè)墻壁貼著粉色和藍色的熒光燈管,每個廳間隔很遠,放著不同的音樂,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煙草混合廉價香水的氣味,沖得彥昭有些頭暈?zāi)X脹。 他緊緊跟在司麒身后,這才避免中途迷路。 這間俱樂部位于貧民窟的邊緣地帶,平時來往的人魚龍混雜,還沒有進到廳里面,就已經(jīng)能看到衣著暴露的男女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彥昭光是貼著墻走,都在黑暗中毫無防備被人摸了兩下屁股,這讓他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怎么都覺得不自在。 從前在國內(nèi)的時候,司家是斷不可能允許獨子前往這種場所,而如今到了異國他鄉(xiāng),司麒就好像徹底沖脫韁繩的野馬,開始跟那群二代一樣學會放縱自己——當然,他也并不是一個愚蠢的人,他只是選擇了一條自認為最好能融入現(xiàn)在社交圈的方法。 而非常顯然,擁有司麒同樣想法的亞裔群體不在少數(shù),并且不是所有人都有司麒那樣的家底可為他撐腰。 --